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情绪的突然变化让众人皆是一个措手不及,显然是没有明白为什么他的反应竟然如此激烈。
凌素鸢愣了好一会儿,才一会儿的正想要继续追问的时候,这掌柜的已经是喋喋不休的抱怨起来。
原来,当初百里渊临走的时候,愣是让官府的县令强行让底下的每一个人都在请愿书的上边签了字。
哪怕是县令都已经再三强调,百里渊干脆直接是拉上了自己的侍卫,挨家挨户的几乎是强逼一般的让他们摁下了手印。
他讲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更是怒不可遏,“我做人活了几十年了,头一回看到如此不要脸的人,真是不知道当初皇帝怎么就瞎了眼了,立了他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人为太子!”
他越骂越大声,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皇帝此刻的脸色有一些些不好看,就好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一般的难看。
皇帝轻轻的咳了两声,稍稍有些尴尬的开口,“大抵是被太子的一些个行为蒙蔽了双眼,所以当初才会设他为太子。”
哪里知道他这个话刚刚说出口之后,却被掌柜的怒瞪了一眼,“都到这个时候了,那个皇帝真是老糊涂了,怎么还不废太子!瞧瞧他干的那些个事,是人干的吗!”
他恼怒的骂了两三句之后才平静下来,稍微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着他们众人挠了挠头,“倒是一时之间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让诸位见笑了,还请诸位不要太放在心上,只当这是玩笑话就好。”
皇帝也不敢出声,他自知自己理亏,显然也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大儿子竟然会干出这种事来,连连叹了一口气。
不过在一想到之前百里渊可是想要逼宫,让他将皇位给传出来,他倒是对这个儿子的感情又淡了不少。
“说起来,若是你们诸位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镇子里边逛一逛。”
掌柜的像是看到有人能够听他倒苦水,心下高兴的紧,眼下也热情了起来。
“如果可以的话,直接带我们去县衙就好了,印象之中,这一处县衙的县令似乎十分尽职尽责,我们倒是想要同他参会一番,有些事要说。”
百里冉温声开口,说话之间依旧是带着笑,而且语气令人听着十分舒服。
掌柜的点了点头,随后站起身来,把手里边的东西收拾干净,见他们也吃得差不多了,干脆就把碗筷都收好了。
“那几位大人好生休息,下午的时候我再带你们过去县衙。”
“为何不是现在?”
凌素鸢愣了一愣,还以为他会带他们直接出门。
“县令十分的忙,等下这个时间他也需要休息一下,就不带你们去叨扰他了。”
掌柜的摇了摇头,似乎是知道那县令现在在做什么,知情的模样倒是让凌素鸢他们几人起了几分好奇的心思。
他们几人中午也并没有休息,而是几个人聚在了同一间房内,把进来所有的事情都说道了一番。
而皇帝在听到了唐叔说完太后真正的死因之后,也是惊愕的好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真的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养了一头白眼狼,在身边这么多年了都养不熟,真是一只狼崽子。”
皇帝喃喃自语好半晌,神情都稍稍的有些恍惚,可以看得出来,他对百里渊真真正正的算是死心了。
这种人连自己的皇祖母都敢下手,那亲生父亲又有什么不可呢,只要是有人阻挡了他称帝的道路,那个人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皇帝沉默下来,独自坐在一旁,像是要消化这一件事一般,好久都不再开口插嘴到他们这一边来。
凌素鸢原本想要开口安慰,但是也不知道从何处下口,只能够是继续询问神医他们在宫里边的事情。
“百里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留给了我们一天的时间,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们也不可能就这么顺利的离开。”
神医松了一口气,把他们离开的事情经过大致的说了一遍,但是随后脸色又稍稍的有些不轻松,“眼下我们最为担心的就是他会派人四处寻找我们的踪迹。”
“而且宫里边的那一条密道也不知道他发现了没有,若是知道了恐怕就能猜测到我们会往哪个方向去了。”
神医有些无奈的捏了捏眉心,稍稍的感觉到头疼,不过幸好他们现在也跟凌素鸢他们会面了,倒是不用太过于担心安危问题。
而且依照白亦轩的实力,他知道这人一定会有办法让他们几人都平平安安地走下去。
休息了一个多时辰之后,众人就直接下了楼,掌柜的早就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到他们如约下来,连忙迎了上去。
“县令大人现在应该还在县衙里头,你们若是有什么话要跟他讲的话,要尽快去了。”
掌柜的说话之间已经带着他们走到了门口,紧接着自己便翻上了一匹马,带着他们众人就往县衙府奔去。
凌素鸢坐在车上,伸手撩起了帘子,看着外头经过的景象,不由得觉得心惊。
看来那掌柜的说的一点都没错,百里渊过来什么事都没有干也就算了,现在这温州上边的情形似乎比刚刚发生水患之后还要更加严重一些。
“那县令该不会就是个吃干饭的,什么都不会做吧?”
凌素鸢放下了帘子之后,稍稍有些不满的抱怨了一句。
虽然百里渊什么事都没有干,但是这当地的官员如果再不动手修缮阵子的话,就真的是说不过去了。
“话不要这么说,你看这掌柜的对他颇有好评,说不定事情并不是我们想象的这一副模样。”
白亦轩开口安慰道,见到她依旧是一脸不平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好笑。
很快马车就停了下来,既然下车之后,看着面前破旧的木门,一时之间都不知道需不需要敲门。
掌柜的直接变推了门进去,仿佛是进自家家里一般大声嚷嚷了一句,“县令大人今日在不在府上?”
“在!”里屋里头传出了一声应答,却根本没有人出来迎接。
众人沉默地在门口等待了一会儿之后,就见掌柜的示意他们跟着一起进去。
进去之后愈发觉得不可思议,这地方真的是一个县衙吗?
墙体几乎都差不多坍塌完了,屋顶也好像是年久失修一般,眼看着下雨一定还会漏水。
他们各自抱着不一样的心思进去之后,就见一个男子正趴在书台上边眉头紧皱奋笔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