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寺内,孙淮轻在自己的房间看着面前的张小白,他不知道这小子今天来做什么,看张小白的样子也不像是来求饶的。
孙淮轻对着带张小白的役卒挥了挥手,那役卒躬身退了出去。
“说吧,你这个小小的娃子来这里做什么?总不能小秀村没个能说话的人出来了吧?还有那崔则,别以为现在我不理他,这后面有他难过的时候。”
崔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并没有让张小白坐下,他到要看看这让他有些头痛的小家伙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而他对张小白也没有任何好的脸色,在他心里张小白也就是一个略微聪明点的少年,像这样的少年他见的多了。
张小白和崔则离开尹坨府上后便来到了这县寺,崔则本来想跟着他一起进来,可是张小白拒绝了,反正他一个小孩子,那孙淮轻总不至于在县寺里,那么不要脸面的把他怎么样吧。
“县丞大人,小子今天来是想和你商量点事情的。”
张小白对于孙淮轻的态度倒是没什么反映,只是拱了拱手回答了孙淮轻一句。
“哼,商量事情,你便是有什么资格与我商量事情,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子。”
孙淮轻轻蔑的哼了一声,对张小白对自己丝毫没有一点畏惧的样子有些讨厌。
“县丞大人,我知道你对我、小秀村和崔掌柜不满意,可我想知道一下理由,我们是为何让孙县丞这般不喜,在我的印象中,我们可从未得罪过孙县丞吧。”
张小白看着坐在案几后面的孙淮轻,他想看看这孙淮轻嘴里到底敢不敢说出真正的原因来。
“哼,明知故问,你当真不清楚么!”
孙淮轻板着脸用鼻子冷哼了一声,他知道面前的张小白在装傻充楞。
“瞧孙县丞说的,我等小小黔首如今惹的孙县丞如此不快,哪里还能不打听一番。”
见孙淮轻的样子,张小白知道还是直奔主题才是,这孙淮轻的表现充分说明,张小白他们在他眼中根本是无足轻重的,便放弃了原来想的,这孙淮轻还能有一些羞耻心,减少些明面上的敌意。
孙淮轻盯着张小白,等着听他继续说下去。
“孙县丞,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与那董县令有些互相不对付,可是这崔掌柜和小秀村并未与孙县丞故意做对,这些应该全都是误会才是,并且这崔掌柜入狱一事孙县丞也未损失什么,不是么?”
“哼!”
孙淮轻并未接张小白的话,又在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
“我知道孙县丞以为崔掌柜和小秀村是想要抱董县令的大腿,可是你也瞧的出来,那董县令可曾将我们视为朋友?”
“那是那董申怕我与他为难。”
听了张小白的这句话,孙淮轻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那董申连崔则都不敢保,还不是怕了他孙淮轻。
“孙县丞所说不错,那董县令在你面前尚且……嗯,我们又如何敢于孙县丞做对。”
张小白对于孙淮轻所说在心中暗暗冷笑,董申那草包被你排挤了这么长时间,他不怕你又怕谁。
“给孙县丞说明了吧,我们并未想与董县令如何,也未想与孙县丞如何,只是如今这种情况,我等要想安稳过下去的话,还是需要孙县丞高抬一下贵手。”
听了张小白的话,孙淮轻更加得意,这小子莫非真是来讨饶的?可是这说话的态度也不像呀?
“我为何要高抬……,哼哼。”
孙淮轻把手抬起来在眼前晃了晃。
“哈哈,这没有好处的事情自然不会给孙县丞商量了不是。”
张小白说完后便在一侧的条案后坐了下来,他可不管那孙淮轻让没让他坐,而孙淮轻看着张小白就这么坐了下去,刚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想想张小白刚才说的对自己好处的事情,也便把嘴闭上了。
“孙县丞,这城墙修葺一事是你所主持的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孙淮轾听到张小白突然冒出的话有些一愣。
“我知道这城墙修葺一事颇为复杂,工程量大,施工起来十分不易,而孙县丞修葺城墙一来是为了防备叛贼入侵,这二来想必也是在这下曲阳众乡绅面前落落董县令的面子吧。这三吗,就是这城墙修葺里面的这些钱财之物了,不知道我想的对不对。”
张小白所说的这三点对于孙淮轻来说,其实最重要的便是这钱财一事了,现在这董申在这下曲阳只管盖盖印章,这县里的财政大权基本上都归到了他孙淮轻手中,这弄些钱财的事情也就是没有明说的事情了。
“哼!”
孙淮轻又是一声冷哼,对于张小白说破他的目的,他并不在意,从心里还是瞧不上面前的这小家伙,便是你知道又能如何。
“孙县丞,我今天想与你商谈的事情便是这城墙修葺的事情,我想把这城墙修葺的工程给包下来。”
“什么?包下来?”
孙淮轻瞪着眼睛看着张小白,他不相信刚才的话竟然出自这个面前的少年。
“对,包下来,我给孙县丞定下约定,这城墙修葺只用原来造价的六成钱粮便可,其余四成便归孙县丞使唤。”
张小白并未对孙淮轻的情形所影响,继续说出了让孙淮田轻更加吃惊的话来。
“嘶……”
孙淮轻虽然有些钱财,可是听到张小白所说也是大惊,这四成钱粮可要值上三四万钱的,便是他现在所有的钱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
虽说这古代对于贪污也是经常抓,可是那官吏都是暗中操作,还从没有像张小白这样明目张胆的拿到台面上来交易的,这张小白莫非想要坑自己一把。
“你胡说些什么!”
孙淮轻声音有些颤抖的对着张小白喝了一声。
“呵呵,孙县丞莫要着急,我既然在这里敢于你说出来,你又怕的了什么。放心,这事如果能成,这里面钱粮经手具体如何操作我不插手,出了这个门我是肯定不会说出去的,至于孙县丞你要是想说出去我肯定是不会拦的。”
张小白把身体姿势变换了一下,坐的时间长了这腿确是有些麻了。
“你……,你……”
孙淮轻指着张小白,手指有些发擅,可是心中对于那几万钱的贪念终于让他把激动的心给静了下来。
“就凭你这空口一说,我便信你?”
张小白听了孙淮轻的话不由的一笑,这孙淮轻果然如他所想,满脑子贪念,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袋子向孙淮轻扔了过去。
“孙县丞看这是什么?”
孙淮轻接过袋子来用手捏了捏,感觉里面有些细细的颗粒状物品,他看向张小白,而张小白则示意他打开袋子。
孙淮轻把手中的袋子轻轻打开,发现这代子里是白色的粉末状物品,便抬起头来再次看向张小白。
“这是何物?”
“孙县丞不妨尝一下。”
张小白并未回答孙淮轻的话,而是示意孙淮轻尝一下,孙淮轻在疑惑中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入口中。
“这是盐!”
听到孙淮轻的惊呼,张小白笑了起来,他知道这孙淮轻对这东西肯定感兴趣。
其实这张小白在尹坨那里打听到孙淮轻家族,在这下曲阳和周围几个县城里是最大的盐商,因为此时这盐还没有被朝廷进行专营,所以孙淮轻家族在这盐上赚取着非常大的利润,不过大部分为土盐,最好的盐也比这张小白拿出来的细盐差的太多。
别人不知道,可这孙淮轻知道,如果掌握了面前这种盐,他在家族中那可就要一飞冲天了,就是那族长也可以争上一争了。
“县丞大人所说不错。”
“此盐从何而来?”
孙淮轻的呼吸有些急促,他迫切想知道这盐的来历。
“盐的事情倒是不急,孙县丞我想咱们还是谈谈那城墙修葺的事情如何?”
张小白没有回答孙淮轻的问题,而是不慌不忙的把话题引回到城墙上来。
“哼,我便给你们小秀村放几个人回去就是了,这包下城墙折工程,你一个孩童如何做的起来,若是完不成岂不耽误了大事。”
孙淮轻这回倒是没有如刚才那般,他虽然不知道张小白如何弄,但如今有了这细盐,他便有了新的想法,便是把这盐给弄清楚。
“哎县丞大人,这城墙修葺一事我却是真想坐的,我看我与县丞大人打个赌如何。”
听着张小白肯定的话,孙淮轻也是再次有些意动,那几万钱可也是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这所有的更役由我小秀村人指挥,便用一个月的工期,用六成的钱粮,给大人把这城墙修好。”
“那若是修不好呢?”
孙淮轻盯着面前的张小白,他真的不知道这小家伙在想些什么,好好的为什么要揽这么个事情在身上,要真是为了小秀村的人吧,这细盐拿出来,完全可以让他把人送回去,为了这细盐的来路,他也愿意答应张小白,可是如今张小白的操作,让他不明白了。
“若是修不好,我便把这制细盐的手艺送于县丞大人了。”
“此话当真?”
孙淮轻的声音有些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