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做什么?”凌素鸢呆了好半晌,才开口问道。
白亦轩回眸看向她,“看不出来么?”
他端起碗舀了口汤喝,才将碗递给凌素鸢。
后者愣了半天,心下有些复杂。
她其实是看得出来的,白亦轩举动分明是是在为她试毒,但是……
“我觉得,这毒应该不会下在你跟我一同吃的东西上边。”凌素鸢斟酌了一会儿才把心里的想法跟他说。
“既然那个丫鬟会在我的水缸里头下毒,那边摆明了他她是只想要毒死我一个人。”
她顿了顿,有些无奈,“反正这梁子我已经跟那人结下了,便眼下你再帮着我,也帮不了我一世,那不如还是按照以前那样,看看那人还想要做什么。”
见凌素鸢坚持,白亦轩只得停下手,有些无奈。他不知怎的忽地想照顾一下她,哪知凌素鸢根本不承他的情,只得作罢。
而凌素鸢心明如镜,白亦轩现在为她试毒,只不过是让她跟白亦轩待在一起的时候比较安全。
但是她不是白亦轩身长得挂件,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跟在他身边。凌素鸢垂下眸子,无奈地喝了口汤。
若是早些时候,或许还有些用,但是眼下她几乎是直接挑明了跟杨语嫣之间的不和,若是靠着白亦轩,恐怕她永远都不会停手,只会变本加厉,想方设法地致自己于死地。
凌素鸢眯了眯眼睛,心下盘算着该如何反手将回去,杀她一个措手不及,但眼下却没有好一些的机会。
她刚吃下两口,就觉得有些反胃,干呕了一声,连忙停下了筷子,不再用膳。
“夫人,查到了。”
凌素鸢睁开眼,有些慵懒地看去,“查到什么了?”
她前些日子吩咐了墨玉去查在医馆动手脚的人,哪知这几日被凤箐楼还有盐铺的事情耽搁了,消息延缓了几日才递到自己手上。
除了自己的产业出了事,自己在家这儿待的也不舒服,只可惜了没能抓住她本人动的手脚,否则就能解决一大麻烦了。
不过……也不一定。
凌素鸢细细思量了一番,算是看得出来老太太对杨语嫣的宠爱,可以说即便是杨语嫣真的动手想要害她,恐怕老太太也只是稍稍责备一番,不会真的教训她。
凌素鸢冷笑一声,只觉得自己真是寸步难行。
“那药方上头的错不是我们店里的人动的手,也不晓得是谁偷偷调换了医书,整本书都出了差错。”
墨玉皱起眉,“这属实是无从查起。”
她同栎澜去排查了一番,店铺里的人都没有疑点在身,而且每一个都有自己的活要忙,无暇顾及其他。
凌素鸢叹口气,她原以为是店里头混进了谁的人,只要找到这个突破口,或许就能同酒楼的那一次事件一样,能直接解决。
谁知道现在又陷入了一个死胡同里头,根本找不着出来的路。
“当真是查不到一点线索?”凌素鸢不死心。
“当真。”墨玉摇摇头。
他们甚至问了店铺周遭的街坊们,还有掌柜的去盘问医馆和药铺里头的伙计有没有调班,哪知皆是没有。
“而且我们的药材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两三个客人的药材十分零碎,可以说是那种充数的药渣。”
墨玉疑惑地皱起眉,这件事她跟栎澜商量了很久,也没能商量出接过来,只能说是药材里头确实混进了些质量不佳的药材。
“但是没有理由啊,这些药材可以说是在我眼皮子底下被送进来的,我亲自经手……”凌素鸢深深地皱起眉,一筹莫展。
她抱手有些无奈,“夫人,会不会是他们所有人都是同伙?”
“瞎想。”凌素鸢啐了一声,无奈地摇头,“罢了,此事容后再议,眼下最要紧的是赶紧度过这一次难关。”
另一头的回春馆里头的气愤,简直可以用过年来形容。
凌洳仙眉开眼笑地看着账本,嘴里头啧啧有声。
“真没想到开医馆竟然能这么赚钱,早知如此,我当初还开什么布庄?”
她翻了好几页,每一页上头都是盈利,可以说自己这一次开医馆绝对是个正确决定。
“不是群嘲我做什么都是一摊烂泥么?”凌洳仙想到凌家上下的那几个族老,就有些恼。
她放下账本,看向楼底下来来往往的人,冷哼一声。
如果这凌素鸢没病到,恐怕自己的医馆也不会有这么多人。
她盘算了一下,“红玉,我当初卖了多少首饰凑银子来着?”
“三万两的体己银子,卖首饰得了六万两,然后买下这店铺刚好用了八万,另加药材,小姐你所有的银子都砸进去了。”
红玉细细地给她数了一遍,听得凌洳仙的心里直滴血。
她脸色苦了下来,重新打开了账本,一页页地细数上头的盈利,终于眉开眼笑,“回本了!”
凌洳仙将账本塞回给掌柜,转身就往下走,干脆坐到了一个角落里头专门看医馆下边结账的地儿。
每看到一个病人掏出银子来,她就高兴半天。
“我原以为这些个老药材花不了多少钱,谁知道我体己银子全都扔了进去才勉强把医馆开起来,这坐诊大夫也是真的贵,没想到回本也快。”
凌洳仙勾起唇,满意地看着人来人往,“幸亏我们的药方不会出问题,那个白鸢的医馆老有人去闹事,不知道她到底知道自己问题出在哪儿没有。”
她说着,冷笑一声,“让我不舒服,我就给你找些事情做做,让你不得空闲。”
凌洳仙抱着手看那掌柜的收钱看了一下午,接近晚膳才带着红玉往府里赶,幸而在晚膳前赶到了。
她将今日的账本摊开在了书案上边,一笔一笔地将上头的收支勾画出来,猛地想起了什么,她抬头看向红玉,“上次动手的那个人处理干净了没有?”
她先前叫红玉安排了人去了白鸢的医馆和药铺里头做了些手脚,眼下事情已经做完了,只要做事的那个人成为一个死人,就再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