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明不明白郑楠的意思。
在他看来，陆东一伙不断在留言区推送消息，看到的人只会越来越多，等和尚推销贝母枇杷膏的时候己方就更加被动了啊！
不过出于对郑楠的信任，乔明也静下来等，心中的焦虑不断蔓延。
赵上禄故事说得十分生动，二十几分钟过去后，竟没有一位粉丝留言说闷的。
和尚看到直播效果，非常满意。之前他就听过赵老的故事，对此还是有把握的。
他也关注到了陆东的留言，眼中的不满一闪而过，似乎并不在意。
郑楠察觉到他的表情，对二人说道：“和尚应该也看到了陆东的消息，希望他能做好准备。”
“他做什么准备啊？流程和台词不都准备好了么？我们不能指望和尚啊！”乔明感觉胸口的焦虑快要提到喉咙里了，手指不断地在办公桌上来回划，发出滋滋的声音。
“他必须要随机应变。无论我们做什么，最后能不能成功，关键还是看和尚。”
屏幕里赵老的故事已经接近尾声，郑楠的面色逐渐冷峻，像一头蓄势待飞的鹰準。
陆东办公室里。
仿若毒蛇的秦和中也死死盯着屏幕。
“马上要结束了。要步入正题了。”陆东直挺起身子，瞬间回复了精神。他手心微微有汗，期待着看到毒蛇咬死对手的精彩一幕。
赵上禄办公室。
郑楠拿起收起，点到了留言区。
乔明看见他动作，紧张地凑过来。陈瑶也不自觉地往前靠了少许。
“药山对我们这些人来说，不仅仅是一座山那么简单。我希望它能和山上的那些植物草药一直传承下去，让以后的人知道，在这片山河中还有这样一块地方，还有这些奇怪的花草。”
赵上禄再次回忆往昔，心头仍有感触，动情之时，身子微微颤动，眼角竟滑落下老泪。
“赵老加油，我们支持你！”郑楠打下一行字，这一刻他并没有把自己当成水军，而是被赵老打动，真诚地为赵老加油。
“赵老加油，我们支持你。”
一时间，留言区飘过无数的鼓励。
“明天带上全家去植物园参观，贡献微薄之力。”
“大伙组团去植物园。”
“算我一个。求女伴。”
“楼上的，男伴行不行？可J。”
乔明看到留言区兴奋地直拍手，对着屏幕里喊道：“和尚，趁热打铁，直入主题。”
“不能。”郑楠沉着脸。
“为什么？大伙热情这么高，不都说要支持么。”乔明被一盆冷水浇头，十分不爽，他搞不明白为何郑楠一直畏首畏尾。
“现在说的话，目的性太强了。正好落了陆东的计划。”
另一间办公室。
秦和中早就拿过了手机，在留言区的推送框，写下了，
“果然是卖货吧！大伙看见了，我说的没错吧。这些都是直销的套路，大家千万要冷静，不要冲动消费。”
秦和中的手指放在“发送”按钮，等着屏幕里主持人说出他想听到的话。
陆东同样目不转睛，紧张地盯着屏幕。
屏幕里。
和尚看到满屏的鼓励和支持，不断地替赵上禄向观众致谢。
“哈哈，看见大伙都说支持赵老，我真的很开心。这是我直播生涯以来最高光的一次。”
和尚神采飞扬，不时幽默地和观众打趣：“感谢这位‘不想长毛的程序猿’要带全组同事打卡植物园，你们来了药山可以问问赵老，有没有治脱发的草药哈。”
“非常感谢大伙的支持。不过门票钱对于整个植物园的运行真是杯水车薪。”和尚收起了笑脸。
要进入主题了么？
郑楠不由得捏紧拳头，“再等等啊！”
秦和中手心冒汗，“快！”
和尚严肃地对着镜头。
“大家还记得我之前说的今天直播主题么？”
“不错，拯救药山，正如赵老刚才说的，让药山传承下去，让我们的子子孙孙知道山上成千山万的药草，这些都是我们国家的瑰宝。”
“很可惜的告诉大家，门票的费用真的不能拯救它。它很可能就会被某家大型的药业收购，漫山遍岭的种上同一种名贵的药草。”
和尚指着后山沉痛地说道。
留言区一片炸裂，有愤怒，有不解，有惋惜，有悲痛。
郑楠盯着屏幕，按照模拟的流程，此刻和尚就要推销贝母枇杷膏。
“还不是时候啊！”
他知道背后正有一条毒蛇，伺机而动。如果此时推销，对方必然会煽风点火。观众情绪高涨是因为赵老的故事，如果质疑了故事的目的性，那么这次直播效果就会被大打折扣。
看见和尚脱口欲出，郑楠几乎快要忍不住在留言区提醒。
“和尚！”
郑楠多么希望此刻和尚能听到自己的呐喊。
“嘿，我居然看到留言区有人质疑赵老。”和尚突然再次哈哈大笑，可是瞬间脸色又沉了下去：“说实在的，如果我不知道内情，恐怕我也会质疑赵老。”
无论是秦和中、陆东，还是乔明、高堃此刻都不解地看着和尚。
为何不按照流程走，突然质问起赵老。
唯独郑楠拍手叫好，大叫一声：“他知道了。哈哈，和尚，太牛了。”
屏幕里，和尚继续发问。
“为什么不拼死保住药山？”
“为什么不好好经营植物园，让药山能够自给自足的维持下去？”
“为什么不寻求新的出路，带领药山找到新的生机？”
和尚一连三句发问，这些并没有事先准备，他停顿了一会，酝酿思路。
郑楠暗暗为他打气，他知道和尚要说什么，虽然这一段他们并没有放在模拟流程中，但是他曾经回答过和尚类似的问题。
昨天休息的时候，他们聊过植物园和赵老的困局。
和尚此时突然加进这一段，当真是神来之笔。
“和尚问得好，为什么？”郑楠开始在留言区频繁互动。
乔明一头雾水，若不是对郑楠熟悉，他定会一位两人是陆东派来的奸细。
“为什么？我也问过，有人告诉了我一些事，我给各位老铁说说，或许就会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