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正有此意。我原是想让轩儿替我去取,但你也知他近日在忙,不可分身。本宫一下就想到了你,若你能答应本宫,那自然是最好了。”杨贵妃微微颔首,动作从容。
她伸出手来,假意亲密地唤来凌素鸢。
凌素鸢先是愣了愣,犹豫了下,还是上前去。
杨贵妃抓住她的手,“你身份高贵,又与本宫亲近,是替我前去菩提寺取经的最合适的人选了。”
凌素鸢没有怀疑杨贵妃说的话,一口应下。
“那就辛苦你了。”杨贵妃叫来下人,“给凌姑娘在宫门备马车。”
下人急忙回了她一句,看了凌素鸢一眼,快步掠过去准备。
不到一刻,有人来与贵妃说马车准备好了。
“现在这时辰,你前去菩提寺最好,傍晚前能回来到。”杨贵妃眯了眯眼睛,看看天色,满意点点头,“应该不会出问题。”
“贵妃尽管放心,臣女会顺利把佛经带回来的。还请您好好歇息。”凌素鸢领到了任务,快步跟着下人一同出门。
她没瞧见在她转身后,杨贵妃看向她的眼神一下变得古怪,漫不经心地瞥了眼身旁的下人。
下人趁人不注意,悄悄出了宫。
凌素鸢坐在马车上,问着墨玉,“方才我在贵妃面前表现得可好?”
“姑娘表现无错,落落大方,贵妃应是喜欢你,不然怎会让姑娘你亲自到菩提寺取经?”墨玉点了点头说道。
凌素鸢面上浮现一阵笑意,“说的也是。”
前往京郊的路上一路无阻。
当她抵达菩提寺的时候,大师已经在门口等候。
“施主今日可否是前来取经?”这看着清心寡欲的和尚连一个正眼都没看凌素鸢,就已经猜测到她的来意。
凌素鸢不由得微微一怔,态度恭敬,“是,大师,今日我替杨贵妃来取佛经,她今日身子不适,因此我前来替她拿回去。”
大师微微颔首,神色淡淡,示意凌素鸢进门,“请随我来。”
他与凌素鸢说起,杨贵妃这佛经已经早早摘抄好了,各种仪式已经做到位,今日特意派人前来告知要取回去。
“就是这本佛经了。”大师给凌素鸢递了一本厚甸的书。
凌素鸢让墨玉把书收了,“多谢大师。”
“施主有礼。”和尚对着凌素鸢双手合十,稍稍弯了弯腰。
从寺庙里走出来后,一阵幽幽的檀香随之消散。
凌素鸢来此处一趟,似乎心绪一下被放空,心里头杂念少了许多,这檀香木鱼让人心旷神怡。
“姑娘,我们要不要在这走一走?”墨玉察觉小姐喜欢寺庙,提了一嘴。
凌素鸢瞥了她一眼,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傍晚之前要赶回宫里。”
“那不用膳了吗?”墨玉皱了皱眉,杨贵妃给小姐的时间并不算多。
现在都已经过了正午,又要从这赶回去,堪堪到傍晚时分。
“回去再用膳,这份佛经对贵妃来说定是十分重要。”凌素鸢决定先回府。
马车在外等候着。
车夫瞧见凌素鸢出来,“姑娘,是回去吗?”
他瞧见她捧在怀里的佛经,笑嘻嘻地问了句。
墨玉挡在凌素鸢跟前,睨了他一眼,“回宫。”
凌素鸢摸了摸封面,这是杨贵妃替她姐姐,也就是白亦轩的母亲祈福,这一趟可要顺顺坦坦地回去。
却不想,到半路的时候,路仿佛变得抖了许多。
墨玉撩开帘布,皱眉探查车夫的情况。
那车夫听到墨玉问话,解释说,“应是我们在寺庙的那段时间有不少人路过此处,碎石子多了许多。”
“那你小心点。”墨玉这才收了帘布。
就在此时,前方忽的传来了一阵马声啼叫。
凌素鸢听着那凄厉的声音,顿生不妙。
“走开,走开!”车夫没想到前面会有一匹惊马前来,在道上横冲直撞,眼见就要撞上他这辆马车。
车夫使出了老大的劲想要避开那匹惊马,却不想那马像是认准了马车一样,直接撞了上来。
他为了避开惊马,拉着马车四处躲藏,俨然手底下的马也逐渐不听使唤。
马车里一阵翻腾,凌素鸢坐不稳,差点将手中的佛经扔掉了。
墨玉赶紧把书重新捡起来,“小姐拿好。”
下一刻,车夫在前头惊叫一声,“姑娘,不好!”
马车一时间刹不住,直接坠入到路边的河沟里。
三人全部都湿了身。
墨玉从迷糊中醒来,找到凌素鸢,“小姐,你没事吧?”
凌素鸢从翻到的马车里艰难地爬出来,不忘拿走手中的佛经。
“小姐,你受伤了。”墨玉发出惊呼,瞧见凌素鸢手臂上多了两处擦伤。
“无碍。”她一脸忧愁地低头看着已经湿透了的佛经,眼下,她们是闯大祸了。
墨玉回头睨了那车夫一眼,拧紧眉头斥责他,“你怎么办事的?还把马车驾到河沟了里来,现在这佛经都湿透了,你让我家小姐回去怎么跟贵妃交代?”
车夫愣神,赶紧跟凌素鸢赔罪。
凌素鸢听得也心烦,如今说再多也是于事无补。
方才那匹突然冒出的惊马已经消失了。
墨玉仍是后怕,“都怪你受惊的马儿,也不知是谁家的,竟是放任这匹马乱跑!”
她小心看了眼陷入愁绪当中的凌素鸢,“小姐,那现在我们要不要回宫?”
“回自然是要回的,我想,只要跟贵妃说清楚,她未必会怪罪于我。”这番意外,凌素鸢实属也是没想到。
他们几人眼下一身狼狈,马车已经掉入河沟里,不能使用。
凌素鸢派车夫到附近看能不能先借一辆马车。
车夫倒是个机灵的,熟知附近的路途,等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牵回来一辆新的马车。
“姑娘,赶紧回去吧,这天色也开始变暗了。”
折腾这一番,时间很快过去。
临到傍晚,天色灰蒙蒙的时候,宫门快要下钥的时候,凌素鸢才一身狼狈的赶回到宫里。
早早打听到凌素鸢动静的贵妃已经是坐在宫殿里等着她。
凌素鸢刚走进宫里,就听见人唤了她一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