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隆两人跟着队伍,一直沿着碧流川往西走。一路上隆巴人神情悲伤,没有人愿意说话。而德隆非常疲惫,半边身几乎是“挂”在格罗的肩上,也没有开口的兴致。
就这样走了半个钟,德隆隐约听到了前边不远处传来隆巴人的谈话声。不久,一座圆木围起来的寨子就出现在德隆的视野里。
此时已傍晚,寨里已升起多处炊烟,寨墙上站着几位巡守的汉子,寨门边有孩童嬉闹追逐,寨里有妇孺在收拾晒好的毛皮。
营寨里的人很快发现了归来的队伍,寨门前的人越聚越多。
望着归来的队伍,寨里留守的老少妇孺有的悲伤,有的欣喜,而欣喜的那些很快又变得悲伤。
一股压抑的气息笼罩着这群隆巴人。是啊,有的人回来了,而有的永远躺在了这片森林。
一个孩童来到老者面前,问道:“族公,阿爸再也回不来了吗”。
老者怜惜地摸了摸幼童的头,点了点头:“他为了保护部族回归神灵的怀抱了,神灵一定保佑他的灵魂。”。
泪水在孩童眼里打转,突然,孩童指着德隆和格罗,恨声问道:“是他们杀死阿爸的吗?”
听到这话,寨里的人群似乎情绪有了突破口。
“杀死他们。”,“报仇。”。
寨里隆巴人呼声不断,甚至有人拿着木棍便冲向德隆和格罗。
刚瓦他们只能奋力阻止。
“安静,”,老者高声喊道,“他们是朋友,没有他们,我们一个都回不来。”。
人群陷入沉默,再次回归压抑,继而传来一阵低声的哭泣。
老者叹了口气,回头对德隆道:“你们跟我来吧。”。
老者带着德隆两人来到一处简单的木屋,道:“你们先歇会,我去给你们弄点吃的。”。
夜幕降临,老者带着食物出现,比较简单,一些谷米,一些烤鱼,一些肉干。
点起了油灯,老者没有离开,而是选择跟德隆两人一起用餐。
“很抱歉,我的族人冒犯了你们。”。老者认真说道。
“无须道歉。我为王国人曾经对你们的暴行感到惭愧。”。德隆又想起那个曾经死在他刀下的隆巴人少年,心中一阵难受。
“之前情绪不好,一直没跟你们谈,请你们不要介意。”,老者道:“我是这里的族长,我叫刚伊,刚瓦的父亲。”。
难怪,刚瓦如此听老者的话,德隆心想。
“我叫德隆,那是我兄弟,格罗。”,德隆指向格罗。
“不知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为了赚点钱,帮格林运点粮食。”。
刚伊闻言全身一僵,脸色一沉,问道:“格林?萨摩军的那个格林?”。
“是的。”。
“那你们出现在这里是为什么?想进攻我们部族吗?”,刚伊面色巨变。
德隆对于刚伊的变化也是心里一惊,连忙解释道:“不,格林想杀我们,我们逃了出来。”。
刚伊脸色变幻,最后还是选择相信了德隆的话。
房间里一度沉默,良久,老者再次开口:“你们杀过我们隆巴人吗?”。
此言一下戳中德隆的疼处。德隆欲言又止,最终痛苦抱头,不再说话。
“为什么?”。
“我发誓,我只是自保。”。德隆非常难受,杀害保卫种族的战士,让他良心不安。
看着痛苦的德隆,刚伊叹了口气:“算了,我累了,你们也休息吧”,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