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结束以前，李乔安又收到了一个好消息——CFA三级考试通过了。
查到成绩的时候是晚上九点，而李乔安同学还苦哈哈地在公司加班。看到这个消息之后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叫了起来：
“哎呀我CFA三级过了！”
一起加班的还有薛佳鹏和鲁曦，听到后纷纷一边祝贺一边赞叹起来，三个人嬉笑着打了会儿哈哈。
工位旁的办公室里，林美兰也听见了外面的动静，无声地撇了撇嘴。
林美兰对于什么CFA、CPA证书之类的不是很感兴趣——她信奉工作经验才是最重要的。无论起初专业背景如何，一个工作十年的人，一定比工作五年的人更专业、更出色。而如果本身的工作经验是在大公司取得的，那就更不一样——自己不就出身于业内最大的国企么？专业度就是这么来的。
至于那些工作都不满五年的人，特别是女生，那就老老实实做一些基础工作就行了。听话乖巧才是最重要的——最好能像鲁曦一样每分每秒都任劳任怨。男生就不一样了，毕竟男生潜力大些，也不会像女生，到了一定年龄就会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家庭和孩子上。所以男生天然是要比女生更应当受到重视的。
林美兰秉持这种观点的时候，并没有想起自己也是女性。更没有意识到自己唯一的孩子也是个姑娘。
不过——林美兰知道苏怀宇很看好李乔安，无论是她的工作态度还是工作能力。貌似对她的性格也很喜欢——否则怎么会连领证这种私人的事情，苏总都会特意在微信群里点名发祝福呢？
林美兰有点不以为然——男人总归是天然对更年轻漂亮的姑娘更有好感。不过自己必然是要拥护苏怀宇的立场和观点的。假笑几声，说几句温柔贴心的漂亮话，左不过是拉拢人心而已，自己擅长得很呢。
这样想着，林美兰迅速在群里发了一句：“祝贺李乔安通过CFA三级考试！”
李乔安看到自己又在微信群里被点名的时候，简直哭笑不得：
说不开心吧，毕竟是领导在群里祝贺自己；可要说开心呢，她还真开心不起来——把这么一点小小的成绩，挂到大庭广众之下，接受众人的目光审视——想想她就觉得害臊中带着一些烦躁。
看到信息的苏怀宇发表了祝贺和夸奖——于是迅速带动了群里其他人排成一列祝福的队形。
李乔安没有细看。她感到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要是忍住没嚷嚷出来就好了——最多发个朋友圈，大家下面点个赞也就过去了，岂不是皆大欢喜。
现在别人肯定觉得我虚荣、浮夸、有点小小的成绩就沾沾自喜吧。李乔安悲观地想道。
李乔安的悲观很快被证明不是没有道理的。
第二天快下班时，徐鹤忽然跟周边的人大声说了一句：“今年CFA三级的通过率竟然有50%多啊，切~真的是越来越水了。我那会儿通过率可没这么高。”
徐鹤，是林美兰在年初时从某国有银行的资管部门招来的，具有12年工作经验。林美兰对他极为看重，甚至可以说是尊重。在林美兰的构想里，他将会成为自己这个分管副总之下，资产配置模块的负责人。
李乔安和刘雨阳私下聊天时都表示，感觉林美兰对徐鹤简直是捧在手心里都怕摔着。极力夸奖他能干，却又丝毫不舍得让他辛苦干活儿。用林美兰的话来说——徐鹤是干大事的人。
可这个连基本流程都被林美兰搅得乱七八糟的部门，现阶段有什么“大事”呢？大家都不知道。只能顺着林美兰的口风，日常对徐鹤表现出敬佩与赞扬。
徐鹤是目前部门唯一一个CFA持证人。所以他觉得自己有底气也有资格对这个考试发表意见——特别是在李乔安这种不知天高地厚、刚考完试就出来在整个部门面前嘚瑟的年轻人面前。
李乔安心里不太舒服——合着你考的时候就很有含金量，我考的时候就很水呗？
她强压住内心不快，露出一副无辜又不解的表情说道：“CFA考试不是一直这样吗？好像每年都是一级和二级通过率低一些，一般是40%多。三级的通过率好像一向是50%多吧。”
徐鹤有点噎了一下，然后很快地打了个哈哈：“哦是吗，我都记不清了哈哈。”
徐鹤内心对李乔安的不满加重了一些——不知天高地厚就算了，还当众反驳自己。看不出来自己以后会是她的上司么？
李乔安内心的悲观也加重了一些——出个成绩都这么多歪门邪道的破事儿。自己必须得再优秀些，才堵得住这些柠檬精的嘴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