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衙府明堂之上,翻看过信陵往日的案簿,就几桩案子我仔细的深究着,正询问这县令一些相关的事情。
衙门外忽的有人启声喧哗。
难不成不过几日这信陵城又出了什么乱子?
“大人,且差人出去看看吧。”
我闻声静坐在木椅上翻阅着手中的案簿,未曾抬眸。
“是,郡主。”
“我要鸣冤,我想请青天大老爷为林家做主!”
衙门外,一青衫落拓的书生击鼓罢,大喊着要鸣冤,一个劲的想闯入这方衙府内去。
“放我进去,我要见青天大老爷……”
片刻,自衙内走出来一位官差,见此不由得皱了眉头,大声呵斥道:“放肆!这衙府可是尔等能肆意喧哗之处?”
书生闻之一怔,却还是开了口:“官老爷,小人有冤情要诉,可否让小人进去见一见青天大老爷?”
……
堂前响起交错的脚步声。
一侧的县令一身官服走上前去:“堂下何人?为何鸣冤?”
书生慌乱跪下:“大人,小人名唤周文斌,今日前来是为了林家的一桩事。”
那县令一愣,眼里疑虑着:“林家事?这信陵林家的案子已了,你今日前来又是为了林家哪一桩事?”
“大人,小人知晓林家案子已了,今日前来乃是为了林家二小姐的事情!”
书生垂着头,不敢抬眸,只是战战兢兢的回应着。
林家二小姐?
明堂上的官差闻之神色诧异面面相觑。
我闻之,亦是抬眼看去,那堂下之人原是昨日在那一方勾栏别院救下过的落魄书生,为林家之事而来。
我愣住片刻启声道:“周文斌?你且起来吧。”
“郡主!”
县令一声轻呼,我却只是朝他摆了摆手。
熟悉的声调,堂下书生忙不迭的起身往着明堂之上放眼望去,直到望见堂前起身静立,手持着一卷案簿一身绾色气质不俗的女娇娥时,惊住:“恩……恩人?”
他又怎会料到昨日那身手不凡,仗义相救的白衫俊逸郎君,原来是位貌美的姑娘家,还贵为东昭的郡公主。
“郡主,你与此人认识?”一侧县令疑虑出声。
“昨日在一方勾栏别院遇上一桩不平事,顺手救下过的一书生。”我应声而答,走上前去。
“周文斌,你方才说是为林家二小姐的一桩事而来?”
“是!”
我顿了顿,接着说道:“哦?据我所知这信陵,当初林、赵两家结亲,一月前喜事前夕,就遭了横祸。林家老爷子与其夫人,大小姐死在那一晚,林家二小姐的尸身未曾寻到过,不知可否尚在人间……那现如今,你可是知道那林家二小姐的下落?”
直白的一问,堂下的书生沉静应道:“是!一月前林家遭难,二小姐却是下落不明。二小姐久养深闺,除却府邸上下,这信陵城中鲜少有人见过小姐面容。小人……小人曾是小姐的教书先生,也曾以为小姐怕也是遭了难。未曾想前几日被好友拉扯至那揽月楼意外见到了她们的花魁,才知道那就是一月前就下落不明的二小姐。”
他顿了顿接着道:“小人一介穷书生,林家也曾对小人有恩。小人身无分文却妄想凭一己之力救出二小姐,昨日在那招惹了城中的一方恶少,幸得恩人相救……小人今日前来是为了求大人做主林家二小姐之事。”
“周文斌,你说现今揽月楼的花魁就是一月前林家下落不明的二小姐,你曾是二小姐的教书先生,竟是见过面那她可认你?”我问。
一个贵小姐,家里遭了难,下落不明许久,现今又现身这信陵,不归林家?亦不寻官府?却有意隐去身份,甘心在那方勾栏别院中沦落风尘?若非遇到什么变故,何至于此。
这一问,那书生眼里却是泛起了愁绪:“说来也是怪事,二小姐见到小人的时候,却像未曾识过小人一般,似是痴傻,道出之言可以骗过人,但二小姐眼神看小人就和生人无一差别。”
“那就怪了。”我喃喃着,侧过身。
……
“周文斌,慢着!”
临走之际,我一路追将出来。
走至衙府外的书生闻声一怔,随即回转过身:“恩人?”
我正视过他的一双眼睛,问他:“周文斌,我且问你,关于一月前林家灭门一事,你身为林家二小姐的教书先生又知晓多少?”
“林家灭门一事,小人只知杀人凶手乃是林家府邸的下人韩仕……一月前林家出事后认罪服法,牢狱里一场大火,畏罪自焚而亡。”
他倒是回应的与那县令所言无一差别。
“那我再问你,关于那凶手韩仕,你知晓多少?”我再次盯紧他的一双眼睛。
他听罢正色回应道:“韩仕,小人曾在林家府邸见过多次。此人看似忠厚,却性情不好。因着整日里凶神之样,颈上又有一块极其可怖的胎记,林家府邸的下人大抵是怕他的……”
听他道完有关韩仕一事,我思量片刻,对他言道:“周文斌,对于现今那揽月楼花魁是林家二小姐之事,切记莫要张扬!对于此事,官府定会为其做主。你自是不必担忧!”
“是,小人谢过恩人。”
衙府外,我望着书生的身影淡去。背过身便往府邸里走。
“郡主,今日之事?”
我轻瞥过堂前迎上来的县令一眼,直径道:“今日之事,我自有自己的思量。大人,关于那周文斌所讲现今信陵揽月楼花魁是林家二小姐之事,让今日在这方大堂上听闻过的官差勿要乱讲,勿要声张!”
“是,郡主!”
“对了,大人,当日处置赵家小女一桩事的官差何在?”我转身询问。
“郡主这是?”
一侧的县令迟疑着。
见此我半敛过眸子,回应他道:“赵家小女之死,我得亲自去一趟赵家找出点蛛丝马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