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了很长一段路之后最爽的就是下坡了。
骑了五十多分钟,身上散发的热量足够抵挡寒风带来的寒气。路上吹过的风只能够给他带来一丝凉意。
下了坡待车子由于阻力而自己停下来后蒋乐棋便把车子规规矩矩地放在了路边。
他打着手机的闪光灯,往家的方向走去。
优哉游哉。
一个不注意,迎面撞到了一个人。他举起手机,灯光打在那人脸上,那人带着鸭舌帽和口罩。他听见那人暗暗骂了一句:“woc。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没等蒋乐棋说声对不起,那人就匆匆离开。他转过身去,借着手机微弱的光发现那人内搭的那件白色T恤露出的一角有一滩污渍。
也没多想,只是觉得这人动作举止有些奇怪。如果不是因为冬天天气冷加上自己也戴了一顶黑色鸭舌帽,他心底大概会生出些许疑惑把。
远处微弱的灯光在氤氲的雾气中显得朦朦胧胧。
简家来人了?
心生疑惑,他加快了脚步。
约莫过了十分钟,简悦才渐渐平静下来,伸手就不小心触到了白可的伤口处,她感觉润润的。白可低声哼吟了一声。
“怎么了?”她缩回手一看,满手的血渍,“你受伤了?”
她大惊失色,眉眼尽显焦虑,即使现在还被他护在怀里,她也不甚在意。她推开了他,从他怀里钻了出来,摊开双手想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去医院。”她尽量用平缓的语气说着,但眼睛早已被浸润了。
白可的心抽了一下,瞳孔猛地一缩紧。以前打篮球的时候受过比这个严重多了的伤他也没有流过泪。但现在她却因为他的伤为他流泪为他着急。
白可这个大傻子竟然觉得这伤是真·值得!
他抓住她伸过来的手,紧紧的抓住,然后酿跄着站了起来。
简悦查看了白可的伤口。他被割到静脉了,如果不及时处理,最后可能会因失血过多死亡,她更着急了。
“割到静脉了,我....需要马上帮你包扎伤口,然后再去医院。”简悦深吸了一口冷气,说话声有些颤抖,断断续续,但始终保持着冷静。
对她来说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医生不管病人的病情或是伤口多严重,都要在他面前保持冷静。这样才能稳住病人的心。
她迅速扫视了周围,目光最终锁定在了白可为她带上的那条棕色丝绒围巾上。
她急急忙忙摘下围巾,才注意到上面的英文字母是两个互相颠倒又紧挨在一起的大写的“G”。
这个标志有些眼熟,她在宋梓馨身上看到过。
也没有问问白可同不同意旋即当着白可的面从围巾流苏处用力撕开。当下止血最重要,大不了围巾的事她赔!虽然质感和做工都不错,一两百块钱应该能搞定吧?
白可惊掉了下巴,眼睁睁看见她把那条真丝Gucci的围巾撕成了两半。那是他过18岁生日时舅舅送他的。当时只是随意问了一下价格,舅舅手指比了一个“3”他就知道肯定得3000+。他张着嘴却始终吐不出一个字。
“你也不用这样看着我,现在止血最重要,围巾我会赔给你的。”她说的倒是轻巧。
她把围巾紧紧扎在了他手臂下方近手掌的位置,动作娴熟。
“为什么不绑在伤口处?”他问道。
简悦一愣神,她以为他知道要再远心端处止血这个常识:“你不知道吗?”
“什么啊?”
“静脉出血要在远心端处止血!生物课上讲过的。”
“啊,是吗?我不知道诶。我生物一向都不及格。”他尴尬的笑道。
生物不及格那其他科的成绩得有多好总分才能650+?害,学霸也有知识盲区!
“对了,你围巾多少钱买的,我给你买条新的。”她低着头,睫毛很长微微向上弯曲,凌乱又浓密的头发衬的她越发可爱迷人。
他还是忍不住,又再次伸手将她揽在怀里。
“白可你...?!”他的拥抱来的措不及防,简悦有些手足无措。
“别动,给个拥抱就不用赔那条围巾了。”他声音他的气息萦绕在她的耳边带来了一丝痒意,她很不适应,又满脸殷红。
“别开玩笑了,围巾我会陪的。”简悦挣扎着,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可越挣扎他就抱的越紧。
隐隐还能听到大包的叫声。
“你知道那条围巾多少钱吗?”
“不就,一两百块钱吗......”
他轻笑了两声:“那是Gucci的,得3000多。”
“什么!?”她睁大了眼睛。万分后悔刚才的冲动。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一声责问打断了两人。
简悦再次睁大眼睛。蒋乐棋的声音?她急忙推开了白可,白可好像也没想到他会来,听到他的声音,双手紧抱简悦的力气瞬间飘散。
蒋乐棋瞪着白可,眼底透着戾气,凶恶的表情仿佛要将他吃掉。
“把你的脏手给我拿开!”蒋乐棋三步并作两步跨到白可面前,狠狠地,重重地,将他还悬在简悦腰部的手打开,恰好是那只受了伤的手。
暗红色的血又慢慢渗了出来。
“蒋乐棋你干什么?没看见白可受伤了吗?”简悦把蒋乐棋从白可面前拉开了,双手急忙托起了白可受伤的那条手臂,眉心紧皱眼神焦虑。
“流血了,现在立马去医院。”她没再理会蒋乐棋,拉起白可另一只手从他面前走过,至此都没正眼看过他一眼。
“简悦!”见她要走,他拉住了她。
简悦奋力甩开他的手又被他一把拉住了,仿佛她要甩开几次他便要重新抓住几次。
“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最后一次蒋乐棋放弃了,他在背后说到,“朋友妻也敢欺!亏你还和叶航成关系这么好!”
这和叶航成有什么关系?
没有指名道姓,却知道说的是白可,但另外两人完全不知所云。
“什么意思?”白可问道,被人这样污蔑让他感到很不爽。
“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最好把话给我说清楚!”白可急了,当着简悦的面被人这样污蔑,他可不想给简悦留下不好的印象。
“白可!”简悦叫住了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去医院,无关紧要的人和无关紧要的事以后再说吧!”说完拉着他离开。
蒋乐棋没再开口,怔愣在原地。那句“无关紧要的人和无关紧要的事”深深扎在他的心口!
他此刻好像明白了,对简悦来说,他仅仅是无关紧要的人,他的事也仅仅是无关紧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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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紧吧?”走出那段坡路白可开口问道。
“什么啊?”
“对蒋乐棋说了那样的话。”
简悦沉默了几秒说道:“谁让他胡乱冤枉人呢?而且处理伤口的事本来就是当务之急。”说起伤口,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说起去医院,忘了现在没公交了,我们这又没有出租车,怎么办?”
白可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