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李尚瑜上楼来叫她起床,向与薇昨晚反锁了门,她打不开,于是把门敲得震天响。
向与薇昨晚突然有了灵感,做图做到半夜,一早被吵醒非常不舒服。于是她打开了门。
“你看看这都几点了,啊?让人家校长等你,你好意思吗?”
“我说了我不去,你爱去你去。别吵我。”
李尚瑜气得就要上手了,陆少祺赶紧出来劝架。
“阿姨,消消气,消消气。”
“你算哪根葱啊,管我们家的事?能待就给我安静待着,不能待趁早滚蛋。”
李尚瑜对他更是没好气,瞪着眼睛骂他。陆少祺心中不悦,但还是哄着:“阿姨,我进屋劝劝与薇,等她梳洗好了就带她下去。”
随即揽着向与薇进了屋,顺手关上了门。李尚瑜好似拳头打在棉花上,翻了个白眼,转身下楼。
“你做什么!”向与薇心烦得很,她一点也不想去当什么老师,她根本就不适合这种需要长时间跟人交流的工作,李尚瑜从来都只按着自己的想法命令她,安排她,从来不问她的意见,她真的很不喜欢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薇,你先冷静点,吵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陆少祺把她按在椅子上。向与薇头痛地扶额。
熬夜让她的神经变得很敏感,刚才情绪又有那么大的起伏。引得从头到脚都难受得很。
“你什么意思?我让你管我了吗?你凭什么替我答应她?”
“咱们不只是去看看吗?又不一定非得去工作,到时候还能再想办法的。”
“你根本就不了解她,有一就有二,而且答应了她第一次后面的事就永远得听她的。这种事我经历了不下百遍。”
向与薇冷静不下来。她想到要再次活在母亲的控制之下,她就仿佛要窒息了一般难受。她后悔了,她不该心软回来的,她甚至不该心软地留着她的联系方式,她就应该出国,逃到一个永远都没有控制的地方。
“不行,我得走。”向与薇越想越烦,猛地站起来要去收拾行李。
“你要走到哪去?你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缓和缓和关系吗?你就这样走了?”陆少祺拉住她,劝她冷静冷静再考虑问题。
向与薇跌坐在地上,把头埋得很低,“那我怎么办……”
陆少祺在她身前蹲下,牵住她的手,“薇,我们先去看看,先顺着点你母亲,到时候实在不行了,我们再想办法,好吗?”
“反正到最后都是要走,什么时候走结果都会很糟糕。但是,陆少祺,我不能留下来,要是留在这,我这一辈子就完了。我过不了这样的生活。”
向与薇一脸崩溃地看着他,眼中无泪,有的,只是绝望。
陆少祺心中一痛,忍不住把她抱进怀里。她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喊他的名字,居然是这种场面。他无法相信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居然把自己的孩子逼成这幅样子。
“陆少祺,我得走,我不能去。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帮不了我。”向与薇缩在他怀里闷闷地说道。陆少祺听后摸摸她的头以示安慰,然后把她抱起来,进了她房间的卫生间。
“好,但是要走不也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吗?你先梳洗,我帮你收拾东西。”
向与薇没吭声。陆少祺出去,顺便帮她带上了门。
他也是才起来,看了看表,还不到六点。陆少祺揉了揉眉心,过去收拾两人的行李。顺手把自己的笔记本放进了她行李箱里,他记得,她的笔记本坏了。
向与薇洗漱完毕换陆少祺进去。陆少祺出来,就看见向与薇呆坐在床边。
陆少祺拿了她的行李箱,牵起她往楼下走。
他本来也没什么行李,只带了件换洗的衣服,剩下的就是给她买的零食什么的,放这儿也就放这儿了。
李尚瑜一直在楼下等着他。见陆少祺拖着行李箱,很不高兴。
“你想干什么?啊?刚回来就走,那你回来做什么!”
“我也很想知道,我回来是做什么的。”
向与薇见了她一上来又是在指责自己,绷不住情绪,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陆少祺见状,把向与薇往自己身边带了带,问出了心中的疑问:“阿姨,你为什么就不能问问与薇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呢?”
“她想要什么?她想要的就是离开这个家,我看是你那个小姨把你带出去一回,把你心都带走了,成天就知道顶撞我……”
不等李尚瑜骂完,向与薇就哽咽着大声答她:“对,我就是想离开这个家,我就是想离开你,我就是喜欢小姨,小姨对我比你……”
“住嘴!”李尚瑜也湿了眼眶,不等脑子做出反应,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抬起,一个巴掌就扇在向与薇脸上。
“阿姨!”陆少祺没能阻止这一巴掌,只能在事后把向与薇护到身后。
“还有你,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对我说教,你也配?”
李尚瑜心中愧疚,可嘴硬地不承认自己有错,还把战火引到陆少祺身上。
陆少祺也有些生气了,从小到大他都没见过这么能胡搅蛮缠的人。
“我是不配,可您配吗?您配做一个母亲吗?”
陆少祺放了话,拉着向与薇要走,可李尚瑜一早就要向林祥在门口等着。他们出不去。
走了两步,李尚瑜就在后面拽住了向与薇。拉着她要往楼上走。
她力气大的很,向与薇挣不脱,陆少祺又怕扯疼了向与薇,不敢用力。向与薇就那样被硬生生拖回了房间。
她没让陆少祺进去,把她锁在房间里,就下了楼。看都没看陆少祺一眼。
向与薇在门后无助的哭泣,他听到了,可他突然有种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力感,这里是她家,他无法阻止她的家人对她做任何事,因为他什么都不是。
最终,他选择了去陪着她。从隔壁房间的窗户爬进去。向与薇的阳台外面基本没什么可攀附的东西,而,他发现昨天摞在楼下的草垛不见了。
原来,她母亲知道他们昨天从窗户离开,所以她要把最后一条路给他们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