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又是一个星期。
这段时间大家都忙了起来,有机会就做与业务相关的准备工作。如此到了五一黄金周,大家终于再次聚集到理疗店的小客厅里。
今天,周大爷要组织大家一起开个会,探讨这次为易少总做理疗的课题。
这些天,谢应晴已经察阅了许多有关易氏企业的经营状态,家庭情况。梁宏辑则是分析了一些有关富有阶层的生存状态,精神状态,从中寻找到有价值的参考。
于是到了会议上,就需要大家畅所欲言,为理疗制定一个大致的可行性方案。
“同志们,这次我们理疗室接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重大业务,往大了说,它关系到华中地区的房价稳定,人民的幸福指数。往小了说,小卢的表姐长期影响他的正常生活,而这项业务能够修正易少总的负面人格,所以无论是对国家,还是对个人都是大有益处的!因此我们的任务是光荣的,神圣的,是值得大家共同努力去完成的。”
周大爷首先定下了整个任务的基调,卢海波他们也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之后周大爷敲了敲黑板,首先说出了梦疗的基本定义。
“这次的人格修正,不同于那个执法员,易少总身份非同寻常,不可能实施脑外科手术,必须进行意念植入。大家知道,梦境的三层,第一层是心理暗示,第二层是意念暗示,第三层才能进行意念植入!所以这次的任务,我们必须要进入第三层梦境,也就是里人格梦境!所以这次还得让小裘和小殷帮忙才行。”
大家看了黑板一眼,第一层梦境的筑梦师是梁宏辑,副梦师是谢应晴。在剩下的人和上次的任务执行差不多,也算是轻车熟路。
之后周大爷示意谢应晴:“小谢,你介绍一下这位易少总的基本情况,然后大家分析讨论,制定课题。”说完之后,周大爷下了讲台,回到了座位上。
谢应晴也坐上了讲台,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翻开了一页。
“同志们,这是我这两天通过现有渠道,以及徐总他们提供的参考资料,总结出的一些信息。首先,易少总家境富有,爹爱娘疼,幸福无比。易家没有什么大的家庭矛盾,也没有什么大的感情波动,更不像电影电视里演的那样有什么豪门恩怨。”
众人都连连点头。
梁宏辑说道:“总而言之,就是找不到让他感情波动的突破口,意念植入没有办法进行?我也怀疑过,这又不是演电影,哪来那么多的豪门恩怨。”
谢应晴说道:“你少说两句行不行啊?”
梁宏辑也说道:“我这不是配合您的演讲,怕您冷了场吗?”
谢应晴没搭理他,又翻了一页手机,继续说道:“易少总从小被送出国外,小学在新佳坡学习,中学在鹰国学习,大学毕业于羙国。所以网络上曾经有段子,易董戏称儿子是‘香蕉人’。”
听到这里,梁宏辑又插话道:“这点可以观注一下!‘香蕉人’是个贬义词,或许是他父亲开玩笑,或许纯粹是网上的恶搞,但总归是个心理暗示。”
周大爷也说道:“不错,不要小看恶搞。心理暗示可以扩大为意念暗示,意念暗示可以再扩大为意念植入!他和父亲的关系,可以从这方面做文章。”
之后他望了卢海波一眼,说道:“小卢,易少总比你大了不到十岁,说起来算是一代人。你觉得你们这代人有什么共通点没有?”
“我?和易少总?有共通点?”
卢海波指了指自己的下巴,愣了好一会儿。最后他终于收起了自己体面的风度:“恕我惭愧,我是穷二代,永远不知道富二代是否有人的感情。”
“不,只要是人,他就有感情!哪怕是动物都有感情。”
梁宏辑却拍了拍卢海波的肩膀:“古今中外,那些乱七八糟的历史事件,最多的相似点是什么?”
卢海波张嘴就来:“打仗,抢女人。”
梁宏辑说道:“这不就对了?暴力,姓,永远是人类的共通点。他是富二代也好,他是官二代也罢,就算他是某某的儿子,只要他还是碳基生物,他就逃脱不掉这个定律。”
卢海波不解:“我们难道在梦里,用美色钩引他,或者用暴力胁迫他,来个连环计,疏远易少总和他爹的关系?就像人中吕布,马中貂婵……”
周汐忍不住踹了他的椅子一脚:“你正经点!”
梁宏辑却说道:“很正经,这很正经!小卢的构思很正确,只不过表达太直观了一点。易少总是个聪明人,太直观的意念恐怕不好植入,所以我们需要改变一下梦的形态。这就叫梦的伪装。”
说到这里,梁宏辑终于来了灵感,自己上前坐在了讲台上,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字:意念伪装。
“要植入一个意念,必须先伪装这个意念。普通人的梦境都会有一个自我伪装的过程,也就是梦所呈现出来的意念,不会把内心真实的想法直接表达出来。因为只有这样,梦才能够破除人的思想防御,形成真正的意念!”
“伪装……”
卢海波他们看了一眼黑板。虽然这个论题以前接触过很多,但这一回的伪装必然要费很大的周章。因为易少总不比李侑平那样的傻批。
梁宏辑说道:“对,就是伪装。比如把战争伪装在国家,民族的大义之下,把姓伪装在爱情之下。让人在谎言中激发热情,说服自己,相信他原本并不愿意相信的信仰。”
谢应晴白了他一眼:“卑鄙。”
梁宏辑无语:“到底是神经科的,总是和我们精神科的意见有分歧。说到底,不光是梦,人类的绝大部分的行为意识都是为了愿望达成,我们可以让易少总在梦中达成一个愿望。而在这个愿望之下,伪装着我们要植入的意念!”
谢应晴立马不服:“人类的行为意识也是愿望的达成?你这个观点太笼统了。”
梁宏辑笑了笑:“这是很正常的理论。比如普通人上班的愿望是什么?是为了挣钱,为了活命。那些什么奉献啊,热爱啊,都是伪装!不信让单位停了工资,去掉愿望,只留下伪装,他还愿意奉献那才是真奉献。”
见谢应晴的眼睛一下瞪大,梁宏辑连忙笑道:“不要嘴硬,人类的那点花花肠子,弗洛尹德在一百年前就搞清楚了!我问你,会议原则是什么?”
谢应晴说道:“这还用问?开会必须遵循动议性原则,有动议开会,无动议不开会。”
说完这话,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梁宏辑说道:“这就是了。所谓的动议,就是人类的行为意识所要达成愿望的途径。我们现在回到业务中来,既然人的行为意识也是愿望达成,那么意念完全可以伪装成相反的悖论形态,然后破除人的思想防御植入到人格之中!只要他是人,就会有一万种方式控制他的思想。”
最后,梁宏辑方才说道:“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弗洛伊德并没有提出过这个观点,动议性原则是罗伯特提出来的。这就是伪装的魅力!”
“你!……”谢应晴侧过了头,懒得再和他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