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愣了愣，她古怪地看了眼凌素鸢，似乎是觉得她脑子里头有水，都证据确凿了还不死心想要证明。
“我看见了，这便是证据，还不够吗？大家也都知道这是陈二穿得鞋子吧？”婆子回头像面前的一种下人求证，大家纷纷点头。
见状，她轻蔑一笑，“夫人，大家都知道这是陈二的鞋子，您还有什么好说？”
她回头看向老太太，“老夫人，老奴一片忠心，当真是为了少爷着想，夫人一定不要让人寒了心啊！”
婆子说的真情实感，就差跪下来抱着老太太的腿痛哭流涕。
果真，老太太沉下了脸，定定地看着凌素鸢，片刻后开口，“白鸢，你可还有话说？”
凌素鸢撇撇嘴，神色依旧淡定，“让陈二过来亲自辨认。”
“不劳烦了，老奴已经派人过去了。”婆子冷哼一声，嘀嘀咕咕，“不见棺材落泪，这一次真是家门不幸，怎的进来了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老太太的脸阴沉下来，但还是挥了挥手，表示她愿意再听听看。
“这事怎么了？”
陈二被带进门后还有些疑惑，见到老太太和凌素鸢都在，脸色一下惨白。
“陈二！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的鞋！”婆子看到男人进来之后的表现，满意的点了点头，叫嚷道。
陈二哭丧着脸磨蹭到跟前，辨认了一番后，直接垮了脸，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膝盖撞击地板的声音听得让人牙酸。
“我真不是故意的！”
陈二一开口，就惊呆了众人。
他咬咬牙，似乎是不忍心一般地看向凌素鸢，眼睛里都是痛惜。
“到底是怎的回事，你细细说出来！”婆子心下大喜，怒斥道。
“这几日少爷不在家，我也刚好被安排在了夫人的院子里当值，这便见着了夫人……”他顿了一顿，似乎是有些胆怯地看向凌素鸢，瑟缩了一下脖子。
“夫人见少爷不在，就叫了我去她房中，我也不知道怎的，就鬼迷心窍了。”他涨红了脸，似乎是觉得说出来十分不好意思。
“夫人她还总夸我，让我多去。”
他说的断断续续，言语之中都是暧昧，但是众人一下都听明白了，都嫌恶地看向凌素鸢，甚至还有两人退了几步，巴不得离她远一些。
“昨儿个夜里风雨大的很，夫人她可能是害怕，便让我进了屋，又说她很冷，要与我温存……”陈二懊恼地低着头。
“小的一时鬼迷心窍，就答应了。昨儿个夜里，小的同夫人同榻而眠，便没有出门。”
他顿了顿，偷眼看向凌素鸢，“小的鞋上有破洞，那双鞋上有缝补的地方，便是夫人昨夜补的。”
陈二耷拉着脑袋，算是将自己和凌素鸢的事情完完全全地都承认了下来。
这一段话听得老夫人的脸彻彻底底黑了下来，眼神凌厉地看着凌素鸢。
“笑话，在我院子里头当值的下人这般多，为何我会看上你？”凌素鸢冷笑一声，当真是觉得这是个天大的笑话。
她轻蔑的打量了陈二一番，啧啧有声，“你又不是天资过人，为何我能看中你？”
“夫人你当初同我说情话时可不是这副嘴脸！”
陈二抬起头，似乎是不敢置信凌素鸢眼下的薄凉，他通红了眼眶，“虽然我知道我是条贱命，可是小的不容许受到别人的侮辱。”
他顿了顿，凄然一笑，“也是，对夫人来说，恐怕小的不过是蝼蚁，又怎么会在意？”
凌素鸢无奈扶额，“院子里头的人哪一个不比你强，我为何找上你？”
“夫人先前说……瞧着小的生的好看，这才选了小的。”陈二皱着眉看向凌素鸢，“夫人你说过的话，都不记得了吗？”
凌素鸢简直要被气笑了，她挑了挑眉，“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夫人还送了我定情信物，可还记得？”陈二激动起来，眼巴巴地看着凌素鸢，好像真是他的心上人一般。
他说着，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上头绣了一对交颈鸳鸯，众人传看后，面红耳赤，皆是鄙夷地看着凌素鸢。
有两个多嘴的丫鬟已经压低声音说道了起来，声音不大却恰好能被凌素鸢听得清清楚楚。
婆子上前接过，然后跟她手里拿着的鞋子比了比，惊叫，“这鞋子的针脚同这荷包的一模一样！”
大厅里头又炸开了锅，几个好事的下人连忙上前抢看，如果不是老太太还在主位上坐着，恐怕大厅里早就闹腾起来了。
老太太听得心烦，正想斥责，一道冷呵让大厅安静了下来。
“够了！”凌素鸢终于是看不下去，她不耐烦地冷呵一声，见众人将目光投向她，她摆了摆手，“墨玉，去把我的绣品拿过来。”
不一会儿，墨玉就抱着一副寿桃图出来了，她将绣品展开来摊在了桌子上，后，凌素鸢站起了身。
“还请传唤一下府里头的女红嬷嬷。”她淡然地将绣品整理好，将针脚最明显的地方摆放出来。
嬷嬷赶到后，连忙捡起绣品，比对起这三样起来，片刻后摇摇头，“那双鞋和荷包是一个人出手，这绣品是另一个人的手艺。而且绣品的针脚紧凑，跟这荷包和补丁完全不同。”
她低下头，“老奴敢断言，这鞋和荷包都不是夫人做的。”
她说完，安静地退到了一边。
婆子和陈二的脸色一下变了，有些慌乱地对视一眼，禁闭着嘴等凌素鸢发话。
“再去将白管家请来。”凌素鸢轻笑一声。
想算计她？
凌素鸢哑然，昨天夜里她醒了之后，便去找了墨玉，让墨玉去找了白亦轩的管家。
府里头她唯一能彻底依靠的也只有白亦轩，所以干脆就去找了管家来处理。
她怕半夜里头还有人再偷跑进来，特意让人进屋搜查了一番。
管家自上一次事情之后，也明白了要时刻保护着凌素鸢的安全，立马安排了四五个侍卫在她院子门口守着，生怕出了什么岔子。
凌素鸢眯了眯眼，这一众人，可都能来证明她的清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