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隆回到酒楼时,已经差不多快中午。
一看到德隆的身影,芬格尔眉间很快浮起丝丝喜意。
“老弟去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下午将举行阅兵和比武活动,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什么地方?”。
“王家格斗场,到时人会很多,去晚了就没有好位置了。”。
“走吧。”。德隆对王都军队的战斗力倒是很感兴趣。
王家格斗场位于城内向南方向中环与内环的交界处。整体呈正圆形,高达五十米,底面直径接近两百米。同样采用白纹钢岩建造而成,表面精雕细刻,既显精致,又现雄伟。
格斗场几乎每天都开放,而生意也一直很火爆,这跟格斗场成天变着法子吸引顾客有关。当然,一年中最火爆的日子就是今天。
德隆几个人到场时,格斗场售票处已经人满为患,购票之人排起了几条长长的队伍。
不过芬格尔倒是没有这个麻烦,只见他上前跟入口处的守卫头子一阵嘻嘻哈哈,不一会便搞到了三张入场票,然后在旁人怪异的眼神中,带着德隆、格罗进入了格斗场。
德隆一直以来就是不太喜欢芬格尔这点。芬格尔讨厌贵族的特权,而他自己却总是喜欢利用自己“富人”的特权。当然,德隆倒是恩怨分明,芬格尔对他好,那他也拿芬格尔当朋友。
进入了场内,德隆打量起这座奇特的建筑。
格斗场是露天的。中间为直径将近百米的圆形平地,那便是表演区。平地周围即为观看台,从中间到最外边呈阶梯式层层升起。就像王都分为三环一样,格斗场也分为三个区。最里边便是贵族区,中间为富人区,最外边便是平民区。而正北方向最为特殊,那里便是贵宾区,也是全场唯一有座位的地方,专供场内地位最高的那批人。
此时除了贵宾区人影稀疏,其他各处几乎都塞满了人,人声嘈杂如闹市场。
没过多久,伴随着钟声响起,一支上百人的队伍进入了贵宾区,为首之人便是当今庞波国王——阿尔塔.洛汉。
国王身后除了王国勋贵,便是各国受邀而来的政要。
德隆很快在其中看到两个“熟人”,那是德隆曾在酒楼看过的草原骑队头领及其身旁的老者。
除此之外,德隆还发现了几位瘦高的汉子,全都落腮胡,高弯鼻梁,肤色略黑,身穿精美锁子甲,身份明显不低。德隆知道,他们来自萨拉丁帝国。
当然,最让德隆移不开眼睛的便是那美艳绝伦的波利娜公主。
贵宾区很快便坐满了人,他们之间座位距离很近,倒是很方便交谈。
及至下午两点。坐在主位之上的国王拍拍手,侍立一旁的金甲近卫立即会意。
“肃静。”,金甲近卫洪亮的声音很快就扩散全场。
不到片刻,人群便寂然无声,可没有哪个傻子敢在这里挑战王室的威严。
“阅兵开始”。
号声响起,战鼓震天。格斗场东门处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一支衣甲鲜明的军队缓缓驶入。
参与阅兵的军士非常多,足有两万人,几占王都守军的三分之一。其中兵种众多,看得一众平民大呼过瘾。呼喝声、口哨声混成一片。
在德隆的感应中,比起萨摩军,王都军的能量级别确实高了不少,只是可能身处繁华之地,身上少了股彪悍之气。
而让德隆最感兴趣的是其中接近一千名的火枪兵。在文明种子的记载中,底比斯帝国曾经拥有成建制的矮人火枪军团,人数常年维持一万。其战斗力非常强悍,足以给中阶骑士造成致命的威胁,只是不知道王都军火枪手的战斗力如何。
阅兵足足持续了二十分种,待受阅军队完全走出格斗场,在国王的示意下,金甲近卫宣布比武正式开始。
不久,场中进入四个人。他们其中一个全副武装,甲剑齐整。而另外三个却是衣衫褴褛,仅有一柄长剑,活脱脱三个乞丐。
芬格尔向德隆解释道:“比武分为两个环节,第一环节一共十场,都是已经安排好的,双方并非全部自愿,一方为王国军队中人,另一方则为死囚。而第二环节则是自由决斗,场数无限,反正你看谁不顺眼,就可以挑战谁,只要对方答应了就可以上台决斗,不过有个规定,双方都必须是高阶骑士。”。
德隆点头表示了解,第二环节应该是作为压轴大戏,要求高阶骑士情有可原。至于超凡之上,真要在这里打起来,现场估计没几个人能活着出去。
芬格尔压低了声音,面露惋惜,“那些死囚大多确实作恶多端,但其中也不乏得罪贵族的善良之人,可惜,他们却要献出生命来取悦观众。”。
“如果死囚获得胜利,他们将会受到赦免。”,芬格尔又补上了一句,“但数百年以来,受到赦免的人不超过个位数。”。
看来,这不过是对死囚的另一种审判而已,王国将要榨尽他们生命中最后的一丝价值。
德隆叹了口气,经历了很多事,他也算看清了很多事实。这个国家辉煌的背后,处处掩藏着血腥。贵族对于平民几乎拥有生杀予夺之大权。
反观底比斯帝国,虽然也有贵族制度,然而其贵族的义务却是造福平民。限制贵族侵犯平民的种种规则,被帝国皇帝亲手写进了帝国法典。受到众多平民反对的贵族将会遭受帝国绝对的制裁。轻者夺爵,重则抹杀。
德隆收回心神,看向场中。
此时,场中的三个囚犯虽然面露惧色,但为了活命依然奋进全力举剑朝那军士冲去。
军士一脸轻松,待三个囚犯冲进一米范围,拔剑,血溅,三个人头飘然而起。
场中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嗷。。。”,军士举剑张手,连连吼叫回应狂热的群众,然后转身朝国王鞠了一躬,离开了场地。
德隆心中毫无意外,这种结果早有注定。他将眼光扫向台上的波利娜公主,却发现公主似在闭目养神,对场上的发生的一切毫无兴趣。
仅仅二十分钟,第一环节便结束了。无一例外,十场比斗都是压倒性的屠杀。
很快,比武就进入了第二环节,而全场的气氛也到达了巅峰。接下来高等武力的对决,不管是对贵族还是平民都具有很高的吸引力。
此时,国王右手边不远处。一个年约三十的贵族正与身旁的一位满脸胡子的着甲粗汉低声交谈。
只见胡子大汉一阵点头之后,便起身自贵宾区跃下,稳稳落在格斗场的平地上。
粗汉朝国王鞠了一躬,张开了大嗓门:“我,哥鲁达,斯特林家族骑士。”,他伸手指向了那位草原头领,“在此,向高斯廷汗国大王子乌尔达木发出挑战。”。
一言既出,四座皆惊,格斗场随即爆发一阵呼喝声。
国王阿尔塔露出了玩味的神情,而一直心不在焉的波利娜也被吸引了注意力。
草原头领乌尔达木神情一愣,继而发出一声轻笑,他从座位上起身,朝哥鲁达道:“我的刀下未曾有活人,不知道你做好准备了没有。”。
哥鲁达面无表情,吐出了四个字:“至死方休。”。
“好。”,乌尔达木脚下用力,飞跃而起,落在了离哥鲁达十米远的地方。
两人的气势开始攀升,格斗场内的空气为之升压,众人只觉一阵烦闷。
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