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寒暄下来,已经过了两盏茶的功夫。
韩潇的那些有心无心的问话,沈凌惜都接下来了。
沈凌惜也渐渐从容起来。
韩潇暂时并没有对她的身份怀疑,这一点还是很让沈凌惜满意的。
至于为什么来。
沈凌惜在心里猜了个七八分。
医者最讲究望闻问切。
毒者亦是如此。
西厢房是建了矮炕,地面铺着马兰草编制的炕席。
从进门开始,沈凌惜就觉得奇怪了。
玄关处,只有她一个人的鞋子。
而韩潇,即便在矮炕上依旧穿着一双外靴。
是双软底的外靴,而且非常整洁。
而且两人交谈这么长时间,沈凌惜也没见他下半身动过一下子。
这不正常。
韩潇应该是患了腿疾,而且非常严重。
“时辰不早了,景尘兄,我早些替你请脉吧。”
沈凌惜先入为主,唤了阿迟拿她的药箱过来。
韩潇等沈凌惜说这话很久了,他有耐心等到现在,就是想看看沈凌云这个妹妹有什么手段。
晨曦别院虽然是沈凌云提笔写了牌匾,暗地里的主子却是韩潇。
屋外布满了潇王府亲军,若是沈凌惜有一点异动,即刻便万箭穿心!
“如此便多谢了。”
韩潇垂眼谢过沈凌惜,以掩藏他眼底旺盛的杀戮欲望。
沈凌惜没搭话,只是默默的接过药箱。
韩潇今年二十有一,在大昭国,能活到加冠成年的皇子没有一个是白莲花。
沈东海在给沈凌惜的家书里经常会吐槽一些国事。
“他们一个个的都是扮成猪的老虎。这皇城看起来像个精致的猪窝,一群人不愁吃喝。其实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虎穴,而且,虎父无犬子!”
这句是沈东海的原话。
沈凌惜还调侃过沈东海,要是他哪天惹着她了,她就大义灭亲,去御前告他一状。
“来吧,让我看看你这只小猫咪是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沈凌惜恶趣味的想着,在她眼里,韩潇就是个小猫咪。
从药箱里面抽出了一个洁白的小枕头,放在茶桌上。
“景尘兄请。”
沈凌惜借口忘记带白纱了,手指直接搭在了韩潇手腕上。
沈凌惜温热的指尖轻轻的按在韩潇的手腕上。
真凉。
明明这矮炕烧的这么热,韩潇的手腕却跟刚从外面进来似的。
韩潇见过很多女人的手,但没有一个人的手像沈凌惜的这样…
这样温暖,让人安心。
沈凌惜练过武,手握兵器导致手掌有些粗糙。
指尖的茧纹,带起一阵的酥麻。
韩潇捕捉到沈凌惜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神情。
他甚至怀疑她药箱里是带了白纱的,但是她不用。
她就是要直接上手,因为她想要调戏他!
一想到这,韩潇就忍不住动气。
哪有这么厚脸皮的姑娘家?
感受到韩潇的脉搏的起伏,沈凌惜稍微修正了神色。
揩油也不能太过明显不是。
只不过……
二哥似乎给她留下了一个“好活”。
行脉阻塞,外强中干。
不仅是内伤,韩潇还受了外伤。
而且极其严重!
“景尘兄,给我看看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