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若还想要抓住他们细问,奈何何老者已经急匆匆地跟他一起进了屋关上门,再次把她关在了门外。
屋内的情况很不好,眼下几乎快要消失掉呼吸的是北京,他面如金纸,躺在床上,如果不是可以看得见他胸膛有一点点起伏,恐怕大家都会以为他已经死了。
在他们离开的时候,那一剑贯穿了他的心肺,可见杀手下手多么狠辣。
而且得不到有效的治疗,一路颠簸,几乎可以说失去了被生还的可能,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支撑着他活到现在。
“另外的二人现在情况如何了?”
何老者伸出手来,立即封住了他身上几处大***眼可见的那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
百里冉皱起眉头,出言提醒,“我也尝试过像这样封穴,但是很快他的伤口……”
他这一句话甚至都还没有说完,就在何老者的眼皮子底下,那伤口又重新渗出血来。
何老者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人的伤势竟然如此严重,面色凝重起来。
即便他经过一夜的抢救皇帝,已经疲惫的眼前都快出现重影了,但是依旧是强撑着自己从药箱当中翻出了好几味止血的药材。
“在手里边捏碎了给他敷上,千万不可以浪费一丁点儿的药材。”
何老者此刻也已经顾不上心痛了,这东西虽然是他冒着生命危险,从鬼牙旁采回来的药,但是毕竟救人要紧,以后有机会还能够再遇到。
要草不愧对于它活死人肉白骨的名声,百里冉才刚刚把它捏碎,汁液触碰到了北京胸口那一处隐约可见白骨的大洞上,立即就看的见血已经被止住了。
百里冉讶异一声,但很快就回过神来,既然这样这般有效,他咬紧牙,立即带着剩下的那一丁点跑到了凌素鸢的床前,在她腰上的伤口处敷了上去。
何老者看到他的动作,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随后正色起来,尽可能的稳住自己的手,把他胸口前的大洞用线缝补,随后顺着那一点点的缝隙滴落进自己早已磨好的药粉。
北京即便是在昏死当中也察觉到身体的疼痛,本能的痉挛起来,被何老者迅速摁住了他的手,这才没有出现其他的差错。
而另外一边,百里冉才发现并非是凌素鸢的身子,没有受到太大的损伤,而是她根本就无法表现出来。
替白亦轩挡的那一刀已经扎破了她的脾脏,幸好前段日子休养的好,而且许多被他辛苦寻来的药材也偷偷熬给凌素鸢吃掉了,这才让她一直吊着一条性命。
百里冉苦笑一声,喃喃自语,“真的值得吗?”
可是很显然,他这一句问话根本得不到任何的回应,随即深吸一口气,尽可能的把所有的药都敷在了她那一处伤口上。
脾脏的破裂已经被缝补了,只是这一段时日都不允许下床活动。
他回头看向手上已经绑好绷带的白亦轩,没想到这里竟然是他受的伤,是最轻只是左臂骨折罢了。
好不容易才处理好了这一屋子人的伤,由于百里冉昨天夜里照顾的是三个人,所以今日他反而比何老者更加的疲惫。
刚刚放松下来,就已经坐在桌子旁睡着了。
何老者也好不到哪里去,匆匆忙忙洗了个手,至少让自己双手都变干净,才跟他一样趴在桌上一闭眼便入睡。
这一觉一直睡到月上柳梢才醒来,何老者头痛欲裂,坐起身来,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上。
他不安的穿好衣服,匆匆忙忙走出来,却看见鸿云大师默念佛偈站在门前等候。
“没有想到你们这一路竟然如此艰辛。”
他满脸慈悲为怀的脸上有着无奈。
何老者点了点头,却没有多加言语,反而询问了一句他们二人的住处在何处。
大师指了一个方向,就见眼前的人已经匆忙跑了过去。
第三日的时候,宫里边却是派人过来了。
“不知道陛下眼下正在……”
太监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处询问面前的大师,后者点点头,“确实正在寺中向佛祖祈福。”
他随后转过身去,却不是引进这位太监,而是从香案上抓了一把香灰,装进了一个小袋子里边交给太监。
“去年太过污秽,所有人都必须要净身净心,这一把香是贫僧给的,带回去之后直接洒在朝堂的角落处,随后这一个平安袋放在龙椅下边,待到圣上回去以后亲自拿走。”
“敢问陛下……”
太监急得快要哭出来了,他焦急的朝里边看去,想要越过鸿云大师去里边寻找皇帝。
“没有那么快回去。”鸿云大师像是终于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却摇了摇头,坚决道,
“他们要烧香,为新的一年祈福,并且要洗去上一年的污秽之后方可离开。”
鸿云大师念了一句佛语,随后开口道,“一个月后的今天再派人过来接他们离开,如若提前的话,今年恐怕也不能太平。”
太监愣了一下,随后有些担忧,毕竟如果缺皇帝一个月的话,恐怕这朝堂之上会乱的不成样子,他就是一个传话的,可不想背这种锅。
鸿云大师拿出了一枚玉佩,太监仔细地辨认了一下,以后惊恐的跪在了地上。
“这枚玉佩是圣上给予贫僧的,便是要向你们说明此刻的状况。”
他把玉佩放到了太监的手里,“几日之后,便是会传令下去命人暂代朝堂之事,且让那一群老顽固们不必担心。”
这语气听起来确实是他们那一位撂摊子的皇帝,太监咽了一口口水,提心吊胆的把玉佩给接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揣进了怀里,随后紧赶慢赶的回京城。
而后边的众人除了北京,已经全都醒了过来,此刻正疲惫地靠在床上喝着清粥,靠着何老者的传话勉强沟通。
伤势最轻的白亦轩已经能够下床走路,坐在凌素鸢的旁边对着她的脸又掐又捏。
“怎么不听我的话,四处乱跑?”
他挑起眉头来,就要算账。
后者立刻面露痛楚,泪眼朦胧,“疼……”
吓得他着急的皱起眉头,要查看凌素鸢身上的伤口,就见她抱住自己,在耳边委屈道,“怕你出事。”
听得白亦轩心头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