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曲阳县寺大堂,董申面无表情的坐在正位上,而下首的孙淮轻则是一改前几日阴沉脸色,如今正是面露喜色,孙淮轻对面坐着的县尉尹坨则是面无表情,玩弄中手中一个把件。
“好教明廷得知,那崔则一众私通叛逆已然被我全部拿下,这可是大功一件呀,哈哈。”
孙淮轻得意的向董申说到,他现在可愿看到董申那个臭脸色,上午董申到那现场被自己给顶撞时的样子,到现在还意犹未尽,不过这董申总是自己上官,这事情结束还是要禀报一声。
董申此是内心已经是七窍生烟,自己好容易寻得一个帮手,却被这孙淮轻给弄到牢狱之中,虽说那孙淮轻拿出证据,但董申知道这证人证据肯定是假的,可自己却是没有其它办法,现在这么一闹,在这县寺之内好容易聚集在自己身边的人,又跑了不少。
“哼,这缉匪抓捕一事由尹县尉出面便是,孙县丞也太劳神了吧。”
董申冷冷的哼了一声,可是下面坐着的尹坨却是摆摆手。
“无妨无妨,这事情谁做都一样的,明廷嘱我去做我便去做,府卿有安排我也敢怠慢,说起来这事我这也有疏漏之责,这么大的事情我却是不知情,在下实是有愧。”
尹坨听到董申把自己带出来便谁也不得罪的说了两名,他可不想掺杂在这董申和孙淮轻的矛盾之中来。
听到尹坨的话董申又是冷哼了一声,这时一个他的心腹仆役从外面进来,在董申耳边说了几句,旁边的孙淮轻看到董申听完那仆役的话便站立起来。
“董某还有些事情要办,就不留二位大人了。”
董申说完也不等孙淮轻和尹坨向自己告辞,便转身离开这正堂。
看到董申离开,孙淮轻笑着看向尹坨。
“县卿可有时间去我那里小坐片刻,孙某人可有两壶好酒想于县卿共饮一番。”
看着笑面虎似的孙淮轻,尹坨急忙摆手,他想躲不躲不急呢,如何肯踏进这纷争当中。
“府卿客气,尹某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今日便算了,他日尹再向府卿赔罪。”
尹坨说完后给孙淮轻行了一礼便急匆匆的离开了,看着离开的尹坨孙淮轻冷笑了两声。
“有些事情躲是躲不开的,总是需要做些决定的。”
董申来到后衙,对身后跟随的仆役点了一下头。
“带他们过来吧,不过切莫让那些闲人看到,小心些。”
等仆役离开后,董申便坐在屋内主位上轻轻喝了一口水,不由的又叹息起来。
不一会张小白和公孙平便跟着仆役来到门口,未等仆役通报董申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便请公孙先生进来吧。”
听到董早的声音,仆役略向公孙平和张小白身体微躬,便转身离去。
公孙平和张小白互想看了看,也便迈进屋内,来时二人已经商量好了,还是以公孙平为主,小白在侧提点。
当二人进的层内并未见那董申起身,二人也并不在意,公孙平便上前给董申行礼。
“公孙平见过明廷,今日不请自来还请明廷恕罪。”
董申苦着脸对公孙平和小白挥了挥手。
“公孙便莫要嘲笑我了,想我这几日还如同那彩鸡到处炫耀,可没想这才几日便落得的落水汤鸡了,莫要站着了,也无需多礼,坐吧坐吧。”
张小白看到董申的样子,便知道这董申实在是没有胆色和能力,也就是那种自我感觉良好、平日里夸夸其谈的人物,真要是碰到些困难便缩起脖来打起退堂鼓来。
“明廷在上,之日公孙前来实是为那崔则一事,不知董公可有见教。”
公孙平带着张小白坐下后,公孙平抬手拱了一下,向董申问道。
“唉,董某惭愧,崔则与在下相知,可董某却是无能为力,惭愧惭愧。”
董申说这话时,脸上到是露出羞愧神色,可见他也知道自己有些懦弱了。
“董大人,你可信那崔则私通乱贼之事?”
公孙平到是没有顾忌,真接便问了出来。
“我自是不信,可那孙县丞有了人证,还有那崔则与何使者一同前往涿郡,已经传闻使者遭害,现在只有崔则一人返回,这事可也说不清楚了。”
董申想想自己虽然得到崔则相助,可若真是崔则与那张丰有勾结,可会牵连到自己的,于是选择了退却,若是日后崔则查出被冤枉,便是那孙淮轻的事情,若真有其事自己也能全身而退。
这董申想的自是美好,可张小白却不肯让他那么容易离闪身。
“董公说的差了,这凡事讲个证据,随便拉个人出来便说崔则私通反贼,也太可笑了吧。”
这时张小白猛开口说话,本来董申还自觉惭愧,便被一个小孩子如此挤兑自己,顿时面皮有些吃不住,对公孙平他可以尊重,因为这公孙平属于士林中从,而这张小白却是一个村野小子,也能如此对自己。
“你这少年如何说的这种话来,这证人便是从涿郡过来的,若是做那伪证可是要反坐的,还有这等大事如何由的你这黄口小儿乱讲。”
董申对这张小白原来到是些好感,便也仅限于好感而已,他也从未了解过张小白。
“呵呵,董公说的轻松,想那崔掌柜听到董公的话也会为自己识人不明大笑三声吧。”
张小白确实有些生气,对董申也没有了那些恭敬之意。
“想我那太爷把那图纸给了崔掌柜,让崔掌柜献于董公,便是想让董公提振自己威名,也让董公在这下曲阳能搏出一方天地。
想那崔掌柜还曾说董公仁德,见不得董公受屈,才求得太爷把小秀村那祖传之宝献于董公,献于陛下,没想到却被董公视若敝履,我为那崔掌柜屈的慌。”
听着张小白咄咄之语,董申是脸是一阵红一阵白,不由的有些恼怒。
“我与那崔则如何还由不得你这黄口小儿乱说,若不是看到公孙先生的面子上,看到你小秀村得陛下封赏,今日我便要让人把你哄将出去。”
听到董申竟然说出如此话语,一旁公孙平也是气愤难平起来。
“董公此话差异,切莫以年龄论人,这小白说的虽是有些难听,便并不无道理,想那崔掌柜于你也算是真心之交,如何被你如此对待,莫说你受了他的恩惠,便是平常黔首受了冤屈,董公作为圣人门下、儒家子弟便不挺身而出么?”
公孙平的话更让董申觉得恼羞成怒。
“你们说的便是轻巧,你可知这里面有多少关节,你便以为那孙淮轻这么多年的经营,便是容易得来的,一个不慎便是那太行乱匪也可招来,我便是有通天的关系也难自保。”
听着董申越说越离谱,张小白不由的被气的冷笑。
“听董县令所说,那孙淮轻便是比陛下还要厉害三分了。”
董申也是着急说出的话有些出格,听到小白的话也是一怔,这怎么又和皇帝刘秀扯上关系了。
“这是何意?”
董申并未向张小白发问,而是看向公孙平。
“董公不知,那崔则一家实是小秀村人,如若不然那曲辕犁如何能由崔则送到董公手中。”
公孙平的话并未让董申想明白,这崔则何时成了小秀村人,他不是这城里的末业商人么。
“那崔则何时是那小秀村人了,再说他即便是小秀村人,这又如何?”
“董公又说的差了,这崔则是小秀村人可是好事,陛下的封赏不日即将到达,若是这整个村子里的人受到陛下奖赏,那孙县丞总要考虑一二吧。”
公孙平对着董申解释到,其实他也不愿把事情弄的僵起来,这时张小白又站了出来。
“再给董县令透个消息,那何黄门并未被张丰杀死,此刻正在洛阳陛下身边呢。”
张小白看着面前没有担当的董申,冷冷的给他透了一下让人吃惊的消息。
“什么!何黄门在洛阳,这是怎么回事?”
董申惊讶的看着张小白,这个消息太让人吃惊了,便是自己那荐主郭况也未给自己透露过这个消息。
“具体怎么回事董县令就莫要打探了,这可事关何黄门的机密。”
张小白并未向董申解释,其实他对何宝成要隐瞒他的行踪也是有些猜测,可能何宝成还有一些秘密任务,怕知道的人多了泄密。
对于张小白的冷言冷语董申却不在意,他现在还在被刚才的消息所震惊,心中不由的想到,若是这样的话自己看来还有机会与那孙淮轻在较量一番。
不管董申如何想,张小白和公孙平今天来的目的却是要把时间给拖延一下,不能让崔则被孙淮轻那么容易的给审判了。
“董县令,今日我们过来并非要董县令与那孙淮轻斗将起来,只是想让董县令拖延些时间,最不行也要拖到朝廷封赏到来之日,我想这些董县令应该不为难吧。”
张小白看着面前的董申,等待着他的答复,见到董申的犹豫不绝,不觉心中又对他这个失望了一些。
董申听了张小白的话不由仔细思索,这案子审理终究需要自己主持,若是拖上一段时间还是没有问题的,况且那何宝成未死,还在皇帝身边,虽然不知道崔则具体和何宝成有何交往,便这小子话却是让人琢磨不透,算了且等日后事情明朗后再做决定。
“也好,这推脱些时日却是没有问题,我便答应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