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陈红回家了,班主任见她几日来不在状态,建议她回家冷静几天。陈红的父母过来接她,从班主任口中得知了这件事情。见到女儿这般心情低落,他们不知是该训斥,还是该安慰,青春年少,这种爱慕之情,却不知是何错之有?
回到家的陈红,心情依旧没有好转,她心里甚至生出了退学的念头。她甚至害怕走进教室,害怕同学异样的眼光,每听到同学议论的声音,她都觉得无地自容。
放学之后,蒋依依一行人凑在一起商量,该怎么帮助陈红走出低谷。
“这个老师真过分,怎么可以这样做,太伤人自尊了。”陈翔愤懑道,嘴上对这个班主任咒骂不停。“你能不能安静一点,现在骂这个老师有用吗?”蒋依依指责陈翔,一味的抱怨最是无用。陈翔只得安静下来,夏柔注意这个细节,却没说什么。
“要不我们派出人去陈红家里安慰她吧?”吴静建议到。“我去吧。”几乎异口同声,蒋依依和夏柔一起说道。“可是,我们天天上课,哪有时间过去呢?”陆启明的话一下子又把问题拉回现实。
“下晚自习之后去吧,陈红的家离学校不远。依依,我比较熟出去的路,这次让我去吧。”夏柔对蒋依依说道。蒋依依只好作罢,大家便把这个任务交到了夏柔身上。而每日协助夏柔出校的任务,则落到了陈翔身上。
“拜托你了,夏柔,我们现在都帮不上什么忙,只有你可以去做点什么。”吴静说道,这件事本是她提议,由她去最好,只是高三以来,家里人对学习跟着紧,她便在谁去的问题上,没有做声。
夜间,夏柔来到吴静的宿舍,和她说了出校之后的安排,如果查寝时不在,需要吴静帮忙掩护,说是她在吴静宿舍睡觉。这个屡试不爽,所以她们几人以前经常相互掩护,无论老师怎么盘问,她们的默契的回答,总能让老师信服。
当夏柔夜晚出现在陈红的家时,陈红的心里有了一丝温暖,这群姐妹,始终是惦记着她的。“你心里有什么不愉快的地方,就和我说吧。”夏柔说道,她很理解,陈红此时需要一个倾听者。“这几日想来想去,不满你们说,我想,我不想回到那个教室了,我想退学。”
退学两个字犹如晴天霹雳,让夏柔始料未及。夏柔只得好生说道,劝她无论如何要改变想法,她们四人要一起经历高考,一起步入大学校园。这些美好的时刻,她们早已想象过很多次,如果其中有一人提前离开了她们,那么她们这个团体,就不再完美,余下便多是遗憾。
“你永远无法想象,我被班主任逼着站在讲台上念那封信时,我是何种的心情。我有什么错,我只是写了一封信,表达了我的心情。为什么,吴静和陆启明可以肆无忌惮的谈着恋爱,为什么李非可以对蒋依依一往情深,还有你夏柔,有一个喜欢的冤家。你们的青春都是美好的,而我内,只是第一次表达自己的情感,遭到了这般对待。你知道吗,在讲台的时候,我甚至想死,那样的一个地方,我再也不想再次踏进了。”
陈红声泪俱下,这番说辞让夏柔哑口无言。这样的遭遇,她们谁也没有经历,所以那种被逼在讲台上念情书的心情,她们是无法体会的。
“红儿,对不起,我们真的无法理解你的心情,换做我是你,也许我也会生出你这样的想法吧。”夏柔觉得自己再无言语去打动陈红,甚至说服自己。再次让陈红回到教室,那个痛苦记忆的地方,像个噩梦一般,领她胆战心惊,这是多么愚蠢的做法。听完陈红的一席话,夏柔甚至觉得自己被说服了。
陈红想要退学的事情,一下子在团体之间炸开了,几乎没有人支持陈红的决定。“你们为什么这么想,你们知道红儿有多痛苦吗,在学校里,每天每天讲台,回忆那一幕,这种痛苦,你们能体会吗?”夏柔愤慨的说道,她表明自己的态度,尊重陈红的选择。
“夏柔,你为什么会支持红儿的想法?我是不会让红儿离开我们的,我们这个团体,一定要完整的在一起。”蒋依依觉得夏柔有点不可思议,安排她去安慰陈红,如果是这般的安慰,只会加速陈红要退学的念头。
“依依,你说的容易,可是你做不到。如果你能理解红儿的痛楚,如果你能看到红儿在向我诉说时,令人心痛的样子,你就不会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夏柔没有留有情面,当即反驳了蒋依依的话语。
“明天换我去安慰红儿吧,我有一些话要和她说。”蒋依依不想和夏柔争执,当务之急,是要帮助陈红走出困境。
“蒋依依,你觉得我安慰的不好吗?当初大家一致安排我去,你现在提出要去,你是在讽刺我吗?”夏柔这些天的心情本就沉重,蒋依依的这一番话,却让她决的,她很自私。“这些天我想继续陪着红儿,我希望你们不要再做什么打算,我想帮助红儿的心情,不比你们任何一个人要少。”
“不要吵啦。大家不是在讨论帮助红儿吗?怎么帮助才是重点,难道支持或不支持陈红的想法,就是对错之分,就可以帮助她走出困境吗?”一向不喜发怒的吴静,这一次也忍受不了,这种时候的无谓争吵。还有几天,就是第二次模拟考试,她本来想放更多的心思在学习上,只是陈红这件事,让她无法安心。
“我会帮助红儿走出困境的,我也不会让红儿就这样离我们而去。”蒋依依放下话来,这代表着她的决心和态度。吴静好像对蒋依依说些什么,她已经生气的离开了。
夏柔也没有留下好脸色,扬长而去。她和蒋依依为陈红的出发点各不相同,本无对错。只是多日来积攒的恩怨,在此一刻爆发出来,无疑加剧了言语之中的火药味。吴静想来自责,今天的她怎么也突然发火了。如果连她也无法冷静,那么还有谁可以调和其中矛盾呢?
夜已经很深了,吴静还在书桌下复习考试的内容,只是一点书也看不进去。蒋依依和夏柔争吵的画面,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她变得无比担心,一场友情危机毫无征兆的袭来。
一周的时间过去了,陈红的事情还未解决,吴静的考试结果已经出来了,这一次考试成绩比起上次考试落后不少,家里人打电话来关心成绩情况,吴静只得如实汇报。虽然家里人没有过多责备,但是她能感受到言语之间的殷切关怀和期待。
自从搬到六楼以来,吴静感受到了这一楼层的学习氛围。在二中的教室分布中,楼层的高低,则是成绩高低的分布。期末考试以不错的成绩分到了十二班,她自然想多努力一点,为了朝自己理想的大学更近一步。
学习压力限制了吴静的很多东西,比如对朋友的关心,甚至对陆启明的关心。这些微妙的变化,让每个人在高三时期,经受着更多的考验。晚自习上,吴静一直在想这些问题,想开了一些,她就觉得自己感悟了一些。
“启明,晚上陪我走走吧。”吴静给陆启明发去消息,自进入高三以后,考试变多,他们也就没有天天见面,每次都是由吴静发消息给陆启明,才在下晚自习之后,短暂的相聚一会儿。
“我这次考试考得很差。”吴静说起自己考试的结果。“离高考还有一段时间,我们还有机会。对了,陈红的事情怎么了?”陆启明转移到话题,同事他也十分关心陈红的情况。“你知道吗?就在昨天,夏柔和依依吵架了,我也忍不住发火了。我觉得我们四个人,正在经历一个最大的考验。”吴静如实说来。
“大概还是因为陈翔吧,这家伙的心里也是乱糟糟的,根本就摆正不了夏柔和蒋依依的定位,孰轻孰重,他未必可知。”陆启明一直负责跟进陈翔的想法,他和吴静一起,都在尽力维持这段友情平稳。
“还有一件事,我想,最近有些疏忽你了,启明,如果我有做的不够好的地方,你一定要和我说出来,知道吗?”吴静想起今天约见陆启明,就是要说这句话。依偎在陆启明的怀抱里,聆听他的心跳,这样的感觉很久没有过了。
突然一束强光照过来,学校的后勤老师,拿着强灯光,扫射操场,看有无正在依偎的情侣们。“不好,快跑,她们注意到我们了。”吴静猛的一惊,拉起陆启明的手就往操场玩跑去。后面的强光紧跟不舍,巡查老师发现了她们。
“真是刺激啊,好久没这样被老师追赶了。”吴静突然觉得自己不是很害怕,反而有点激动,这样的感受很久没有了,上一次被发现还是在刚在一起不久呢。“你怎么那么激动啊?”陆启明不理解。
“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以前被老师追赶的画面,绕着学校跑一圈,他们也追不上我们,这种感觉真是紧张又刺激,想起来还回味无穷。”吴静拉着陆启明在学校跑上一圈,待不见了追赶的老师,这才依依不舍的分别,各回宿舍。
吴静开心的往宿舍走,脸上的笑意与汗水都未褪去,就在刚才,她好像找回了一件重要的东西,那是青春的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