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为心;道,为骨;儒,为表;处事有肚量,生存空间才会大,有空间的生活,呼吸才会顺畅,内心才会坦然;
一觉醒来,已是中午;这年岁,真是不饶人,就这么一次熬夜,竟然回血如此之慢;倒退五年,也不至如此;虽是周六,对于我来讲,也不是休息日,干这行的都清楚,做五休二制度,对我们这些人来说基本无效;即便争议颇具的996,也是奢望;原因很简单,律师属于服务型行业,多数与当事人的沟通,重要沟通,都会安排在周末;工作忙的当事人,的确平时难于抽身;这是毋庸置疑的客观存在;
周末的沟通,常常安排在下午;并不是我们要睡懒觉,而是,更多当事人的需要;起初,我认为,是当事人休息的需要,但后来接触多了,发现,并非如此;多数人会在周末,出门采买,送孩子兴趣班,照看父母等,据了解,多数人周末要比工作日还要忙!为人父母,不易;为人儿女,不易;
周末下午3点至6点钟,是我们比较忙的一个时间段;既然是服务行业,就要充分考虑多方因素,和协调共同时间;当然,作为律师,同样需要充分的休息保障;需要清晰的大脑,缜密的逻辑,和健康的身躯;其实,所里上午是有一个内部会议的,由于这一晚的神奇经历,身心俱疲,请了假;到单位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经过主任门口,正好照面,打了个招呼;主任正在接电话,招手让我进他的办公室;我猜想上午开内部会,是不是有什么内容要和我讲;于是,坐在对面,等主任电话接完;挂断电话后,抬头跟我说;
“你那个明星案,目前什么进度?”
我以为是开会的事情,怎么老大问起案子的事情了,对于我们手上的案子,历来是很少过问的!今天是怎么了?也想八卦一下?
“老大,那个案子还在拉锯,进展迟缓,两边咬的都挺紧!您有啥指示?”我回答。
“有这么个事啊,朋友的孩子是个记者,今天突然找我,不知从哪听说,咱们所接了一个明星案子,非缠着我,要采访主办律师,按规矩我当然给拒绝了,但是这孩子不死心,不请自来了,我又不能给她赶出去,不是?你看~~~”。
“那人呢?”
“小会议室呢!上午就来了,我说你有事,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兴许她就走了!嘿,没想到,一等就是小半天呀!”
“挺硬啊!”
“可不嘛!你过去对付对付,让她赶紧退兵吧!”主任双手合拢拜托;
“小事,我过去应付一下,让她走就是了!”我向主任边保证;一边走向会议室;
“注意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啊!”主任栽培到;
“放心吧,戴着围嘴呢!”不漏,是纪律;
走到小会议室,隔着玻璃,看到一位花季少女,正在专心看书,皮肤白皙,消瘦而精干,头扎马尾小辫儿,瓜子小脸上却戴着超大的黑边眼镜,应该是框,看不到反光;走进会议室,敲敲玻璃示意她:
“您好,您是秦雯?”我问。
“您好,您是~~~,您是我要找的人,对吧!”
秦小姐由于较长时间的专注看书,即便是我轻轻敲击玻璃,也还是吓到了她;不到一秒钟的惊慌后,马上控制状态,调整到最佳,这个素质都可以去做战地记者了;反应也够迅速,当我问到她时,立刻做出准确判断,我就是她正找的人;在律所内,除了主任伯伯,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她,姓字名谁?准确知道姓名,找到哪一间会议室,自然是伯伯交代过的人,也就是自己要找的人;这个反应过程不足两秒!我已经确定,这是一个难对付的小朋友,看来一分钟前的判断,轻敌了;
握手寒暄后,分别落座;桌上放着笔记本,上面夹着笔,整齐列出的,应该是采访大纲;虽说离着不远,但字体太小,看不清内容;但,划线轮廓和人物关系图,还是很清晰的,看来,此女子有备而来!
短暂沉寂后,我必须首先发言,引导剧情,如果等待提问,那就会被动,被牵着走;人算不如天算,刚要说话,呛到气管,咳了两下,赶紧打开茶杯喝口水;
“您还好吧,曹律师!”小秦关切问到;
“没事没事,可能是嗓子有些干!”
“那我就开始采访啦,您先听,不急回答!”
错失良机,懊悔懊悔。我点点头,怕再呛着,没敢说话;借机缓一下。
“有点名气的明星,听说衣着穿戴都很讲究,上万的鞋子,几万的衣服,十几万的手表,几十万的钻戒,几百万的豪车,几千万豪宅,您接触的明星,是不是都是这样呢?”
居然没直接问案情,聪明!小秦姑娘本本上的那条曲线,看来要打听当事人财力,进而推测案情标的?
“没那么夸张吧!明星平时也是老百姓过日子,谁家择菜,手上还戴个几十万的东西呢?丢了不可惜嘛!”我搪塞道。
“明星一般都有保姆,怎么会自己下厨呢?”小秦反问。
“呵呵,明星还吃泡面呢?不是所有明星都得有人伺候,你说是吧!”我有发言权的;
“您接触的案件中,明星离婚的主因,是感情问题?婚外情问题?或者其他问题?哪种因素占比较高呢?”
“应该是复杂因素,单纯的因素恐怕不多吧!”我回答。
“有网友拍摄到,您的当事人薛XX女士昨夜在著名酒吧街,与神秘男,畅饮通宵,又恰逢离婚风波,据此网友猜测,此次婚变与此神秘男相关,您怎么看?”昨晚,神秘男,不是我吗?这网友真TM会猜测,还拍了照?我特么跟谁畅饮啦!还通宵?
小秦从笔记本折页中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是在派出所外呕吐那个时间,这背影是我拿着水的姿势,而左手是扶着小薛的姿势,照片看,的确像一名男子拿着酒瓶;整张照片比较模糊,正脸的小薛也看不出是谁?只有派出所,拍的很清楚!网友这么强大,著名酒吧难道是派出所不行?信息化时代,真厉害!难怪明星们捂得那么严实呢?
“这张照片的背景,是派出所吧!难道明星和情人是在派出所通宵畅饮的?你看看~~~”。小秦这才感觉出不对,拿回去仔细看;
“还真是,灯箱和蓝白道道,真是派出所!曹律师,您真是好眼力,明察秋毫啊!”我想,明察啥呀,还得感谢此网友,没编出,明星与情人被抓进派出所;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猜想,秦雯小同学这会儿也该走了;那些八卦新闻炒作要素,无外乎明星财产多么巨大,前妻分了前夫多少,前夫分了前妻多少,分割数额让大家去羡慕嫉妒恨,诸如此类!再有就是明星劈腿,移情别恋!还有啥新鲜的?八卦报道要符合大众审丑逻辑,反而,明星很多正面的不去报道,也更没有那么多的~此网友~关注,为啥?市场需求!
秦小姐愤慨道:“这些网友真不靠谱!那~~~,今天要不就先到这儿?咱改天接着聊?”
“好啊,只要时间方便!”
那个小本本画了六条线,也就是六个问题,看来剩余的,已经没有问的必要了!临走前,我向秦雯留了电话,也把我的电话留给她;以后或许用得着,搁在一般媒体,采访计划硬着头皮也会采访完,是为了完成任务;但,小秦不到一半的采访,就自行终止了;说明,他对新闻的真实性是看重的,作为媒体,有这一点素质和态度,就不会太差;
送走小秦,我回到会议桌,拿杯子;发现了那张照片被落下!
此时,我想起了薛XX,或许在一念之间,就会断送人性中的那份善良,断送事业,亲情,还有爱情;希望她尽早做出决定,救赎自我;拿得起,放得下,想得开;还内心一方净土。
以德报怨,善莫大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