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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出海

西丸号全长近300米,船体宽近35米,在吉方商队所有船里算不上是大家伙却也能担得起破风舰(采用神力与燃气轮机混合动力的轮船)的名号。在花费了30个里币后陈星白在西丸号的顶层有了自己的休息室,这样的休息室生活设施完备,不仅有观望的窗口甚至还有配套的卫生间,一般都是达官贵人阶级才能租用的起的船舱,以陈星白现在的身份租用这样的船舱并不是什么难事。这里视野极为开阔,通过舷窗便能将海上的风景一览无余。船体的最底层是破风舰的动力室,这是陈星白最感兴趣的地方,遗憾的是他没有什么好的机会借故去近距离看一下,所得知识大多都来自于朔方的讲解。

商队是来往各个大陆之间最为频繁的组织,没有之一。他们像是巨人血管里的血液联通了各个大陆,让东西方大陆的谷物、肉制品、茶叶等生活物资能够进入第三世界,也将第三世界热石矿源消化吸收。其中,朔方提到了第三世界的奴隶制度是陈星白最为感兴趣的地方之一。

如朔方之前所说的,第三世界是一个更加原始的世界。这里生活着种类最为繁杂数量最为巨大的亚人族、准神族,乃至神族也有大概五分之一的数量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没有统一的法律法规,各个种族之间的战斗从未停息过。战争会诞生出无比强大的部落也会让无数亚人、准神成为流离失所的孤魂野鬼。所以,在第三世界不存在什么真正的安全。高阶神族的地位只有力量足够强大的时候才会具有他本该有的象征。

在第三世界大陆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两个部落之间的战斗是不允许做到斩草除根这种程度的。战败的一方可以要求保留投降后人口五分之一的活口。但是这些活口只能以战胜方战利品的形式保存性命,第三世界上的绝大多数部落都不喜欢在族中安插其他部落的成员,哪怕这些人只是他们的战利品。所以这些活下来的败者大多都会成为奴隶被运送到东西方神界大陆。在东西方神界大陆都有完善的奴隶市场,这包括驯养、出售、征集战争奴隶等等、、、

这些奴隶中的一部分最终会再次回到第三世界大陆,虽然这里没有什么正规的奴隶市场,却是闻名四海的奴隶坟场。在第三世界大陆有一种被称作为战争奴隶的奴隶种。这种奴隶源自第三世界大陆,却大多产自于西方神界。在西方的奴隶市场有专门培训战争奴隶的国家,并以出口到世界各地的战争奴隶闻名。

侯赛神族掌握的中型王国——科奇就是其中之一。陈星白所买到的三眼神猿,就是作为战争奴隶最好的种源之一。这种种族天生好斗嗜血、体内蕴含着神力加持的巨力,是最为优秀的战争奴隶,在第三神界甚至于奴隶也分强弱,弱的奴隶基本就只会永远都是奴隶。战争奴隶面对的命运是无比悲惨的,但也是所有奴隶种中最有希望的。战争奴隶法规定:凡是一场奴隶战争双方伤亡达到百分之九十,余下的战争奴隶将摆脱奴隶的身份。战争奴隶如果在战场上立功,还可根据所立功勋的大小获得奖赏。在第三世界里确实也流传着从奴隶战场上杀出来并且重新恢复种族荣耀的传奇故事。

想到这里,陈星白看了看半坐在地面上的三眼神猿,有些哑然。自己将它购买了,或许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的结果。就连朔方对于陈星白提起此事也没有过多的语言。很显然作为一个数十载穿越东西方与第三神界大陆的老手,朔方一定见过这种活生生的传奇。

从海湾镇到达四方岛需要七天的时间,这还是在理想条件下的速度。何为理想条件下?

朔方口中的理想条件指的就是没有遇到涡流眼。

在太古神纪到来后,地质的变迁引起了海洋环境的巨大变化,产生了众多曾经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自然灾害。涡流眼就是其中之一,也是现今海洋中最为可怕的灾害之一。每一年葬身海怪的性命远不及涡流眼带走的性命千分之一。涡流眼如其名,是一种海上自然形成的巨大漩涡,直径从数千米到数十米不等。涡流眼中心具有强大的绞力,可以轻松撕碎任何被卷入其中的船只。而根据朔方所说的,经验丰富的船员在遇到涡流眼之时,不会采取于涡流眼反向的逃离方式,这种方式只会让船加速走向毁灭。唯一逃脱涡流眼的方式是在船体进入涡流眼的第一时间必须将船头不断调换方向,让船体于涡流眼的旋转成为平行的关系,通过涡流眼的加速和船本身的动力不断的加快船速,在合适的时间改变船的航向,才有不到百分之十的机会冲出涡流眼。但是如果船队陷入的是涡流眼群,那么生还的机会不到万分之一。

三眼神猿从未开口说过一句话,虽然奈古丽说过这个种族是会说话的。所以朔方成了陈星白旅途中最为重要的一个角色,经验丰富、心思缜密,在大多数情况下陈星白都只会也只能选择与朔方商谈事情。而后者凭借着他丰富到令人叹为观止的知识和经验逐渐获得了陈星白的信任和好感。当然,除了这些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让陈星白对朔方发生改观的根本原因。

“星白大人,这种高级舱室里有调节温度的装置,您可以打开舷窗让海风吹进来,这样空气会比较新鲜。”

陈星白知道朔方的意思,他肯定看出来了自己很不喜欢船体上这一股浓浓的人味。身体的觉醒让陈星白的嗅觉更加的敏锐,他能从船上的任何角落闻到那种让他心烦气躁的气味。并不是说这种气味恶丑无比,只是因为每当闻到这种味道陈星白眼前总会浮现出那三名在火焰中惨叫的卞鳄族女人以及那些被炙烤掉落的带着人油的鳞片。海风中有着强烈的猩咸气味,毫无疑问可以冲淡船舱里无处不在的人味。不得不承认,朔方心思极为缜密,不失为一个优秀的向导。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陈星白和朔方之间的距离已经拉近了很多。陈星白没有询问过朔方为何不像大多数阴蛇族人一样成为一名衣食无忧生活安稳的药商,朔方也从未提起过陈星白想要去西方大陆的原因。除此之外二人倒是无事不谈。

上至地质变化贸易发展,下至民俗风气百味人生。在陈星白的记忆里,朔方应该是唯一一个让自己如此感兴趣的亚人了。西丸号上除了水手最多的是石工。石工是商队雇佣的工人,和奴隶不一样,这些石工拥有决定自己选择的权利,石工是通古路上薪酬比较丰厚的职业之一,所以在所有商队里都有数量不小的石工存在。为何不用奴隶呢?

一、通古路上的商队信奉水神灵—拉贾尔斯,拉贾尔斯本是流传于通古路上的传说,相传这个体型如同巨型章鱼的水神灵是由无数葬身大海的奴隶魂魄组成的,每一个魂魄都会成为拉贾尔斯的一根触手,它的触手遍布整个大洋,动辄可以引起滔天巨浪。所以拉贾尔斯喜欢奴隶,它能闻到奴隶身上的气味,他总是会闻着奴隶的气味出现,而涡流眼是拉贾尔斯传说中的伴生异象,所以除了被当做商品的奴隶而外,几乎没有商队会在船上安置奴隶,就算是作为商品的奴隶也会在商船之前做一些类似去味的处理。

二、第二点更为实际,也是石工出现的根本原因。在通古路上每一支来往的商队除了生活物资而外最重要的货物就是—热石矿源,以及其衍生品。而这些东西在第三世界都算是比较贵重的奢侈品,再加上第三世界各个部落之间的政治关系较为复杂,商队的商品并不能随意的抛售。所以基本上一个商队会在四方岛或者其他目的地进行数十天的商品倾销和物资交换。如果商队里养了奴隶作为劳动力,在这一段时间里奴隶的开销加上水手以及舰船的维护,这会是一笔很大的费用。而为了节省成本,石工就是奴隶最好的替代者。

石工大多数以生活在沿海一带的亚人族构成,与奴隶不一样。这些石工同属于石工劳动所。石工劳动所是通古路最大的劳工派遣组织,可以说是为数不多从过去旧人类时代衍生下来的组织之一。

石工与劳动所签订契约,按照契约收取薪酬。劳动所根据商队需要派遣石工,这是一套较为完善的体系。每一名石工都有一条头带,这是通过某种特殊炼金术制成的头带。也是石工的身份象征,如果石工死亡头带的信息在三个月的时间从未在劳动所更新。劳动所就会向其家人赔付一定的金钱,并将此人定位失踪或者死亡。而石工能够代替奴隶最为关键的就是劳动所,当商船到达目的地,石工便会自行离开前往目的地的劳动所报道,并且领取新的劳动派遣由另一队商队回去。不仅能够节省成本,相比于只知道执行命令的奴隶来说,石工会是商队更好的选择。

很幸运的,陈星白所在的商队没有遇到任何意外。在七天的旅途之后,西丸号在如朔方所说的时间稳稳的停靠在了四方岛的码头上。这里的港口于海湾镇的港口布局有很大的区别。这个港口几乎看不到任何像样的船坞或者建筑,码头上是一片十分宽阔的空地,根本看不到任何商队倾销货物的迹象。

“朔方,你不是说商队都会在码头上倾销货物交换物资的吗?怎么这么大的空地上没看到一个摊贩?”

朔方嘿嘿一笑道;

“星白大人,您有所不知道,我是否曾和您谈起过第三神界大陆的法律法规?”

陈星白有些不解。

“这和码头以及这些商队有关系吗?”

“当然,只要在这片大地上,第三神界的法律法规都是有效的。”

“商队们不会把货物拿出来摆着销售,当然在东西方神界这是最正常的销售方式,但是这不适用于第三神界。在这里,这么赤裸裸的暴露财富,会被当做挑衅,就算明面上的不敢硬来,一些不怕死的种族也会乘机盗窃甚至抢劫。”

“那商队如何进行贸易?”

陈星白完全没有想到,第三神界居然如此祸乱。

“每一个码头和稍大一点的城镇都有专门的机构负责颁布货物讯息,买卖都是通过这种机构进行的,双方在桌上讨价还价,敲定交易后资金会由机构保管,当交易完成后资金会自动流入商队的账户。”

“什么机构?”

“三帝俄,这个机构是由十大氏族之一的罗琳神族与第三世界三大神族博莱斯、迦刹和木氏共同创立的,也算是第三世界中可以称之为统治者的存在。”

罗琳?

陈星白脑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美丽的身影,歌灵好像就是这个神族的。没想到罗琳神族的枝叶居然会伸到这种偏远蛮荒的地方。

陈星白的沉思被朔方打断了。

“星白大人,您可想知道这贸易中最危险的环节是在哪里?”

朔方仿佛在不经意间卖了个关子,但是这是朔方有意为之的。这种动作是最能够拉近与人关系的行为之一,朔方无比清楚陈星白身上有许多值得他‘献殷勤’的秘密。

说!

“就是在这码头上装卸货物时是整个贸易最危险的时候,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会从哪个方向跳出来一队劫匪抢劫。”

“三帝俄会纵容这种犯罪行为?”

朔方点了点头。

“会,虽然三帝俄是第三神界的统治者,但是他们在主观意识上是认同力量为上这个原则的,在不触及四大家族利益的情况下,他们并不会多管闲事。”

“在第三神界,谁购买了货物,货物下船后就是他的个人财产,能不能保住是买家自己的事情,而港口这片土地是为数不多没有归属的无主之地,在这里抢劫是一种很常见的事情。”

第三世界的混乱程度远超陈星白的想象,这也在无意中提高了朔方的地位。很显然,震惊于所见所闻的陈星白并没有从主观意识上认识到这一点。

他们现在需要做的事是,找到四方岛的传送阵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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