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下便装作自己依旧是怀着这一个孩子。”百里渊附耳在她身边轻声道。
“什么意思?”
凌洳仙一下没有从刚才的害怕中反应过来,方才百里渊当真是将她吓到了,让她觉得如果自己再欺骗他一次,恐怕自己太子妃的地位就要不保了。
毕竟他们二人只不过是因为合作关系而走到一起,如果说还有哪家官府小姐拥有的权势能够让百里渊心动,恐怕……
她咬咬牙,抬头看着百里渊,眸子里头都含了泪水。
百里渊在她唇上轻啄一口,带着蛊惑一般的意味凑在她耳边道,“你就继续装作,我们当真是有了孩儿。”
“让我装孕?”
凌洳仙明白过来,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他,“可……这可是欺君之罪,如果说被人发现了,是要被杀头的!”
虽然说皇帝病危,唯一会让她心生忌惮的太后也已经死了。
但是……不是说白亦轩已经成为了摄政王吗?之前百里渊就压不过他,眼下更是连朝堂之事,白亦轩都紧紧抓在了手里头。
百里渊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名存实亡的太子而已,如果说白亦轩真的有心要谋反,恐怕百里渊根本就不能够站在自己面前说着这一些话。
她心里掂量了一下,却听到那人在她耳边继续道,“可是你想想你肚子里有这个孩子,那么即便是白亦轩想要上位,他也要好好掂量一下,担不担得起这个骂名。”
这些年来白亦轩为了躲他甚至逃到了禹州城,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是觉得白亦轩会同他争夺帝位,而且这一次回京担任摄政王,正好又符合了他的设想。
“父皇原本就偏爱白亦轩,眼下他又掏出了这真的甚至让他担任摄政王,谁知道会不会有朝一日,等到父皇驾崩了,他又掏出圣旨,说父皇临终的时候是下令要将皇位传给他?”
百里渊冷哼一声,“本宫断然是不能够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他低头看着凌洳仙的小腹,“明日起便对外宣称,太子妃已有身孕。”
听到身后的属下应了一句之后,他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只要大家都觉得他有孩子,即便他不是储君,今后也只有他能做这个位置。
若是有别人坐上皇位,这看那人担不担得动文武百官还有上下百姓的唾沫星子了。
“只要这孩子……留着,你就永远会是太子,是吗?”
凌洳仙不大确定的重复了一句他的意思,见到他点点头,才深吸一口气。
经过少少的思想斗争之后,凌洳仙点了点头。
只要能够保住她太子妃的位置,无论做什么她都是愿意的。
不过是装一下她有了身孕而已,演戏谁不会?曾经不还是因为凌素鸢,她装了十几年的姐妹情深吗?
百里渊放下颗心来,眼下宣称出去之后,他终于是稳稳地压了白亦轩一头。
楚王府内。
“身上的伤还疼吗?”
白亦轩端着一碗莲子羹走进来,见到凌素鸢此刻靠在床头看书,轻声笑道。
凌素鸢抬眸看去,见到是他来了,忙将手上的书放下。
“疼还是疼的,只不过已经好了差不多完全了,就是胸口那两个新伤还在隐隐作痛。”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见到白亦轩脸上浮起自责,她连忙摆手,“你别想太多,我不是在怪你,我只是……”
“觉得自己拖了我的后腿?”白亦轩坐到了床边,舀起一勺羹汤喂到她嘴中。
咽下一口甜蜜之后,她点点头,有些黯然的低下头,“如果不是因为我这么没用的话,恐怕也不至于会受伤,让你眼下不得不照顾我。”
她听墨玉说了,白亦轩现在已经成为了摄政王,事务十分繁忙,要各种批阅奏折,还要忙着下诏处理政务。
没有想到今日竟然还能抽时间出来照顾自己,而且想到自己耽误了他的休息时间,凌素鸢颇有些愧疚。
“你也不要想太多。照顾你,我很开心。”
白亦轩用手帕擦去她嘴角的羹汤,放下空了的碗。
“另外,我有件事要同你商量。”白亦轩顿了顿,见到她好奇的看过来,白亦轩眸中带笑,“那一日,我因为抗旨,没能够与你完婚。”
“我让人算过了,三日之后正是吉日,如果说可以的话,我想同你重新再成一次婚。”
说这一句话的时候,白亦轩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黑眸里头没有半分戏谑。
凌素鸢微微张着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好半天连连摆手,“这也太麻烦了,更何况你不是本身就很忙吗,我这……”
“好吗?”白亦轩却没有搭理她的推脱,只是认真的再问了一遍。
凌素鸢感觉到自己脸上烫烫的,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自己肯定脸红了,她咬紧唇,有些不知所措的低下眼眸。
良久才在白亦轩热切的注视下闷闷地回了一句,“好。”
白亦轩抬手揉了揉她的头,有些无奈的笑道,“这都老夫老妻的了,怎么还害羞起来了?”
三日的时间转瞬即逝,白亦轩此刻已成摄政王,那身份自然是不同往日而语,这一次的婚礼也比上一次要操办的更为张扬热闹。
楚王府里头张灯结彩的挂上了红灯笼,这下人来来往往的脸上洋溢着一片喜悦,不知道的还以为过年了。
因为凌素鸢还躺在床上,白亦轩干脆就让苏绣坊按照上一次的量的尺寸给她另外置办了一套喜服。
别人家的新娘子都是丈夫不知道自己的嫁衣长什么样,凌素鸢却是一个例外。
她这几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听到白亦轩说要重新娶她的时候,竟然心里头默默地有一丝期待。
像是盼望着能够成为他真正的妻子一般。
凌素鸢被自己这一个念头吓了一跳,她摇摇头,“我都在想些什么异想天开的事情……”
第二日便是吉日,因为成婚前一夜丈夫不能够同新娘子相见,当晚凌素鸢一个人睡,愣是一晚上没能睡着,她在床上翻来滚去许久,好不容易熬到天光微微透亮的时候,才合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