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治?
皇上的病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了吗,没有神医的诊治都不知道患的什么病?
凌素鸢眉头紧锁,片刻后小声道,“宫里头的太医,莫非对陛下的病都束手无策?”
宫里的太医馆可是聚集了最好的医师的地方,虽然说不能够做到活死人肉白骨,但是个个都有妙手回春,药到病除的绝活。
杨贵妃摇摇头,神色的担忧愈发浓重。
“原本是有御医来医治,但是让人奇怪的是,每一个御医说的病症都不尽相同,用药也是各执一词。”
她顿了顿,长叹一口气,抬起手来捏紧了眉心。
最开始皇帝有些不大舒服的时候,大家都以为他只是感染了风寒,毕竟除了咳嗽和稍微有些发热以外,并没有别的迹象。
结果没有想到,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皇上整个人就好像是完全脱力了一般,躺在床上起都起不来。
而且整日里还在昏睡,险些就没法进食,当真是让他们一众后宫的人操碎了心。
“皇上甚至很少清醒。”杨贵妃叹了口气。
凌素鸢垂下眸子。
皇上很少清醒,那这么说来,白亦轩当初回宫之后去面见皇上,其实是用了别的手段让皇上清醒过来?
眼下储君之位迟迟未立,白亦轩会坐上摄政王的位置,或许是在那一天就决定好了。
她莫名的觉得眼下的情况有些复杂,对上杨贵妃有些请求的目光,凌素鸢点了点头,“这件事臣妾回去之后会同他说。”
“尽可能不要声张,毕竟……宫里边人多眼杂,如果说这件事情声张出去了……”
凌素鸢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目光,“臣妾自有分寸。”
杨贵妃放下了对凌素鸢的成见之后,二人倒是发现了她们之间颇有许多共同话题,两人聊得不亦乐乎,时间眨眼过的飞快,一下到了午膳时间。
正说着要不要在这里用膳,墨玉就神色匆匆地跑进来,见到凌素鸢好端端的坐在椅子上以后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这神色在重新看向高位上的杨贵妃之后,一下变得苍白。
她像是母鸡护鸡崽子一样迅速冲到凌素鸢的面前,“贵妃娘娘还请自重。”
上一次凌素鸢险些惨死在自己面前的情形历历在目,墨玉当真是很难对这杨贵妃有太多的好感。
“本宫同楚王妃之间的成见和误会已经说清楚,你不需要用那一种目光看着本宫。”
杨贵妃又好气又好笑,但是想起先前她对凌素鸢做的那些事,倒也不怪这个丫鬟竟然对自己这般戒备。
是没有想到即便是一个丫鬟,竟然也对凌素鸢如此维护。
像这一种忠心,在这后宫之中当真是很难见得。
杨贵妃想到自己不久前还处理了殿里头的两名眼线,心下就有些郁闷。
“我已经同王爷说了,再过一小会儿,王爷就会赶到了。”
墨玉见到杨贵妃似乎真的没有更多的动作,勉勉强强算是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回头嘱咐凌素鸢,让她不用害怕。
“其实不需要这么担心……”
凌素鸢无奈,她伸手将墨玉拉到自己身后,“那你别在这里守着,等王爷到了之后你通知他,让他去偏殿同我们一同用膳。”
话音刚落,也不管墨玉如何目瞪口呆,站起身来,同杨贵妃有说有笑的朝偏殿走去。
“说起来,贵妃倒是有同我说让你尽快将那神医送进宫里头。”
在回王府的马车上,凌素鸢想起了刚才这么一段对话,连忙提醒。
“不过……陛下究竟是患了什么病?”
二人回到书房之后,凌素鸢一边给他研墨一边奇怪的问道。
这件事在听杨贵妃说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些奇怪,怎么可能这么多太医都没有办法诊治出来?
“当初我去寻那神医,其实也不单单只是为了给你治病。”
白亦轩沾了沾朱砂,在一纸奏折上批阅了之后放到一边,继而拿起下一份仔细查看,
“这里头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真的很需要这一个大夫。情况确实如我姨母所说,并不乐观。”
他顿了顿,大概是看的有些头疼,他抬起手来揉了揉太阳穴,凌素鸢见状,适时的洗干净了手,上前来帮他揉捏肩膀。
“宫里头的御医每一个都无法查探出真正的症状,而且谁也不知道这太医馆里边究竟掺杂了多少势力,会有几个人说的是真话,几个人说的是假话。”
凌素鸢给他揉捏肩膀的手一顿,马上明白过来。
皇帝的身体毕竟是一件十分重要的大事,尤其是在储君之位还没有定下的时候,就如同白亦轩所说,太医馆里头的御医,谁知道是不是各个皇子的势力?
谁知道他们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如果说听信了其中一人的给皇帝医治,万一结果是硬生生的将皇帝给治疗到驾崩,这件事又有谁来背锅?
即便是有人因此入狱,皇帝也已经是死了。
剩下的,便是皇子之间的斗争。
储君之位一天不立,那么他们就一天不能安分。
百里渊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即便是有了东宫太子之位,依旧是不满足。
“大约是这一段时日,我就会派人将何老者的身份给安插进去。”
他停住话头,“只不过是不知道到底要用什么样的身份,才能给他送到陛下身边。”
“上一回你是怎么被发现的?”
凌素鸢停下手,听到回答后,想了想,“不若……你就让人将何老者的身份伪装成内侍?”
毕竟只有内侍才能够贴身服侍在皇帝身边,而且……即便是寸步不离的守着,也不会惹人怀疑。
白亦轩点点头。
这确实是一个主意,只不过眼下还需要有媒介。
“你说什么?白亦轩竟然准备让人进宫,给父皇医治!”
百里渊直接在书台面前站起身来,有些错愕的看着面前回来汇报的手下。
“属下查探到的确实是这样。”
百里渊愣了半晌,有些暴躁地摆了摆手让他下去。
如果说真的治好了,那他登上皇位还有什么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