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颗橘黄色的星球相互靠近,它们的命运本就相连,经历过数亿年跨越星河的流浪,弥补了兄弟间的隔阂,让它们彼此更为紧密。
——节选自《大迁徙假说》
第二星舰基地秘密任务后,梓非鱼又回到了冰环要塞,接下来完成剩余几个月的太空训练。
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人类极限的太空登录作战,梓非鱼终于如愿以偿获得了上等兵的军衔,正式坐稳了42班班长的位置。
做事踏实的胖子也在多次训练中表现异常优异,尤其是在多次激烈的对抗中挺身而出,挽救了队伍即将失败的情势,由此获得了克里上校的认同,因此也如愿的荣升为42班副班长。
重复而枯燥的训练持续了四个多月的时间,42班所有的队员和冰环要塞的其他参加成年训练的年轻新兵一样,对于训练的内容早已烂熟于心,加之没有新的训练内容,似乎让这些对星空充满幻想的年轻人开始失去了斗志。
42班清闲的状态在克里上校没有继续训练安排任务后,又持续了一个星期,作为班长的梓非鱼好不容易由此得以喘息,利用闲暇时间他重新整理一下近几个月发生的事情,一个个足以颠覆他认知的信息,不断刷新着才刚刚离开出生星球不到一年的少年。
“这段时间,我接触最多的就是朱诺人了,这个隐藏在太阳系的文明,即使只看到冰山一角,已经可以推断出其强大的程度,远非现在的人类可比,如果不是有着那个自称为绘画师的约定,恐怕根本就不会和人类有任何交集。”
梓非鱼这样呢喃着,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目前和人类有关系的其余四个文明,对于这种文明之间的关系,在他经过了朱诺人谈判的任务后,变得尤其敏感,就像一只的警犬,对危险的嗅觉会因为不断训练得以增强。
“量子联盟虽然是我最先接触的,从小艾这个笨机器那里,根本就无法完全窥见整个量子联盟的全貌,但是从量子联盟和人类以往的恩怨来看,要获得他们的支持,似乎具有更大的阻力。”
梓非鱼首先想到的是量子联盟,尤其在和朱诺人的谈判中提及的星门,就是人类口中的量子二象门,两者都是以“量子”作为命名起始,从人类的以往历史经验来看,二象门的发现也必然和量子联盟有着摆脱不开的关系,这也是梓非鱼首先想到量子联盟的原因。
“按照大主司的规划,似是得到朱诺人、鬼星人和量子联盟的支持,是建立量子帝国必要的条件,但现在并没有见到任何一位鬼星人,不知道这个文明和我们人类有着怎样的过去,为何在能够将失去生命生存条件的火星再度换发生机?”
想到这里,梓非鱼不禁一阵头大,眼前的朱诺人的态度还未明朗,鬼星人又在暗自打着自己的算盘,独自和赛摩人接触,是否已经暗示他们并不需要人类的帮助,这一连串的疑问不断在冲击着梓非鱼的大脑。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先把眼下的问题解决,我独自一人,为什么浪费无谓的精力替数百亿的人类瞎操心?现在连大主司都没见到,奶奶交给我这枚戒指,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还有量子之源难道真有亚说的如此重要吗?”
清闲的时光让梓非鱼很难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特定的事件上,现在很多线索,看似让他比身边的其他人知晓更多的信息,但是细细归纳起来,抽丝剥茧后仍然无法窥见整个事件的原貌。
很多事情无法想通的梓非鱼,索性不再执着于此,毕竟他随身佩戴的量子终端,并不缺少可供消遣的娱乐功能,这一功能让他似乎更加难以区分自己还身处在游戏之中的现实。
某一个清闲的午后,梓非鱼正在浏览量子终端中的信息,意料之中的收到了来自克里上校的团队任务,命令他带领42班捕获一颗刚刚进入外太阳系冰质彗星。
直径超过三千千米的物体,动量几乎可以和一颗围绕土星的不规则小卫星相比拟了,因此捕获任务自然需要经过仔细的准备,轨道的预测只是其中任务之一,捕获后新轨道的安排才是重重之中,这些精细的工作都要由梓非鱼亲自处理,由此得以让他摆脱胡思乱想。
至于变轨需要用到的能源,梓非鱼就交给刚刚成为副班长的胖子带着其他队员搞定,对此梓非鱼并不需要过多担心,想起当初这个胖子一个人就能偷偷挖穿夸父火山,这点儿事情应该也难不倒他。
随着时间的流逝,距离梓非鱼和朱诺战争议会的接触已经过去了五个月,捕获冰质小行星的准备工作仍在有序的进行当中,风平浪静的冰环要塞,却发生了一件令所有人没有料想到的事情。
冰环要塞当地时间上午十时二十六分,土星在距离木星6个天文单位之外,一个巨大的光柱突然穿越光线微弱的小行星带,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土星北极附近,深蓝色的六边形在巨大的光柱下缓缓旋转,显示出极强的射电暴景象。
这一异常很快引起了整个冰环要塞的注意,克里上校迅速召集了所有还在休息的人员,所有星舰整装待发,随时面对任何可能的突发情况。
奇怪的光柱持续射进土星的北极,橘黄色的土星并未发生任何改变,深蓝色的六边形依旧在缓慢的旋转,但是这种异常平静的背后,却莫名地令所有仍在冰环要塞的人类内心感到恐惧和渺小,仿佛沉睡的巨人即将苏醒,而奇怪的光柱正是开启这一进程的钥匙。
与此同时,双眼注视着光柱的梓非鱼,却并不这样认为,从遥远处传来的奇怪光柱,虽然仅凭肉眼无法发现来处,但他知道这个蕴含巨大能量的光柱,必定是从木星传来。
梓非鱼隐隐的预感到此事,应该和之前卡文学派带走的未知金属圆盘有着必要的联系,算算时间,洛希空间号应该已经到达了盖尼米得航天站。
巨大的光柱,持续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然后就销声匿迹,太阳系再次恢复了以往的平静,除了微弱的光线仍然从土星环上,反射出略微刺眼的光芒,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第二星舰基地一切如常,并未有任何一艘星舰离港进行必要的检查,想来他们应该已经知道这个巨大的光柱来源何处,朱诺人即使需要人类的帮助,但并不需要获得人类的同意,而且任何一个人类都清楚,超过数个天文单位的距离,已经没有使用核动力星舰的必要了。
很快梓非鱼收到了来自克里上校的信息,要他马上出现在面前。
“麻烦来了,躲也躲不过。这次捕获冰质小行星的任务,应该也和朱诺人脱不了关系。”
梓非鱼收回眺望木星的视野,起身前往克里上校的房间。
冰环要塞办公区,克里上校非常无奈的向梓非鱼述说着:
“梓非鱼,想必你也看到了,朱诺人的动作越发放肆,跨越数个天文单位的能量传输,就这样发生在人类的眼皮子底下,你要加紧努力了!”
“这是在木星和土星之间传递能量?不是在传递某些信息吗?”
“朱诺人早已获得引力波通讯的能力,并不需要采用这样明目张胆的方式,根据第二星舰基地的分析,很可能和最近朱诺人在土星的活动有关。”
克里上校提到这里,若有所思的继续说道:
“此次捕获冰质小行星的任务,命令直接来自战争理事会,最终的轨道非常接近泰坦卫星,加上据说最初的观测结果就是朱诺人提供的,想来这颗小行星正是战争理事会送给朱诺人的礼物,换取了不得而知的技术。”
“上等兵,梓非鱼!我命令你于冰环要塞当地时间晚六点整,开始执行捕获小行星任务,第二星舰基地将全力支持!”
“收到!”
从木星到土星的强大能量传输,虽然只是短暂的一个小时的时间,这对于整个太阳系的历史来说,不过白驴过隙,对于整个宇宙来说亦不过眨眼之间,但这却是朱诺战士苏醒的明显征兆。
金星、地球、火星、甚至即将离开奥尔特云的赛摩人星舰,均都接收到了这一个信号,而整个人类共同体的未来命运,似乎被数条看不见的丝线牵引,开始降临到眼前这个人类的青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