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明媚的阳光照射进山洞中,为凌素鸢和白亦轩他脸上抹上一层金黄色的面纱。
山间的小溪与鹅卵石的碰撞传来清脆的声音,吵醒了山洞里的男人。
白亦轩慢慢睁开了眼睛,只觉得脑子有些嗡嗡的,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但是却能感觉怀里有个软软的小人儿。
慢慢的,他才清醒了过来。看到这陌生的环境,刚开始还觉得有些迷茫,但看到怀里的人儿之后就明白了一切,难怪他睡得如此安稳,原来自己是被她给救了。
他探了探自己的额头,不知是什么时候他感觉到自己身上滚烫,一会儿又感觉到一阵清凉,原本意识还有些模糊,挣扎着想要醒过来,却因为那一阵清凉,他莫名地安心沉沉睡去。
他小心翼翼的将凌素鸢慢慢的靠在墙上,脱下自己早已经干了的外套盖着凌素鸢的身上,慢慢来到了山洞外面。
凌奎身为白亦轩的护卫,耳力自然细致入微,早就听到了白亦轩的走路声。
但是听他走路上如此轻巧,就知道他并不想打扰到凌素鸢,于是在见到主子出来之后,他也没有开口说话,而是向白亦轩默默的行了个礼。
白亦轩也点了点头,示意他来到一边。看在这个地方说话已经影响不到凌素鸢了,他便说:“怎的找到我的?”
凌奎将凌素鸢把白亦轩就下了事情一字不差的描绘了出来。
听完之后,白亦轩皱了皱眉毛,没想到凌素鸢昨晚为他糟了那么多的罪。但转念一想,若不是凌素鸢足够在乎他,又怎么会那么卖力的救自己?
细细一想,方才,他也确实看到了凌素鸢身上有很多伤口,尤其是那一双白嫩的小手,上边竟然布满了伤痕。
他看得,莫名的觉得心上有一丝抽痛。
这周围全都是大山,入眼可及全都是青葱绿茵,茂盛的树木围的周围根本没有路可以下山。
“你在这看一下,我去看一眼一会儿出去的路。”
白亦轩兜兜转转绕了一圈才发现了一条勉强能够下山的路。
崎岖的山路全都是由碎石铺出来的,但与其说是铺出来的,不如说是被人走出来的。
地面光滑无比,白亦轩走起来都要步步小心,更何况周围还有茂密的草木,其中还不乏夹带着尖刺。
阳光洒在他的脸庞,白亦轩的眉毛依旧一直皱着,他走着想着昨晚的事情,虽然他的记忆非常模糊,但是听了凌奎刚刚的描述之后,心里也大概有了完整的记忆。
大概地知道了该怎么走后,白亦轩便折返回了山洞。
这一路他也没有闲着,勉强将自己的伤口打理了一下之后,他就在思考着究竟会是谁想要害他。
但是仔细想一想细节,能害他的人,还是只有一个。
“百里渊?”白亦轩独自念着这个名字,心里大概有了个猜测。在京城中有能力做的不留痕迹,且有心想要害他的就只有这一位了吧。
“主子?”见白亦轩回来之后神色有些凝重,凌荃担忧道。
“百里渊。”
不过是短短三个字,凌荃就迅速明白过来。
“主子,您也太……”看着白亦轩那双清淡有神的眸子,本来一腔火气的凌荃,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出口,他很清楚自家主子的性子。
“太什么。”白亦轩清冷的看着山洞外迷离的雾气,一脸的冷漠。
对于白亦轩而言,有些事情他会做却不会说。
白亦轩的身份特殊,隐姓埋名远走禹州,这本来就是一种妥协,一种退让了。
禹州虽然也属上州,便是在整个朝堂上下也算上是繁华,可比起京师重地来,那就没有半点可比性了。
可即便是如此,某些人还是不肯罢休,衔步追杀而至,这显然是不想让白亦轩活着离开禹州了。
“你就是太过谦和了。”
白亦轩未置可否,“若是我死了,他便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毕竟他大概是除了太子之外,最有可能坐上皇帝那一个位置的人了。
而且百里渊的猜忌之心极重,手上握着的权力足够让他顾忌,更何况,他在禹州城混的也不差。
莫非是前些日子动用了权利,将凌素鸢捞了出来?
白亦轩眸子闪了闪,看向洞口。
如果他真的在这里出了事,百里渊极有可能收编了他手下的人力、物力。
这样的话,怕是太子之位会坐的稳稳的。
“也不一定是他。”白亦轩的话一如既往的清冷。
“主子,你该不会是觉得,这事情是有人特意想要太子背锅吧。”凌荃蹙了蹙眉头,好像也想到了一些什么,“可是徽州,从来都是太子旗下的,那刀?”
之前,凌荃可是见过那些人的佩刀的。
徽州刀,虽然不是很有名,可在某些人的眼里却好似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只因为徽州刀挥舞起来,总有种奇特的嗡响声。
而偏偏,这徽州的府尹,在三年前是太子府的门客。
“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白亦轩摇了摇头,难得的又解释了两句,
“徽州刀,明眼人一眼都能看得出来,若是换做你的话,你会用自家的兵刃,来做一些本该见不得光的事情么。”
凌荃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可是太子他一直都……”凌荃这话倒也没错。
自始至终,太子和白亦轩就没有和平过。
白亦轩死了,不管是谁做的,最高兴的也莫过于太子了。
再者说了,朝堂之上现在局势颇为诡异,大半堂官好似都归到了太子旗下,这对于某些人而言,太显眼也不为过了。
凌素鸢睁开双眼,她感觉到自己被一个人抱在了怀里头,莫名的察觉到一阵心安之后,就沉沉睡去。
刚刚她是在梦中惊醒,心里头担心着白亦轩的伤势,梦见他出了什么事,这才勉强醒了过来。
听见山洞口有说话声,又见白亦轩已经不在了自己身边,便知道外头可能他们主仆二人在说话。
谁知道刚出门,就听见“百里渊”三个字。
这不是当朝太子的名字吗?怎么会跟白家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