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轩看着身前面色惨白的女子,双眼在瞬间瞪大,却是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
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这种时候她竟然会跳出来,分明自己已经叮嘱过了,让她不要冲出来的。
“怎么这么不听话?”
凌素鸢忍住钻心的疼痛,脸上露出一个惨白的笑容,“小心一些,不小心给你拖后腿了……”
白亦轩腰间被她身上不停流出来的鲜血给浸透了,他瞳孔骤然猛缩,紧了紧眉心,艰难的开口:“你……”
他执剑翻身而起,奋力之下,竟然让面前的杀手无可抵挡,强行突出了一个小豁口,将凌素鸢放到了地上,靠在那树干旁。
凌素鸢额头上满是冷汗,她眯了眯眼睛,看了看明晃晃的太阳,嘴角扯起一丝无力的笑容:“亦轩,别管我了,解决他们。”
白亦轩握紧了手中的长剑,他蹲下身来,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声音低沉:“坚持住,等我回来。”
“我等你回来。”凌素鸢安心的闭上眼睛,右手用力的护住腰间的伤口,不过几秒,手心便满是湿润。
鲜红的血迹大片大片的渗出来,地上几乎都成了刺眼的鲜红色。
白亦轩眸中闪过一丝决绝,他回过身来,看着与凌荃缠打在一起的刺客。
刺客手中拿着小巧的匕首,身手竟然还比凌荃的好,此时凌荃显然处于了下风。
身上的衣物被匕首刺破,划出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下一秒,凌荃手中的长剑轰然落地,他半跪在地上,猛地呕出一口血。
同时,刺客手中的匕首高高的举起。
白亦轩眯了眯眼睛,右手猛然用力,锋利的长剑从他手中脱离而出,迅速往刺客的后背刺入,利刃划破虚空的声音传出。
匕首还没有落下,长剑便直接刺穿了刺客的身体,刺客的眼睛骤然瞪大,随后便无力的倒在地上。
凌荃松了口气,刚想站起来,眼前却猛然一黑,无力地跪到了地上。
在他倒下的身后,一个杀手冷冷地看着他的身影,手上的利润正在往下滴血。
北京的后心一个血洞正在汩汩往外冒着鲜血,他艰难的回过头来想要看一下究竟是谁偷袭他,结果那杀手竟然在他的胸口处又补了一刀。
前后刀伤贯穿,即便他尽可能侧身地避开了心脏,但是在杀手的眼里,看来这人已经没有了活命的可能。
白亦轩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向他,“北京!”
后者回头,有些无奈地扯出了一个笑容,随后往后倒去,躺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白亦轩不管不顾的转过身,简直是如同杀红了眼一样,不要命的打去。
在这种视死如归的公式下,即便是杀手也连连后退。
他们对视一眼,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准备上前动手,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竟然觉得双腿一软,往地上跪去。
杀手的目光当中掠过一丝惊愕,显然是明白自己已经中了毒。
凌素鸢勾了勾唇,终于体力不支闭上了眼,她的手中还攥着一个药瓶当中的所有粉末已经空了,在他跳下马车的那一刻,就已经把东西全都挥洒了出来,就是为了现在的这一刻。
白亦轩怎么可能会放过这种大好时机?
他冷笑一声,提起长剑,就好像是杀鸡一样挨个划过去,片刻后便是一地尸体。
百里冉手里边提着两个大水壶着哼着小曲往这边走,结果在看到白亦轩依剑站立的时候,站在了原地,不敢置信地望着。
随后飞快地冲过来,就连手中的水壶都扔掉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惊恐的看着这一地的尸体,满地鲜血纵横,一旁的树边还靠坐着他心里边最为重要的那个人。
白亦轩捂住凌素鸢还在渗血的伤口,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
“她受伤了,需要赶快医治!”
另一边,墨玉带着两辆马车往回赶来,皇帝待到马车停下,一跃而下,踉踉跄跄的走过来,嘴唇发紫。
方才攻击这般凌厉,而且在一开始的时候可以说几乎是万箭齐发,他的马车差点被射成蜂窝。
即便是建造的坚硬如铁,在车窗处一就是有一根箭矢突破的进来,狠狠地贯穿了他的肩膀。
右侧肩膀被一根箭矢贯穿,箭头突破了他的肩膀露出来显得狰狞可怕。
何老者连忙上前扶住他,皱眉问:“我们不过是去了一会的功夫,你们怎么都成这样了?”
他放下水,开始查看每个人的伤口,其中凌荃和凌素鸢的伤势最重,凌素鸢身上的血几乎止不住的往外淌。
何老者让白亦轩简单的给凌素鸢清洗了一下伤口,然后找了一些止血的草药,勉强止住血后,才依次处理好伤口,当机立断准备前往昭皇寺。
墨玉此时也架着马车回来,面色焦急的四处张望着。
白亦轩忍着左臂的疼痛抱着凌素鸢上了马车,怕耽误时间,他便自动忽略了自己的伤势。
估摸着,应该是刚才硬生生挨了一棍,左臂骨折了。
此刻歇下来了,才发现自己根本无力抬起胳膊,把她放到车厢上来,基本上就已经耗费了全身的力气。
墨玉急的快哭了出来,她掏出手帕擦着凌素鸢脸上的血迹,手不停的颤抖着。
“小姐……”
凌素鸢意识朦胧,听到墨玉带着哭腔的声音才微不可查的拧了拧眉,脸色苍白的可怕,像是身体消费到了极点。
腰间的血根本止不住,不过幸好已经减少了出血量,裙摆上也已经有了一层厚厚的血迹。
白亦轩抱着她,他微微抬了抬头,声音中满是疲惫:“别打扰她,先去昭皇寺。”
墨玉忍住哭声,把染血的手帕放下,撇过头去抹了一把眼泪。
低了低头,白亦轩看着怀里安静的人儿,眉间晕染来一丝淡淡的笑意,好半晌,他才低笑一声,轻声道:“我相信她撑得住,她从来没有食言过。”
然而他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却是头依靠在车厢板上,仿佛昏睡过去了一样,再也不发一言。
马车颠簸的在小路上行驶着,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响着,马车里只有墨玉压抑的哭声和几人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