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
文海“啊！”的一声，迅速将自己的衣服甩了出去，一张丑陋到无法形容的脸，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长长的头发，半遮着白眼，脖子弯曲着，舌头一直垂到了地上，但那怪物的脚却不在地上，而是把自己吊在了天花板上。
文海闭上双眼，一拳砸上去，大吼“滚！”拳头上却是撕心裂肺的疼。
“老……老师？”一声略显惊讶的声音。
文海还未缓过神来，紧闭的眼睛一睁，不由得吃了一惊。
窗外阳光明媚，自己正在讲台上，而刚刚甩出去的是自己用的课本。
台下四十几个学生正吃惊的看着他。他一回头，黑板上一个给自己拳头砸出的坑。
原来……都是梦啊。
“咳咳”文海用咳嗽掩盖自己的尴尬。“不许讲话，太吵了。我是想说，谁再敢吱声，下场就和这个黑板一样。”
台下的学生们才陆陆续续的开始前面未完成的实验操作。
唉，最近可能真是没睡好，居然在上课的时候睡着了，还做了个大噩梦。
还好脸面保住了。文海松了一口气。
他走到教室外面，做了几个深呼吸缓过了神，就回到教室，看学生们的完成情况。
“子杰，我说了多少遍了闻味道不能这样闻，你是猪鼻子吗要靠这么近闻味道。”
“韩韦，你加热这样加热？给你烧一年你看它效果有没有贴暖宝宝好行不行？碰到外焰了吗？”
“文莉！你书呢！”文海怒道。
“老……老师，我前几天和您说过了……我……”
“那你家长打电话给我了吗！”
“没……”
“出去！”纵然是做了噩梦，但醒来仍是那么心狠手辣。“家里人没打电话给我，你就别想上课了！”
看着文莉耷拉着脑袋走出了教室，文海心里涌现出一种熟悉的快感。
“同学们，都给我认真点！临近期中考了，没好成绩的话，我可说不准会在家长会上说点什么！”
他坐在讲台上，万般无聊，便起身去附属室拿杂志看。
刚打开门，地上一片殷红。
文海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咚！”正好撞在门上。
“老……老师”教室最后一排的子杰说“那个是颜料，我想放那里等会拿去美术室的，前面不小心打翻了……”
文海勃然大怒，气的浑身发抖，大吼：“你也是，明天叫家长打个电话给我！”
他走上讲台，看着黑板上被自己砸出的洞，气不打一出来，又补了一句：“王八羔子，怎么不在电风扇上吊死？”
子杰被骂的狗血淋头。文海扭过头去看着窗外，余光却瞄到了子杰嘴角的一丝诡笑。
真是似曾相识啊。
又到了寂静的夜晚，文海不敢在学校久留，一下班就逛起了商场买了点酒，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他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着电视，一点也没有白天在学校那威严的样子，抠着脚还不忘闻两下手指头。
明明才三月，就已经这么热了。文海抿了一口酒，起身去开电风扇。
头顶上的电风扇开始转动，风呼呼的吹着，文海很是惬意。电视里播着老电影，屏幕上不时飘着雪花。
他喜欢这种有点小嘈杂的安静，也喜欢这种怀旧的感觉。他想起了自己以前奋斗的那段时间，想起了最艰难的时期，想起了自己刚步入社会时的莽撞，碰壁，最后成功威胁了校长给自己留下了一个位置。年轻气盛真好，看来闯荡不止能靠本事啊，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文海又灌了一口酒下肚。酒壮怂人胆，他又回忆起了那个可怕的实验室。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连回忆都能给他带来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又是一口酒下肚，他回忆起那怪物的模样来。
长长的头发，眼皮翻开，空白的眼睛，脖子却伸的老长。四肢把自己固定在了天花板上，长长的舌头能从上面一直垂到地上，能吸着地上的血液和无辜的灵魂。这一切加在一起看，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吊死鬼。看来自己的想象力确实丰富，这种梦都能做得出来。
文海自嘲的笑笑，正准备将酒一饮而尽的时候，听到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文海放下酒瓶，摇摇晃晃的起身去开门。
门外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他再转头看看楼梯，还是什么也没发现，连楼梯里的灯都不开，也不知道是哪家小孩子的恶作剧。
“滴答”一滴水落了下来。
文海一皱眉，楼上是在做卫生？这公寓和学校的建筑水平简直平分秋色啊。然后那邻居闲的无聊来门口敲了下门就跑？
“无聊”文海打了个哈欠。
关了门回到屋内，还是一样的安静。老电影还在播，雪花屏也还在闪。
“嗯？”
文海看着桌上空空的酒瓶，瞬间警惕了起来，难道屋里进贼了，还是个酒鬼贼？
突然，文海听到了一种很让他熟悉的声音，一种能勾起他恐惧的声音。
“是谁！”文海又回到了威严的样子。
没有回应。
不会在自己后面吧。文海深呼一口气，抓起酒瓶猛地转身一砸，“哐！”酒瓶四分五裂，但只是砸到了墙。
应该是想多了，酒可能是自己起身时不小心撒出去的。
文海刚坐下，头顶就传来幽幽的声音。
“老师……是我……”
子杰的声音。
文海被一吓，整个人翻倒在地上。待他爬起身时，发现自己居然回到了那个实验室。
而一双空白的眼睛，正在他脸前方五厘米处，直勾勾地盯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