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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那一口大米饭

“妈妈我好饿。”李文趴在床沿上对着正在缝衣服的母亲说道。

“等妈妈把这一点缝好,妈妈就去给你做饭。”母亲慈祥的看着李文说道。

听到母亲的话,李文又把注意力转向了墙角的那一个蜘蛛网。他伸出细小的胳膊,向蜘蛛网伸去,他并不是要把那个蜘蛛网打烂,而是他发现蜘蛛网旁边有一个白色的网结,正当李文准备用手把那个白色的网结摘下来的时候,母亲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

“不要摘,那是蜘蛛的家,里面还有蜘蛛的蛋。”母亲说道。

“那我们为什么不把这个摘掉呢?蜘蛛都在家里接了好多网了,再不摘蜘蛛的孩子也要出来结网了。”李文不解的喃喃说道。

“这个网子可以在你有伤口的时候把它贴上去,可以止血。”母亲继续缝着衣服细心地为李文讲解着。

听完母亲的话,李文并没有对这个网失去兴趣。他用手指头轻轻的触碰了一下那个网结。

“呀!妈妈里面还有一只蜘蛛诶。”李文双眼紧盯着从网里面爬出来的那只蜘蛛对母亲说道。

母亲并没有理会李文,因为她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去做饭了。

见到母亲并没有理会自己,李文双手撑着床沿爬下了床,在屋外捡了一截小树枝,然后回到家里面,用手里的一截小树枝挑逗着那一只幼小的蜘蛛。看着蜘蛛在墙上东逃西窜,李文咯咯地笑着。

“哎,这米袋子几时又空了?”母亲看了看手中的洗米筛,又看了看快要空的米袋,叹了口气。嘴里楠楠说道“再苦不能苦了孩子。”

如往常一般拿着洗米筛到河边去洗米洗菜,然后又带着洗干净的米来到厨房,熟练的在灶前点燃了一把玉米叶。在农村,玉米叶是非常常见的引火材料,它容易获取、燃点低、火也旺盛。小心翼翼地将点燃的玉米叶塞进了灶里面。先填了一些玉米杆,再放上几根小柴而后等火旺盛之后填些粗柴,灶里面的火苗照亮了母亲的脸,那火光一闪一闪的,把趴在床沿看母亲做饭的李文看入了迷。

房顶上烟囱呼呼的吐出了阵阵黑烟。

灶里面的火够烧一阵子了,母亲用手试了试锅温,感觉锅也热的差不多了,顺手将脸庞的发髻梳到耳后以免遮蔽了炒菜的视线,然后将刚刚洗好的青菜放进锅内。

没错,没有放油。

对于这个贫苦的家庭来说,炒菜放油那将是非常奢侈的。

或许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能放上些许吧。

当然盐还是要放的,但很显然放的也不够。

因为这些盐是从远隔数十公里外的大镇子用担子一点一点背回来的,翻山越岭的背盐,每一次背盐都得用上好几天时间,而几天的时间,对于农村的人来说,那是非常漫长的。因为地里的庄稼可等不了他们几天的时间,可能一夜之间,你就得忙着去收割它们了,也可能一夜之间一场大雨会毁了今年的收成。

母亲的双手拿着铲子在锅里面挥舞。

不一会儿一阵阵香气从厨房传到了李文的鼻子。闻到这个味道,李文知道这道菜也就炒好了。

母亲简单的翻炒两下,将菜从锅中铲出,随手拿起锅旁边的一个盘子,盛好之后放在灶台上,免得菜一会儿就凉了。

锅中添水,然后母亲又俯下身子在灶里添了一些柴火,待水烧开,母亲才不慌不忙地将米筛里的米一点点的抖散在锅内。一些卡在米筛上的米,母亲用手一点点的挑了出来放进锅内,然后用铲子一搅,那些杂乱的米有条不序的在锅内铺开来。盖上锅盖后母亲就坐在灶前的小板凳上,时刻注意着灶里的火。这土灶就是有这个不方便,火大火小都不行,必须得有人看着。

“妈妈好香啊!什么时候可以吃饭呀?”李文趴在床沿上,脑袋伸向了厨房。

“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母亲继续添着柴火头也不回地回道。

咽了一口口水,李文不再关注厨房的动静。他又把目光转向了那一只蜘蛛。刚刚在他不断用树枝骚扰的情况下,蜘蛛抱成一团掉落在地上。

李文双手撑着床,两腿一蹬就滑下了床。他用树枝不断的翻动那只假死的蜘蛛。他是知道那只蜘蛛在装死。他也知道那只蜘蛛现在很害怕,李文现在也很害怕。他一直认为这蜘蛛是有毒的,他只敢用树枝轻轻的拨动。蜘蛛见装死没有效果,又迅速翻过身子向前爬了去。李文来了兴致,继续拿树枝追逐着那只蜘蛛。就这样,一人一蜘蛛在床边展开了追逐大战。

愉快的时光总是匆匆流去。一转眼妈妈的声音从厨房传出“阿文吃饭了。”

“啊~哦~吃饭了呀!”沉迷于玩耍的李文丝毫没有察觉到母亲已经将饭菜做好,对于这一声吃饭了,他甚至感到有些意外。

匆匆吃过了饭,母亲犹豫再三,她的眼神中仿佛闪过一丝坚定的神色,好似下了什么决心。

“阿文我出去一趟晚上再回来,不要在外面乱跑,听到了没有?”母亲一边换着衣服一边嘱咐道。

“哦,好的,妈妈早点回来。”正在玩耍的李文扭头看着母亲背着一个背篓走出了门外喊道。

由于家中没有了大人,李文也不敢到处乱跑。他乖乖的待在家里,拨弄着一些自己制作的小玩具。一转眼,月光侵占了整个天空。今天天气很好,朦胧的夜光使得夜里不再黑暗,甚至能看到一些飞舞的蝙蝠。

李文就在坐在门槛上,看着远方回家的路,瞪大眼睛静静的远望着,期盼着母亲早点回家。这时他的肚子开始不争气的咕咕的叫。李文想着母亲去了哪里,肚子好饿呀!怎么还不回来。

这初秋的夜晚,还是有一些凉的。李文双手环抱着自己,身体半蜷缩着,静静的聆听着蟋蟀的叫声。在这宁静的夜晚有了蟋蟀的陪伴也不至于太过孤单。就在李文快要睡着的时候,远处一个人影忽隐忽现。眼尖的李文瞬间看出了那是母亲。起了身子跺了跺脚,李文一边叫着妈妈,一边向母亲冲了去。

“诶呀!你怎么跑出来了!晚上天黑看不着路,小心一点。”母亲慈爱的揉了揉李文的脑袋说道。

“妈妈你到哪里去了?我肚子都好饿呀。”李文抱着妈妈的手说道。

“瞧,妈妈这一忙就给忙忘了,走,妈妈这就去给你做饭。”母亲略有愧疚地揉了揉李文的脑袋。

进了屋,母亲将背篓放在地上。

“妈妈你背的这是什么呀?”李文好奇的问道。

然而忙碌的母亲似乎并没有听到李文的声音。也或许是母亲有所隐瞒吧。

吃过了晚饭,两个人稍作洗漱就上床睡觉了。

“妈妈,你今天在哪儿去买的米?”李文忽然问道。

“什么?”母亲仿佛没有听清李文的话。

“我刚刚看了一下,你背的那些是米。”李文趴在母亲的身上眼睛看着母亲的脸庞说道。

“啊!”母亲稍微感到一些意外。

或许是感到母亲心不在焉。李文总感觉母亲今天晚上怪怪的,所以他也就没有说话了。而那一袋米的来源,在李文心中也就成了一个迷。当然对于他这么小一个孩子来说,这种事情,他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细心的李文渐渐发现,从那天以后母亲的饭量在渐渐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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