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窗子的时候,纪晓萝睁开眼睛。
意识到脖子下面还枕着萧陌真实的手臂,就像一场穿越大梦初醒后,难以分清虚幻和现实。
——真好,他还活着。纪晓萝窃喜。
纪晓萝吻了吻他的面颊,像只毛茸茸的小动物一样,吻湿湿的。
他也醒了,冲着她微笑。 真难想象,她的萧陌也会有这么暖的那一天。
纪晓萝还以为自我爱上他的那一刻起,就意味着这辈子只能枕着他枕头下冰冷的枪入睡呢。
“起来么?我给你做早饭。”
“再躺一会吧,天还没亮呢。”
萧陌说。
“白痴!太阳都晒屁——”纪晓萝顿了一下,差点忘了,他看不见了。
相处两天下来,她怎么可能完全就适应了他已经失明的事实?
所以纪晓萝更无法想象,他是怎么用这两个月来接受无情的黑暗。
她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会惹他难受,没想到他竟毫不在意地翻了下身,用生涩的眼睛试图对焦纪晓萝睡意惺忪的脸庞。
纪晓萝心里一疼,凑过去贴上他的额头,她说我在这儿。
“昨晚,感觉舒服么?”他问。
纪晓萝:“……”
唉,流氓就是流氓,瞎了也是流氓。
“晓萝说实话,当你知道我还活着且有意逃避你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可能是因为受了伤后……失去了某方面的……”
纪晓萝气得大叫,说有啊!我以为你是不行了,所以才不敢来见我! 我当时就在想,你要是真不行了我就立刻卷铺盖回去!带着两个儿子改嫁~
萧陌的表情很受伤,说难怪都讲最毒妇人心。
纪晓萝说,“废话,人不都是食色性的么!”
“那你说,我还行不行?”
他伸手掐住女人的下颚,声音标配的磁性。
这招牌的动作配上犀利又邪恶的眼神是萧陌对付纪晓萝的绝技,每次都能让她沦陷得很没出息。
可是现在,手还是那双手,他还是那个他,可却再也不能给她一个霸道的眼神了。
纪晓萝按住他的双掌,紧贴在脸颊上。
然后红着脸说,很好……甚至比以前还要好……
萧陌按住纪晓萝的唇,凑上去吻了一下:“那还要不要再吃个早点了?”
她揉着有点酸的腰,笑闹着掐他的手臂。说你小声点,晓萝还在隔壁睡呢!
“可是昨晚,你叫起来的时候可一点没顾忌狗子。”
他不肯起来,拱着纪晓萝的肩耍赖。 纪晓萝抱着他,把充满阳光气息的暖被抓上来。把两人围成一个温馨又可爱的小巢。
贪恋着美好的时光,她说其实自己也舍不得起床来
。 “萧陌,你要是喜欢这里的话,等你的眼睛治好,咱们一家四口,哦,不,还有晓萝呢。 咱们一家五口就住在这儿好了。最好,我还能帮你再生一个女儿。
然后我可以找个工作室给人家做衣服,你呢?你去干什么?”
“我要做什么?不是你养我么!”
纪晓萝说,那就说定了,我负责干活,你负责——
“我负责干ni。”萧陌翻身就把我给按住了:“干到你生出女儿为止!”
纪晓萝:“!!!”
反正对于萧陌来说,白天晚上没什么差别,拉不拉灯他都干劲十足……. 筋疲力尽后,纪晓萝从他身上爬过去找被扔下床的睡衣带子。
他突然轻轻说了一句:“可惜,再也看不到你意乱情迷的表情了。 晓萝,你知道么? 以前从后面的时候,我最喜欢翻扳你的头颈。
你那个样子的表情,就像一匹被压抑被禁锢的雌性白狐。狡猾,高傲,不甘心俯首称臣,却忍不住*着自己的身体。
那个画面,常常呈现出一种很矛盾的美感。”
纪晓萝脸红了,说你能不能别总把流氓的话说的就跟唱诗班似的。
后来,萧陌与她并肩躺在床上,窗外有闲来无事的鸟儿在叽叽喳喳。
他说是一只燕子,还有一只是山麻雀。 纪晓萝则侧着手肘撑起头,看着他敏感的耳廓上细细的容貌淡淡的血管,好像世间万物的一切音符都能幻化成斑斓的色彩,代替他遗失的权利和美好。
仍是忍不住再去凝视着男人那双如静水般沉寂的眸子。
原来对于一对深爱的情侣来说,失去眼神交汇默契的那种遗憾,分明就无法想象。
她凑过去吻他的眼睛,差点又掉下了眼泪。
他却把手指紧紧扣在我的掌上,抓着纪晓萝的手按于胸口上:“晓萝,你别多想,我已经很安于这现在能拥有的一切了。”
昨晚他就对她说过,刚刚得知自己失明的那一瞬间,他并没有那么难受。 而选择‘死亡’是为了让自己永远也不用执念于再想见到自己爱人,断了着无可能的希冀,才能在黑暗的世界里感受平淡。
“所以,我不怕看不见,只是怕看不见你。晓萝。”
“萧陌,我……” 说多余的话她不想再说了,从两人重逢到现在已经四十八个小时,每一分每一秒我都以为自己在做梦。
“我们哭够了,伤感得也差不多了。余下的生命,我再也不要跟你分开。”
纪晓萝趴在他的肩膀上,又腻了好一会儿才起身:“我去做早餐了,你等会起床吧。”
萧陌下楼梯倒是没什么障碍,可能是因为楼梯狭窄且平缓,伸手就能掌握扶挡的位置和距离吧。
反正晓萝是很尽忠职守的,像个滚圆的肉垫,小心翼翼地在他脚下站岗。
负责照顾萧陌的女佣胖嫂说要去集市买菜了,纪晓萝吩咐她一定要的买几样东西都写在小纸条上。 他说今晚两个儿子要过来了,得做几样她最爱吃的菜呢。
早上,她给纪瑞打了电话。让他帮忙把两个男孩送过来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