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尸房处乱作一团,而此地的父母官彭海彭县令,此时却正在自家府邸蜗居不出。
待云棠他们来到府邸门前之时,那两个看门的小厮一下将几人拦住。
“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一旁的韩殷见此情况,只得站出来说道:“大理寺办案,劳烦让我们进去。”
本以为如此说小厮会有所通融,令韩殷没想到的是,那两个小厮听闻是大理寺的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
“还真以为摆出大理寺来我们就怕了,不过一群名头响点的酒囊饭袋,能耐我们何?告诉你们吧,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进去打扰我们县令!”
“你!!你们!!!”韩殷完全没有想到,这两个小厮竟嚣张至此,这让自小便温婉有礼的她有些束手无策。
“看来彭县令的架子蛮大的啊……”
一直没有出声的云棠幽幽的开口道。
小厮有些不太乐意的看了云棠一眼:“我们彭县令可是金陵的父母官,岂容你们来对他妄加评判?”
云棠微笑:“的确呢,你们既知道彭县令不可随意妄加评判,那我们大理寺,也是不容你们莫名诋毁吧?”
谁知,听云棠这番话,小厮倒是笑的更肆无忌惮了,连带着看云棠他们的目光都带上了几分嘲弄。
“你们还真以为口头说说我就信你们是大理寺的人了?我们早就得到消息,今日会有假冒大理寺中人的一伙人来找麻烦,看来就是你们了啊!”
“得到消息?”韩殷有些懵,“谁给你们消息?”
比起韩殷的懵懂,反观云棠便直接多了。
她索性不再同那几人周旋,直接走到了某个小厮的面前。
小厮戒备的看了她一眼:“你想干什……”
不等小厮说完,云棠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众人皆沉默一瞬,那小厮不可置信的捂着自己被打的脸颊,嘴角隐隐渗出血色。
“你!你竟然敢打我?!!”
云棠没有理会,随手抽出某个卫兵的佩刀,一下架在了小厮的脖子上。
“再问一次,让不让开?”
小厮颤颤巍巍的看着横在自己脖颈的长刀,他怕死,真的特别怕,但是……他想了想,一个姑娘家,一定不敢杀人,指不定就是吓唬吓唬我。
想到这里,小厮咽了咽口水,大有一副死而无憾的架势:“你……你……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啊,想进去,就从我的尸首上踏过去!”
“好啊……”云棠手上一个用力,吓得小厮直接叫出了声。
“啊啊啊——”小厮一下子瘫坐在地,看着被削断的发丝,迟迟没有缓过劲儿来。
云棠随手将佩刀扔给那个卫兵,然后直接走进了府邸。
众人面面相窥,看着倒在地上面色苍白的小厮,他们一个激灵,立马跟了上去。
话说那彭县令在做什么呢?
云棠走进府邸正厅,只见有两人相对而立,像是在进行什么秘密交谈。
似是察觉有人闯入,一人猛地回头,与厅口的云棠对上了视线。
下一秒,两人均是身形一僵,尤其是云棠,她看着站在彭海身边的人,有些不敢相信。
是秦隐……
刹那间,秦隐走到云棠面前,一把握住她的肩膀:“云棠你听我说……”
不等他说完,云棠哆嗦了一下,猛地推开了身前的他。
就在刚才那短短的几秒钟,云棠的脑海中已然梳理出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秦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云棠心中也有了大概的判断。
虽说很想立刻转身就走,但是看着秦隐身后脸色有些白的彭海,她稳了稳心神,招呼了一下后面跟进来的卫兵。
“把彭海抓起来,关狱衙。”
丢下这句话,云棠没有看秦隐的神色,转身便走。
“云棠!”秦隐一下子慌了,他看着云棠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便明白她心中已然有了思量。
而自己……则是她的对立面。
——
云棠回到院落,看着那棵有些年头的老树,陷入短暂的沉思中。
几个时辰前,秦隐还站在树下同自己打招呼。
可是分明没过多长时间,他便去了彭县令的府邸,是故意选择自己离开之后才去的吗?
原本看似毫无联系的线索,在这一瞬间,云棠竟是想明白了。
秦隐哪有什么所谓的保密行动,此次前来金陵,应该也是为了那诈死的惠妃吧。
看来这惠妃的影响真不是一般的大,或许云伯说的没错,斩草除根才最让人放心。
云棠将头靠在粗壮的树干上,她感觉好累啊……
忽然,脚步声传来,云棠回头一看,竟是赵非。
“赵寺丞,你醒了?!”
云棠惊喜的开口说道,她走进看了看,除了看起来有些虚弱,应该没什么事了。
赵非有些愧疚的开口:“让正卿担心了,属下已经没事了。”
“先别说了,我扶你坐下。”
云棠四处看了看,将赵非扶到庭院石凳处,看他坐下。
“属下见正卿神色阴郁,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云棠摆手否认:“没有的事。”
“对了,你可还记得是谁伤了你?”
赵非想了想,欲言又止的说道:“那人应是一名女子,不过她武功不低,伪装之术亦是出神入化。”
云棠点了点头:“你说这女子有没有可能是惠妃?”
赵非愕然抬眸:“惠妃娘娘?正卿你……不可能的。”
“有什么不可能,她竟能在一众侍女卫兵的眼皮子之下诈死逃脱,不就说明她不是池中之物吗?”
赵非没有出声,默认了云棠的推测,不过……
“还有一人,属下觉得正卿应该堤防一下。”
“谁?”
“救属下的那个神秘人。”
“嗯?”云棠抬眸,“你认识那人吗?”
赵非摇头:“他戴一银色面具,属下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感觉很熟悉。”
“银色面具……”云棠摸了摸下巴,她想起了那个认领陈宾尸首的神秘男子,脸上的面具也是银色。
“应该不会是一个人吧……”那男子的确是跛脚,看起来是多年落下的病根。
可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发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