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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人皮灯笼(三)

长亭县衙门里,司徒俊从王仁则的口中得知王素珍的尸骸被盗挖走了。而在此之前,司徒俊和王仁则已经约定好了,衙门可以继续追查王素珍的事,他不可以从中阻挠,否则就要重重地治他,带领家仆硬闯衙门的罪名。

在大明律法中,擅闯衙门可是重罪,县衙是作为朝廷在省州县设立地方机构,是专门用来审案断案的地方,是朝廷权力在地方的象征。有人敢擅闯衙门,就如同谋反一样,就算是被判死罪也不为过。

就这样,王仁则为了自己的鲁莽付出了代价,不得已把苦果自己吞下,与司徒俊做了妥协。

之后,司徒俊就命令晏燕周启王泽到王小姐的坟地去,看能不能查到些线索呢?

晏燕带着周启王泽来到了王小姐的坟墓处,而旁边的一块坟墓就是王夫人。这里已经被司徒俊下令封锁起来了。只是,王小姐的坟墓早已空空如也,只留下了一块墓碑和一堆黄土而已。

王夫人和王小姐的坟修的十分富贵豪华,,坟头四周都铺着金纸,放着鲜花和花圈。墓碑是用大理石刻成,约有半个成人高,上面刻的字也是金黄色。

墓地的后面还修了大理石护栏,形成了一个半圆,就如同屏障一样,防止那些山中的野兽窜到墓地来。而墓地的前面,王仁则还为夫人和女人栽了不少树,而远处就有一条河流蜿蜒流过。

“想必王员外修这样的墓地,肯定会了不少银子吧!我死了以后,叫我的儿子也修这样的墓地。”王泽望着墓地说道。

“不愧为富贵人家,选的墓地都不一样。”周启望着王夫人和王小姐的墓碑说道。

“不就是一般富贵人家的墓地,还能有什么门道?”王泽说道。

“这样说就不对,一看你就不懂墓地,这里面是有大学问的。比如皇帝在选墓地时,就要找那种“环水寻真龙”地形,也就是说要有龙脉在哪里,要找那些见光比较好的山头,在山头上寻找比较平坦的地势修建陵墓,意思就是有山神镇压,野鬼不敢前来打扰。

但是一般的富贵人家却不会找这种地形来修造墓地?”周启说道。

“这是为什么呢?”王泽问道。

“这是因为这样的地形,一般是被用来各朝皇帝来修建大型陵墓。因此这样的墓地,也常常会被盗墓贼盯上,结果就造成了自己尸骨无存的下场岂不是很可怜。因此,一些富贵人家就退而求其次,会找那种“阴阳墓”。

好的墓地一定要有水,水是万物之源,而且在道教中国,山为阳,水为阴,要阴阳调和,追求平衡之道。正如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生生不息,庇佑子孙。而王小姐和王夫人的墓地就是那种“阴阳墓”。”周启说道。

“你怎么会懂的这些风水知识?”王泽问道。

“我爷爷是风水师,小时候他常常跟我讲这些风水知识,听得多,也就会一点了。”周启说道。

“看来你以后可以辞职不做捕快,去做一名风水师了。”王泽说道。

“估计这王府会有大难,选这样的墓地,尸骸都被盗走了。”周启说道。

“你们俩不要再聊天了,赶紧找找看,有什么有用的线索?”晏燕对着王泽和周启说道。

“晏捕头,偷走王小姐尸骸的人会不会跟小莲子村发现的尸体有关系?”周启对着晏燕问道。

“应该没有关系,毕竟王小姐已经死了一年多了,偷走她的尸体有什么用呢?”一旁的王泽也在说道。

“这王夫人是什么时候死的,我在衙门怎么没听说过?”晏燕对着王夫人的墓碑,向周启王泽问道。

“王夫人啊!五年前灯笼杰开始举办的时候死的。那时,你还没有在长亭县衙门当差,当然不知道。”周启对着晏燕说道。

“你知道是什么原因死的吗?”晏燕对着周启问道。

“是身染重病死的。”周启说道。

“我怎么听说是自杀死的。”一旁的王泽说道。

“那肯定是你听错,明明是身染重病死的。”周启对着王泽说道。

“我看现在你们俩要不把王夫人的尸骨挖出来,抬到义庄给李伯检验一下,看看王夫人到底是怎么死的?”晏燕望着正在争执的周启和王泽说道。

这时,争执中周启和王泽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司徒大人是叫我们来调查王小姐,至于王夫人就算了。”

“你们知道就好,还不赶紧办事?”晏燕对着周启和王泽说道。

随后,王泽和周启就散开了,在墓地四周仔细地寻找起来。

果然,在离墓地不远处的土路上,周启发现了两行车印。于是,晏燕命令王泽用黄纸拓下了车印。

“可是马车的车印不应该这么小的?”晏燕望着黄纸上车印拓本问道。

王泽接过黄纸,看着上面的车印,说道:“这应该不是马车车印,而是驴车车印。马车一般只有富贵人家才会用,一般的百姓家中卖不起马,就会卖驴作为运输主力。因此,驴车也会比马车小很多,因此车印看起来也比较小。”

就这样,晏燕周启王泽三人在王小姐墓地勘察了一番,就回到了衙门。

上午在长亭县衙门门口,一位身穿褐色布衣的百姓,拿起了鼓槌敲响了衙门口的洗冤鼓。此时,沈良正在大堂上锻炼身体,听见了门口的鼓声,就跑了出来,看到有人在击打洗冤鼓。

沈良走上前去,对着青年人问道:“请问,你有什么冤情吗?”

“大人,我是来找尸体的。”青年人说道。

“这里是衙门,哪里来的尸体给你找。”沈良对着青年人说道。

“小人本名叫赵贵,是桃花村人。小人看到衙门贴出的告示:在小莲子村的后山发现了一具女性尸体,而我家娘子的尸体前几日就不见了。因此,我想来看看。”赵贵对着沈良说道。

之后,沈良从赵贵的口中得知,赵贵的妻子赵氏,得了肺痨病,花了很多银子,依然没有治好。在三天前,赵氏肺痨病愈发严重,一时没有挺过来,就撒手人寰了。

赵贵给娘子举行了葬礼,把娘子给安葬好了。可是,在第二天时。赵贵想起再去看一下,却发现娘子的坟墓已经被人挖开了,娘子的尸体也不翼而飞了。

就在今天早上,赵贵路过长亭县城门口时,在城门口看到了县衙贴出的告示,想起了自己娘子的尸体被盗,就想来看看。

沈良带着赵贵来到了义庄,那具在小莲子村发现的女性尸体就放在义庄了。

义庄平时都是由仵作李伯看管的,专门用来存放从县衙运过来的尸体。而且这些尸体都是由李伯解剖,找出死者的死亡原因,提供给县衙破案使用。

沈良和赵贵来到义庄,却发现李伯还在睡觉。于是,沈良就摇醒了李伯,对着李伯问道:“李伯,在小莲子村发现的尸体放在哪处?”

“就放在了墙角那张桌子上。”李伯揉了揉睡眼说道。

随后,沈良和赵贵走到了那张桌子旁,掀开了尸体上的白布,果然是那具被剥了皮的女性尸体。

“皮肤都被凶手剥去了,你还能认出来吗?”沈良对着赵贵问道。

赵贵摇了摇头,说道:“这样恐怕有点难度,我也不敢保证能认出来。”

这时,沈良似乎想到了什么,对着赵贵问道:“你不是说你娘子是患了肺痨病而去世的吗?只要检查这具尸体有没有肺痨病,不就可以证明这具尸体是不是你娘子吗?”赵贵也是一时间恍然大悟。

随后,沈良又跑到了李伯的旁边说道:“那具尸体的验尸记录在哪?”

“在哪张桌子上。”李伯指了指窗户旁的桌子说道。

沈良拿起了验尸记录看了起来,上面写道:死者身患肺痨病而死,右腿小腿处有轻微骨折的字样。

这时,赵贵想起了一件事,去年他陪娘子上山砍柴,结果娘子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把右腿小腿处给摔伤了,在床上休息了两个月,才可以下床走路。

因此,赵氏平常走路时,常人可能看不出赵氏的右腿受过伤,一旦跑起来,赵氏总是跟不别人,可见小腿的伤还是对赵氏的生活造成了影响。只是,赵氏后来染上了肺痨病,也就一直躺在床上,再也没有下床走路。

因此,知道赵氏右腿小腿受过伤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也就只有赵氏的家人知道赵氏的右腿小腿受过伤。

这样看来,这具尸体的确是赵贵的娘子赵氏。

就这样,在小莲子村发现的尸体总算是找到了家人。原本赵贵是想娘子的尸体领回去,但是沈良说道:“必须等到抓住凶手,了结了案子,才能让赵贵把娘子的尸体领回去。

在此之前,赵氏的尸体,必须留在义庄里,衙门会派人专门看管,还有就是千万把这些事告诉别人,以免人多耳杂,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之后,沈良带着周启来到了桃花村,找到了赵贵娘子赵氏的坟墓,果然在坟墓不远处的土路上,发现了那两行车印。

随即,沈良将那两行车印拓写下来,与在王小姐坟墓发现的车印一对比,两张纸上的车印完全重合,尺寸几乎是一模一样。因此,就可以确定偷走赵氏和王小姐的尸体就是同一人。

司徒俊望着手上仅有的一点线索,也在苦恼,虽然现在已经知道偷走赵氏尸体和王小姐尸骸是同一人,可是其他的线索一点都没有,到哪去抓偷尸体的人?

还有就是那个人为什么要偷已经死的人尸体呢,还有那个在长亭县犯下剥皮血案的凶手,是不是那个偷走尸体的人呢?这一切一切的迷团,就像是隐藏在大雾中,根本就让司徒俊毫无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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