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异的绿光渐渐消失了,颜霜雪停止了用玉佩吸收树根的灵力。
“小辈,你们毁了本尊的血气分身,吸干了本尊妖蝶分身的灵力,本尊原本该将你化为灰烬,但本尊决定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巨脸轻蔑地打量着颜霜雪,仿佛施舍般地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旁边的妖蝶似乎有所不愿,但还是以巨脸为主。
“这栋塔共分九层,在第九层上有一个丹炉,上面贴满了符咒,你去把那些符咒揭下来,本尊不仅可以饶你一命,还可以给你一些好处。”巨脸说完,轻轻吹了一口气,包裹在颜霜雪身上的层层树根跟主根断裂开来,在耀眼的红光笼罩中,蠕动着凝结成了一件藤甲,牢牢地罩在颜霜雪身上。
“这件藤甲会辅助你到达九层。”巨脸冷冷地说着,说完便闭上了眼睛,恢复成了很多散乱的树根。
颜霜雪试着扯了扯身上的藤甲,紧紧地箍在身上,藤甲上凸出一些尖刺,对准了她的喉咙、心脏、丹田等周身要处,似乎她只要违反巨脸的吩咐,就会被刺成筛子。
妖蝶瞪着红的发亮的小眼睛,没好气地告诉颜霜雪藤甲的用法,然后扑扇着翅膀,在颜霜雪前面带路,颜霜雪操控着藤甲,藤甲上闪着赤红的光芒,带着颜霜雪轻飘飘地飞了起来,跟着妖蝶向着更高层飞去。
整座血封塔每一层都有大量的树根,每踏入新的一层,感觉仿佛进入了原始森林,密密麻麻的树根像是一棵棵藤蔓,蜿蜒曲折,形态各异,塞满了每层的空间。
看到妖蝶带着陌生人出现,很多树根仿佛本能般地变成蛇类似的活物,泛着金属般的光泽,层层缠绕而来,妖蝶灵活地闪过根茎的缠绕,根茎对它也似乎没什么恶意,并不追击,而是铺天盖地地缠向颜霜雪。
颜霜雪身上的藤甲顿时红光大放,那些树根好像见到了同类,顿时变得亲切温和了起来。根须轻轻地挥舞着,像在欢迎颜霜雪。
塔层越高,出现的根须就越粗大,颜霜雪还看到很多根须上穿过泛着森然幽光的白骨。
一连通过八层,看着越来越粗壮的根须,颜霜雪感叹,到底是怎样参天的巨树,才会有这么繁茂复杂的树根。
在第八层到第九层的入口,妖蝶停了下来,它看着颜霜雪,幽幽地说道,“顶层,本分身无法上去,你上去以后,把丹炉上面贴着的符咒全部撕下来。本尊一旦脱困,少不了你的好处。”
颜霜雪身上的藤甲也光芒暗淡收敛了起来,看起来就是平平无奇的木甲,没有丝毫妖气的流露,似乎惧怕顶层的什么。
颜霜雪深吸一口气,纵身一跃,遁入了九层入口。
一入九层,最先看到的就是正中间一个巨大的丹炉,高九丈,宽九丈。整个炉身贴着很多符咒,这些符咒不知以什么材料制成,即使过去了漫长的岁月,依然看起来灵气十足。
这些符咒分成了几组,组成了具体的阵势,其中几张符灵气盎然,上面的符文写的笔若惊鸿,龙飞凤舞,富有气势,位于居中。四面各布置着一些形式上稍弱的符咒,但看起来也煜煜生辉,不似凡物。四面符咒之间还有其它形式的符咒,形态各异,又协调自然,不同的符咒似乎相生相长,构成八阵,暗合宇宙八卦至理。分合变化,又复合为一。
整个丹炉仿佛仙界之物,超脱了凡俗,笼罩在一片金色的光辉中,显得威严而神圣。
唯一不和谐的就是丹炉的盖子开了一部分,几根粗壮的根茎爬了出来,硬生生地挤开了丹炉。丹炉口闪着刺眼的金光,狠狠地压着爬出的根茎,似乎要将它挤断。
根茎也不甘示弱,泛着金属般的光泽,在炉盖的挤压下,蔚然不变,大量的根须从根茎上长出,卷向丹炉,一副势要吞下丹炉的样子,并且蜿蜒生长,爬向下层。
整个第九层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气息,颜霜雪身上原本灵动的藤甲,也变得木然无光。
“这种感觉……”,颜霜雪感受着这种气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适感,涌上心头。
“小辈,你也感受到了?”周围细密的根须耸起,就变成了一个人的面孔,赫然是颜霜雪在一层看到的那个巨大面孔。
不过在这一层,这个面孔变得小了很多,气势也弱了很多,似乎被什么东西隐隐克制的样子。
“你把那个丹炉上的符咒揭下来,本尊就可以脱困了。”一根树根抬起,指向丹炉的方向。
颜霜雪看向丹炉,丹炉上金光闪闪,气势恢宏,贴在上面的符咒更是显得威严。
这时,丹炉不远处,一处树根堆围绕着几个闪闪发光的东西引起了颜霜雪的注意。周围的树根都高高隆起,对那几个闪光的东西一副避而远之的样子。
颜霜雪没有仔细打量,故作不经意的一眼扫过,然后仔细凝视着丹炉,心念一动。
“果然……”,颜霜雪的目光最终停在了丹炉上几个比较空旷的地方。
树根有气无力的挥舞着,催促着颜霜雪尽快取下符咒。
颜霜雪慢慢地挪步过去,在走过那片包围着闪光物体的树根堆时,颜霜雪沟通了她的玉佩。
只见那堆树根中,人影一闪,段长林在玉佩空间中已经醒来,被颜霜雪唤出,瞬间捡起几个发光物体,原来是一些轻微破损的符咒。
段长林一翻身,手持符咒,向着丹炉的空白处贴来。
“尔敢”,树根面孔目眦尽裂,万千根须泛起重重鞭影向着段长林抽去,还有小部分根须像是利刃,恶狠狠地刺向颜霜雪。
段长林行如闪电,冲出树根,一手夹住颜霜雪,就向塔下冲去。
丹炉上金色的光芒更加浑厚耀眼,一道道金色的光环从丹炉上散出,隐约传来阵阵诵经的声音,音调不高却仿佛回荡在耳边,直入心腑,让人发自内心的成服虔诚。
满层的树根像是章鱼掉入了沸腾的开水里,拼命地乱舞着根须,好似陷入了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