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躺在地上断了气，血顺着脸庞流下，淌在地上滴滴答答汇成一小滩。
凌素鸢猛地提起的一口气一下子消去，她感到喉咙有些干涩，半天才缓过神。
皇帝皱着眉，甩了袖子出声道，“先将人弄下去。”
这一出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凌素鸢看着侍卫快速清理了现场，一时脑里也乱作一团，她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偏头看向杨贵妃，后者脸色发白，被宫女搀扶稳住身子，也是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凌素鸢心里边本来就没有猜疑，等到殿内干净之后朝崔姑姑说道，“人已经死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那宫女死的如此干脆，本来事情就是一头雾水的，根本无法清清楚楚的去调查，眼下更是死无对证。
她探究地看向崔姑姑，而崔姑姑早在宫女死的时候就抖着身子跪到地上，六神无主地抬眼，迎上凌素鸢的目光之时牙关都在打颤，“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凌素鸢心觉现在从她口中套不出什么话来，只能作罢。
她朝皇帝说着，“这件事情太蹊跷了，圣上打算怎么办？”
皇帝扫了眼那个宫女一头撞死的地方，声音听不出喜怒来，只是说道，“查，你去调查一番，朕真没想到后宫已经乱成这样。”
所有人都低着头没吭声，凌素鸢接下旨意之后，便将崔姑姑领了出去。
墨玉不理解她的做法，迈着小碎步紧紧跟在凌素鸢身边，小声说着，“小姐要她干什么？不是已经问不出什么了吗？”
凌素鸢瞟了崔姑姑一眼，步伐速度不减，声音淡淡的，“那是在宫殿之内问不出什么，不代表崔姑姑的嘴能一硬到底。”
崔姑姑听得一清二楚，知道自己将要面临什么，身子更加哆嗦起来，她被两个侍卫押着，此刻眼睛鼻涕混了一团，说着，“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凌素鸢怎么可能信她的话，不咸不淡的开口，“崔姑姑说自己许久不戴耳饰，我看那耳洞可不像是许久未戴的样子，崔姑姑谎话连篇，你的不知道能有几分可信度？”
崔姑姑闻言后脸色又白上几个度，她被押着丝毫无法动弹，等来到地牢里已经吓得腿软，动不了腿。
凌素鸢吩咐狱官，“问出东西之后马上禀告我。”
墨玉的小碎步已经跟不上凌素鸢的步伐，她小跑到凌素鸢身边，一边喘气一边问道，“小姐，你走那么快，你还要去哪里？”
凌素鸢缓了缓步子，恢复到正常步伐大小，扭头说着，“先回去，派人查一下静香，现在线索太少了，什么都不知道。”
在宫中约莫等了两盏茶的时间，消息才终于传达来。
凌素鸢吹一口杯子中的热茶，小小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她看向前来办事的太监，不急不躁的放下杯子。
她问道，“静香可有什么特殊的？”
太监低眉顺眼的，当凌素鸢问话时诚惶诚恐，“静香平时交往的人都是宫女，没有什么不同，但是静香有不少首饰不同，不是一个婢女能够用的起的。而且，有一个侍卫说他看见静香从皇后寝宫出来。”
凌素鸢有些惊讶，没想到静香已经去过皇后宫中，心中疑心更重，她还没说什么，狱官已经得到了消息后过来。
狱官来到凌素鸢身边，说道，“崔姑姑只说了那个宫女是皇后的人。”
待两人都退下之后，凌素鸢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微微蹙起眉，什么也没说。
双重证据都指向皇后，凌素鸢不得不再思量一番，心中有了打算。
墨玉在一旁侍奉她，时候已经不早了，她端来晚膳，看自家小姐皱着眉毛一副深思熟虑模样，轻声道，“小姐，先吃些垫垫肚子，之后的事情再说也好。”
凌素鸢被打扰，一时之间也想不下去，起身来到桌前，垂眸坐下，舀了一勺温热的白粥，边吃边问道，“亦轩去哪了？我一会得和他说一些事情。”
“王爷一会就来了，小姐先吃吧。”墨玉道。
等到吃过晚膳之后，凌素鸢才见到了白亦轩。
“亦轩吃了晚膳没？”凌素鸢先问道。
白亦轩冷峻的眉眼缓和很多，天色不早，宫殿内早早点上了灯，暖意的光融化了白亦轩眉骨上的冷意和锋利，白亦轩低头看向小女人，语气有自己察觉不到的温柔，“还没。”
凌素鸢有些埋怨的看向他，转头让墨玉端来一碗白粥和几样小菜，认认真真的说道，“以后要记得按时吃饭，不然对身体不好。”
白亦轩点头应下，感觉心内软的已经不成样子。
他又问道，“静香的事情，你调查的如何？”
问到正事上，凌素鸢严肃了面孔，说着，“静香和皇后有过接触，而且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皇后。”
白亦轩听得懂她的潜台词，抬头问道，“阿鸢打算查一下皇后吗？”
凌素鸢点点头，道，“就今天晚上，你和我一起。我有一点怀疑皇后是幕后人。”
白亦轩应下，说道，“陛下自然不会允许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作妖，现在形势那么严峻，外患内忧挤到一块儿去了。”
凌素鸢微微叹息，“是啊，前线的事情还没有平定，北纪那里不可能善罢甘休。”
白亦轩喝下最后一口白粥，嘴角勾起一抹浅浅淡淡的笑，说道，“别怕，有我在，北纪不会占领天朝任何一寸土地。”
两人相视一笑。
深夜，夜色如一层雾气笼罩，月尖上的鹅黄色勾的人心中发痒。这样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白亦轩与凌素鸢已经换上了夜行衣。
两人出行次数多了，竟然培养出一种默契来。两人都不出声，脚步轻盈，白亦轩带着凌素鸢避过皇宫里到处巡视的侍卫，小心翼翼地翻过皇后寝宫的高墙。
凌素鸢微微眯眼，窗纸上有两个人影，声音隐隐约约，忽大忽小，凌素鸢依稀辨认出皇后的声音，似乎……还有个男人？
她忍不住上前几步，猫着腰贴着墙仔细听声音的内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