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村子大部分人住的都是平房,自己有个院子,院子里能种些菜,或者种着棵树,夏天的时候供人乘凉。
向与薇的家,是少见的二层楼。
“妈,我回来了。”向与薇进了院子习惯性地喊了一声。。
李尚瑜和向林祥出来迎接她。
“叔叔阿姨好。”陆少祺见了人十分客气。一把搂过向与薇介绍自己:“我是与薇的男朋友,之前一直很忙,也没跟二老打过招呼,不好意思,这次来给二老带了点礼物,当作赔礼。”
陆少祺把向与薇手里的那个行李箱推给李尚瑜。
李尚瑜有些不高兴,冷冷地说了句:“先进屋再说吧。”
向与薇本想反抗他,又突然想到李尚瑜经常提起的那个“大牛哥”,想着用他做个挡箭牌也是好的,就没说什么。任由陆少祺搂着她进了屋。
她们家用的都是老一辈人留下的木制家具。家里被李尚瑜打扫得很干净。非但不显着寒酸,还有种素雅的感觉。
“阿姨,叔叔,我先帮与薇把行李拿回房间。”
陆少祺跟两人打了招呼,让向与薇带他去她房间。
她的房间在二楼,陆少祺搬箱子搬得挺吃力。到了楼上,身上发了层薄汗,脸上看起来红红的。向与薇见了,居然有些心动。
“看什么?嗯?”陆少祺见她呆呆地看他,走过去把她压在墙角,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你走开,你可别多想,我刚才没反驳你是因为,是因为……”向与薇推开他,离他距离远些,想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却不好意思开口。
“我知道你因为什么,因为你妈逼你嫁人,你昨晚上都跟我说了。”
向与薇懊恼地捶捶自己的头,她昨晚到底在做什么啊,居然这也跟他说!
然后她突然想起来,昨天,好像刚好是她的……
“喂,你,你昨天戴那个了没?”
“戴什么?”陆少祺明知故问。
“就是,就是那个!”向与薇红着脸掐上他的脖子。
陆少祺见她脸红可爱的紧,忍不住伸手蹭蹭她的脸蛋儿,可还是决定不逗她了。
“没有,我怎么会有那种东西。”说着俯身把唇附在她耳边:“我昨晚也是第一次呢。”
“你,你混蛋。”向与薇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跑着下了楼,出门。
“哎,刚回来,你干嘛去?”李尚瑜发现了她,喊她。可向与薇头也不回。陆少祺跟了下来,随口跟她解释,“阿姨,与薇带我去买点零食,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向与薇一路狂奔,陆少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追上她。这丫头,这么小小的一只却这么能跑。
“你去哪!”
“我去买药!”向与薇委屈地哭了出来,她真的想打死自己,昨天一整天的时间都没想着去买事后药吃。如今她们这种地方,根本不可能买得到这种药,昨天她不是安全期,要是真的怀孕了,她妈会打死她的。
“你现在去哪里买?”陆少祺显然也能猜到她们这里的条件根本买不到药。
其实他是记得的,可他存了私心,想着她若是真的怀孕,就能顺理成章地待在他身边。可看着她现在这个样子,他后悔了,是他太自私了,他完全没有替她着想。
“万一真的怀孕怎么办啊。”向与薇无助地蹲下来。陆少祺也跟着他蹲下,双手捧起她的脸。
“与薇,要是真的有了,你嫁给我好不好。”
“可是,我们才见过几面。我,我都不了解你。”
“我会让你了解我的,我爱你,相信我,我会用我的一生来爱你,陪伴你。”
“我要想想。”向与薇把脸别到一边,她无法说服自己相信一个几乎完全陌生的人对她说的话。
“好,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陆少祺靠近她一点,抱着她安慰了一会儿,扶着她站起来。
“走吧,带我去买点吃的,顺便给你擦擦脸。”陆少祺搂着她往前走,他记得他们来时见到过一家便利店。然后掏出一块手帕轻轻地给她擦脸上的泪痕。
“我自己来。”向与薇推开他的手,自己从口袋里拿出一包湿纸巾。
两人买了东西就一起回去了。
正巧李尚瑜做好了饭,喊他们俩过去吃。
向与薇带他去洗了手,过去吃饭。
“这次回来,不走了吧。”李尚瑜开口,虽是询问她,却用的肯定的语气。
“我,不知道。”向与薇知道,自己心里还是不愿意留在这个小地方的。她觉得留在这就是浪费自己的青春。她没有几年可以浪费了。等她四十几岁五十几岁奋斗不动了,她可以有大把的时间享受生活,但现在不行,她还有太多的东西不知道,没见过,她不能把自己一辈子关在这里。
可当着李尚瑜的面,她不说,她不愿意跟她吵架,更何况陆少祺还在这。
“你爸给你安排了工作,在咱们村的小学教书,美术老师,很轻松的。”李尚瑜继续吃菜,又一边给她介绍工作。
“明天让你爸领着你去学校看看。能定就赶紧定下来,现在不知多少人在抢这个职位。”
“我不去。”向与薇扒了两口饭,低声反抗。
李尚瑜一个眼刀子飞过来,向与薇专心吃饭不看她。她早就习惯了,李尚瑜总喜欢用这样的眼神强迫她屈服。
“明天早上早点起,跟校长约好了九点。”李尚瑜当没听到,继续说着。
“我吃饱了。”向与薇扔下碗筷,转身离开。
陆少祺也放下碗筷,但没走。
“你待着做什么?”李尚瑜从他进门就看他不顺眼。
“阿姨,我想跟您说,以与薇的才能,她想去这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去得,而您,硬生生把她留在这里,让她去当一个小学美术老师,您就是折断了她的羽翼。言尽于此。”
说完,陆少祺也走了。
李尚瑜气不打一处来,看向了向林祥:“看看你生的好女儿,都是你惯的!”
向林祥一言不发,低头吃饭。李尚瑜更生气了,摔了碗筷,也回了房间。
陆少祺上了二楼,进了向与薇房间,反锁了门。
见她坐在床边,过去从背后拥着她,哑着声音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向与薇却笑了,“你来得挺是时候的,要不是你来了,我就得嫁给一个陌生人了。”
从小到大,她的一切,都是她母亲在安排,唯一的意外,就是她初一那年,城里来了个阿姨,说是她母亲的妹妹,她缠着她母亲非要把她接走,母亲本来是不同意的,可之后不知为何同意了,她只给了她半年。
到了城里她才知道,母亲的父亲,也就是她外公,他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日子了,临走前就想见见自己的女儿,可母亲实在不愿回来,他们才把她接过来。
他们让她上最好的贵族学校,也就是那一次,她知道了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那个小山村再也留不住她的心,她一直努力,一直努力,考上了国内首屈一指的设计学院。
那时,她第一次顶撞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