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白亦轩无奈摇头,“也许是陛下身子骨太弱,但是这好歹是比你先前说的时间要长的多,也不知道算是一件幸事还是……”
他这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阵咳嗽声给打断。
白亦轩一惊,迅速起身循声望去,却看见躺在床榻上犹如一个死人一般的皇帝,此刻正拍着胸口。
不等他有所动作,坐在自己旁边的何老者已经是飞快地踏步上前,一手直接就扣住了皇帝的脉门。
诊了好半天后,有些惊奇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胡须。
白亦轩扶着皇帝喝下一口水后,与何老者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但是同时也吊起了一颗心。
如果说按照先前何老者的说法,等下陛下已经清醒过来了,那便同时也说明了陛下此刻就只有一个月的寿命了。
这一个月的时间他能否做好准备料理后事,尚且还是个问题。
“外头如何了?”
皇帝喝了好几杯茶后,终于像是弄清楚了自己此刻的状况,开口第一句便是问朝堂政事。
“不好。”
白亦轩接过茶杯,放回到台上,开始将外头的事情简洁明了的说了一遍。
皇帝怔了好半天,显然是没有想到外边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水患严重?”
皇帝喃喃一句,“莫非是江南那一片地方?”
“正是。”
白亦轩无奈,但同时也有些讶然,皇帝已经昏睡了好几个月,怎么能这么快就判断出来?
“朕先前微服私访过江南那一带地区,之前便是已经提醒过了,当地官员要注意水坝的修缮,谁知道还是没有一个人听。”
他叹了口气,“只不过,先前虽然偶有水患,但是因为不算严重,暂且还能过活。”
“眼下一旦爆发,那本来就没有修缮好的水坝,此刻更是……”
“陛下的意思是,这件事情根本……”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皇帝摇头叹了口气,无奈道。
白亦轩抿了抿唇,各个地方的官员不断地上奏请求朝廷镇压,但却从未提起过水坝修缮一事,恐怕等到这一次天灾过去,他要派人好生去调查一番。
“这种情况下必然会有霍乱人心的学说出来,朕看你面色不虞,应当是与你有关。”
白亦轩眸色闪了闪,“确实。”
便是将他方才隐瞒没有说出来的事情挑了出来,只不过这次是避重就轻,只是将众人要他休妻这一件事给拿出来说。
“朕在这个位置上待的太久了,许多手段都已经逃不过朕的眼睛,所以说,朕不相信那一些什么活死人的说法。”
皇帝顿了顿,冷哼一声。
而且这样的下作手段,恐怕也是他的好儿子百里渊提出来的。
之前他偶然有清醒的时候,却是听说了太子被废黜的消息,没有想到这孽子竟然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当真是觉得自己当年任命他为太子一事属实是失策。
“你打算如何?”
皇帝并没有给出自己的意见,反而是让这一件事情都处理结果丢回给了白亦轩。
大概也是没有想到皇帝没有给自己拿捏主意,白亦轩稍微怔了怔神。
他顿了顿之后,认真的盯着皇帝的眼睛,“臣不会听从百官的意见。”
“文武百官皆是要你休妻,若是你不休,便是要求你从摄政王的位置上退位,可需要朕再出手题写一份圣旨?”
皇帝挑了挑眉,但是脸色上却没有半分玩笑的意味。似乎如果白亦轩真的需要,他确实会命人拿来纸笔。
后者却摆了摆手。
“但是臣的家务事,怎敢烦扰陛下。”他眸色深沉,“这件事臣自有决断。”
“若是觉得处理不好,朕下旨也没有什么不妥当的,不过自这一件事情之后,恐怕这民心……”
皇帝意有所指的点了一番,但白亦轩却是听明白了。
刚才那一句话不过是皇帝的一番试探罢了,想要看一看他是否会为了儿女私情而动用皇权。
一时间心下掠过一丝不明的意味,白亦轩面上没有表露分毫,只是站起身来行了一礼。
“臣会尽力护住自己的人,陛下在这后院当中好生休息便是,今日便当所陛下还未苏醒,臣会依旧坐任摄政王之位,直至陛下龙体康健。”
皇帝摆了摆手,“此时便无需多礼,朕眼下又不在御书房,你且说说看你打算怎么护着?”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白亦轩那一双星目之中飞快地掠过一丝笑意。
既然百里渊放出的是谣言,想要用这些流言蜚语来获得他想要的结果,那么白亦轩自然也不介意用同样的方法还击回去。
他回到王府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让手下立刻去买通市角的那些个乞丐。
之后便是把那些乞丐集结到一起,手下的人传递了一个消息之后,让他们全都按照这一事传出去。
白亦轩负手静静地站在书台旁,一旁的烛火默默地燃烧着,过一会儿之后书房门就被人推开。
凌素鸢放轻了手脚走进门来,但是这么一丁点响动还是惹得白亦轩警惕的睁开了眼,见到来人并非闲杂人,他面色柔和下来。
“我听墨玉说,陛下醒了?”
“此事不得声张。”白亦轩抬手把凌素鸢耳边的那一缕碎发别到耳后,柔声道。
这般亲昵的动作让凌素鸢耳朵红了红,但是她却没有别过脸,而是任由白亦轩帮她整理头发。
“方才你让人去做什么了?”
凌素鸢到台前坐下之后给自己倒了杯茶,有些疑惑。
“先前百里渊用什么手段对你,我自然是用什么手段回击。”
他抿了抿唇,眸子里掠过一丝危险的神色。
既然想要让凌素鸢身败名裂,他不介意让对方也尝一尝这样的滋味。
第二日的大清早,一位妇女在买菜的时候听到里边的小乞丐怯生生地与同伴说道,“你可知道太子殿下昨日在青楼杀了一女子?”
妈买菜的妇女大惊失色,同时八卦之心也大起,此时也顾不上乞丐衣衫褴褛,上前问道,“消息可是真的?你从哪儿听闻的?”
“昨儿夜里我便是在青楼旁边听到了一个姐姐尖叫,之后,太子殿下浑身是血的从里边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