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凌素鸢哄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消化了他嘴里所说的事情，一双眸子泛起薄薄的水雾。
她原本以为这件事情会就这么了结了，毕竟爹娘的仇她已经报回来了，其余的事情可能再怎么查也查不到了，又或者说人都已经死了，即便查到也没有意义。
没有想到，白亦轩竟然将她拜托的事情放在了心上，而且从来都没有停止过调查的动作。
“谢谢你……”
沉默了好一会儿，凌素鸢认真的道谢，那双瞳孔中清澈的倒映出白亦轩的身影，让后者略微有些失神。
“这件事情我一直都有在查，只不过因为时间太过久远，所以查得略微有些困难，因此也耗费了大量的时间。”
白亦轩停了停，“不过好歹不算没有收获，我还是找到了你可能会想要见到的人。”
“你是我的妻子，所以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也是我的义务，你不需要向我道谢，今后我也不想你再同我客气。”
白亦轩揉了揉她的头，“想要见一见她吗？”
凌素鸢点点头，她从来没有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还能见到与自己母亲相关的人，曾经的记忆就像是潮水一般涌上心头，冲得她鼻子发酸。
看着白亦轩出去叫人的背影，凌素鸢突然觉得自己的心上泛起一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熨烫的她心里头很妥帖。
“谢谢。”
凌素鸢轻声重复了一句，深深地将这一份情记在了心底。
她等了一会儿，就听到那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一时间心下有些紧张。
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太久，她也不能够确定白亦轩找回来的人当真是自己认识的人。
万一是别人冒充的呢？
凌素鸢攥紧了手心，有些紧张，但是这个疑虑却在看到进门后的人的脸之后烟消云散。
“云姑姑！”
凌素鸢这句话刚刚喊出来眼眶就红了，眼泪不受控制的就往下掉，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
走进门来的女人脸上有着岁月雕刻下的痕迹，一张脸上虽然能够看得出当年风采，却因着这些年饱经风霜，被磨去了不少的美丽。
云姑姑只穿着一件最普通不过的粗布罗裙，大概是来的匆匆忙忙，一路上风尘仆仆，所以有些灰头土脸的。
“刚刚才接到她，还没来得及让她好好歇息。”白亦轩顿了顿，有些歉意，“原本我是安排了房间让她先休息一会儿，但是听到我说你刚刚醒，怎么样都要过来看一眼。”
白亦轩话说完之后，房间中却陷入了沉默。他正犹豫着开口，想要缓解一下气氛，身边的人却先一步颤抖着声音喊了一句。
“阿鸢……是你吗？”
云姑姑眼睛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蓄满了泪水，怔怔地看着凌素鸢，眼睛有些发直。
他马上明白过来，现在应该给他们二人些独处的时间，识趣地退了出去。
“云姑姑。”
凌素鸢刚刚开口喊出这一句话后，就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声线颤抖的不成样子。
她慢慢的坐直身子，想要下床，却因为双腿无力没有办法起身。
“你好好坐着，别起来了。”云姑姑连忙走上前，双手扶住她的肩，双眼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的容颜。
“真像啊，你跟你夫人……太像了……”
凌素鸢原本已经止住的眼泪，在听到她这一句话说出来之后，猛地又开始往下掉。
已经很久没有人跟她提过她的母亲了，即便是上一次她回到凌府，以雷霆手段赶走了凌洳仙，不得已要提起双亲的时候，她也没有像现在这样万般情感浮上心头。
云姑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温热的触感从头顶传来，让她泣不成声。
“简直跟夫人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像极了她年轻时候的样子。”
云姑姑勉强咧开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但是那眼泪却一直没有停。
她像是要把凌素鸢的模样，跟自己记忆中她母亲的模样对比出来，细细的抚摸着凌素鸢的眼角眉梢，像是在勾勒一幅肖像画。
“当年那件事情查清楚了吗？”
房间中的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儿，云姑姑终于是忍不住了，提起了那一年的事情。
凌素鸢神色黯淡下来，“当年那件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是张姨娘她们二人动的手。”
“原来真的是他们二人，当真是狼心狗肺！”
那些年云姑姑一直跟在凌素鸢她母亲身边，对于府里头的事情了解的是一清二楚，她一直都在提醒夫人要提防那母女二人，谁知道，事情还是发生了。
云姑姑抿紧唇，她摇头叹了口气，“罢了，这大概也是命吧。”
“我已经将事情查清楚，并且将凌洳仙赶出了凌家，不过眼下我昏迷了这么久，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就着这一件事情发作。”
“以前的事情就不用太介怀了，夫人也一定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我看着这个男子就十分不错，他可是你的夫君？”
云姑姑调整好心态后，止住了眼泪。
凌素鸢点点头，“之前凌洳仙想要杀了我的时候，是他救了我。我跟他之间的事情说来话长，今后得空我慢慢同你说。”
“事到如今，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也算是我照顾着你们母女二人这么久一来，唯一的心愿。”
云姑姑含笑看着她，那目光就好像是看着自己的亲女儿一般。
“我有个问题想要问您，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生活过的可算艰难？”
凌素鸢点了点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把自己最想问的问题给说了出来。
云姑姑却是脸色白了一白，苦笑了一声，“老爷和夫人莫名落水溺死那一件事情发生之后，我作为唯一的知情人，张姨娘当然是巴不得我死。”
“所以这些年以来，她一直都派人想要杀了我灭口。”她瞳孔有些涣散，“我想着还有小姐你还活着，我也必须要活着将证据带回来给你，否则我就算死在外头也不会甘心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