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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忠仆

“唉,总比没了性命的好。”刘朝阳叹息一声道。

刘朝阳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听到上官雪道:“想必景师姐身上香气是你沾染的吧。”上官雪冷冷的看着董奕灵,“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你永远不明白,因为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董奕灵说到这里眼睛里含着泪水,稳了稳情绪接着道:“我是个孤儿,自幼被程家收留。本以为自己适合修仙不用长大后送到矿区做苦力,可没想到接下来的日子更加难熬。我自小就被种下神魂印记,只要有丝毫不顺从就会小命不保。这还不算什么,每天还要经受非人的虐待和恐吓,让人从骨子里产生畏惧感。仅仅是这些也就罢啦,作为唯一一个被选中的女子,所遭受的比男子要多的多。当我十六岁之后,只要不在宗门,回到程家后只要高层有需求,晚上我就得去他的房间。整个程家唯一把我当人看的就是程少爷。”说着看了看须弥子里面的程志远,接着道:“可我又什么都不能告诉他,不想让他卷入里面。”眼睛里流露出对程志远的爱慕之情和无比自卑的神情。

一旁一直猫着的蔡剑锋早就预料到无极宗内部会有自己人接应,可没想到会是金丹,而且出手就困住一位金丹,另外一人重伤一位金丹,局势可谓是一片大好。蔡剑锋对刘朝阳道:“跟他们有什么好说的,全部宰了。”一指上官雪和邱天莹嘿嘿一笑:“中间那两个女的要活的,嘿嘿......”说着取出契字法宝,掐诀念咒,无数鬼物开始向无极宗冲来。此处聚集的无极宗弟子大多都非战斗型,看到这些哇哇怪叫的鬼物全都吓的往后退。眼看鬼物就要冲上来,从上官雪的腰间一个黑影飞出,挡在众人面前,正是灵兽袋里的小七。此时的小七全身漆黑如墨,背部斑点变的火红,瞳孔外的金色圆圈更加显眼。小七从嘴中喷出一道墨绿色的光卷向鬼物,正是小七的幽冥噬。转眼间,所有鬼物被吞噬一空。蔡剑锋一愣,看着眼前这头威风凛凛的黑龙不敢贸然进攻。转头对身后一名控尸弟子道:“你,用炼尸试试。”男子二话不说拿出尸幡一晃,炼尸张牙舞爪冲向小七。小七嘴中吐出一股黑焰,黑焰直接把炼尸包裹住。转眼间炼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而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烧伤的痕迹。那名幽冥殿的弟子躬身道:“回长老,弟子失去了与炼尸的任何联系。”蔡剑锋满意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没一会哈哈大笑道:“这火是幽冥焰,专伤神魂。刚才炼尸身上的一丝神魂被灼烧的干净,导致与炼尸只见的神魂联系消失。大家不要怕,躲避着火焰,用法宝和法术攻击这畜生。”蔡剑锋反应非常快,短短几个呼吸间就把小七的攻击分析的透彻。所有幽冥殿弟子全都拿出飞剑、飞爪向小七攻来。上官雪立刻让小七变小站在自己肩头,祭出自己的法宝冰魄,一面漆黑如墨的镜子,镜子外面是一圈冰蓝色的雪花状框架。冰魄迎风便涨,化作一面巨大黑镜挡在众人面前。

黑镜犹如一个巨大的黑洞,把所有的法宝法器全部吞没。当所有人正自诧异之际,所有的法器法宝又从黑镜里飞出,最后回到主人手中,刚才一轮攻击可谓是没有任何效果。这一下让蔡剑锋大为意外,没想到竟然还有如此逆天的法宝。蔡剑锋看着面前的黑镜,低头沉思了一会,抬头道:“这黑镜必定有个承受范围,刘师弟,你我联手破掉这黑镜。抓住这两个女子,你我二人一人一个,岂不美哉。”

“我的任务是保护少爷。”刘朝阳连看都不看蔡剑锋一眼,冷冷的道。

“你......程家受我幽冥殿领导,你也应该听从我的命令。”蔡剑锋平日里巧言善辩,今天让这刘朝阳堵的是哑口无言。

“程老祖早就看透,这次战斗不论谁输谁赢,程老祖都不会留在任何一方。这么多年为幽冥殿出力,不求别的,只要别牵扯到少爷,其他都无所谓。”刘朝阳说出了程罘最后的交代。蔡剑锋见对方如此说知道多说无益,可以自己手底下的人也无法突破这黑镜。好在这黑镜只是防御力强,攻击忽略不计。为今之计,只能等待其他地方战斗结束然后过来支援。蔡剑锋很有信心,幽冥殿的人回来支援。这一战幽冥殿可谓是倾巢而出,只留下两位老祖和董泽掌门看守。蔡剑锋停止进攻,远远的看着无极宗的弟子。上官雪需要护着一种弟子,进攻也不方便,只要能阻挡对方自己的任务就算完成。中间一侧是被困在须弥子内的程志远,不论程志远如何训斥和劝说,刘朝阳一直默默的看着须弥子,不许任何人靠近。双方各有打算,就这样耗着。

蔡剑锋低着头踱来踱去,正在思考如何破解这黑镜。突然天空中一道蓝光飞来,直接洞穿蔡剑锋的左胸。蔡剑锋感觉胸口一凉,回头看去,一根泛着蓝紫色的棍子,上面还盘着两条金龙,陈风到了。蔡剑锋眼前一黑,直接栽倒在地,契字法宝从手中掉落。陈风冲天而降,右手拿起蓝龙棍,向着面前幽冥殿弟子一挥。一道金光扫过,几十个幽冥殿弟子阵亡,只留下董奕灵和刘朝阳两人站在对面。刘朝阳直接傻眼了,曾经和自己修为不相上下的人,此刻已经遥不可及。

陈风来到上官雪面前,柔声问道:“雪儿,伤的如何。”

“不碍事。”上官雪在众弟子面前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脸蛋通红,低头支支吾吾道。

小七从上官雪肩头跳起,冲着陈风交流道:“你还知道来啊?你老婆差点被人暗算,要不是我,你早就见不到老婆啦。”

陈风看着小七笑了笑,对着小七道:“我知道你厉害,才把你安排在雪儿身边的。”

小七把头一抬,脸一仰,神气道:“算你有眼光,不打扰你俩了。”说完小七乖巧的回到灵兽袋里。上官雪看着陈风的表情有些好笑,自己的丈夫这么多年来一直没变。

陈风看了看须弥子内的程志远,转头问上官雪道:“这么回事?”上官雪把这边的事情详细跟陈风讲述了一遍。陈风听完讲述,右手一指,蓝龙棍旋转着冲向须弥子的一角。挡的一声,整个须弥子化成碎片散落一地。

上官雪一指地上的契字法宝道:“夫君,这法宝害人匪浅,最好不要留下。”陈风点了点头,向着契字法宝一指,蓝龙棍直接把契字法宝敲成碎片。

陈风走到刘朝阳身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语气平和的道:“给你一次机会,你还是无极宗的长老。”陈风听完上官雪诉说之后已经明白,刘朝阳这种人非常忠心。一旦下定决心,就很难背叛。这样的人如果可以为无极宗所用,不失为是件好事。况且这次入侵导致无极宗金丹损失惨重,元婴也损失了两位,实力大打折扣,此刻需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至于之前暗算自己的事情,刘朝阳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刘朝阳也没想到陈风会说这样的话,从刚才一出手就是几十条人命来看,自己应该早就是个死人才对。

刘朝阳恭敬施礼道:“多谢老祖美意,朝阳终生不侍二主,老祖可愿意听听朝阳的故事?”陈风还是很欣赏刘朝阳的忠心,微微的点了点头。刘朝阳心中一暖,深深的向陈风施了一礼。刘朝阳心里明白,既然对方有时间听自己讲故事,幽冥殿这次行动已经失败,程罘想必也已经战死。刘朝阳挡在程志远身前,轻声叹息一声,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

刘朝阳的父亲名为刘鑫,是个文雅书生。虽然没有一官半职,却也是功名在身。刘父二十岁是经人说媒认识了刘母,两人可谓是郎才女貌,周围邻居都羡慕不已。刘家家境不错,有存款也有几亩良田,也算衣食无忧。两人结婚的第三年生下了刘朝阳,一家三口生活的无忧无虑。刘父有个堂弟名叫刘忠义,刘忠义自从见到刘母后就念念不忘,整天想着如何能弄到手,可始终无法得手。而刘忠义此人整天游手好闲,父母留下的产业也都挥霍一空。不仅如此,赌钱输光后把父母留下的房子卖掉,让其父母流落街头。刘忠义虽然没钱,可赌钱的毛病戒不掉,很快就欠下了一大笔赌债。赌场的人天天来要账,每次来都是一顿毒打。后来赌场让刘忠义当托,拉人来赌,然后从中提成还债。刘忠义自然是满口答应,于是想到刘鑫。刘忠义心想,只要刘鑫倾家荡产,自己才有机会跟刘母亲近亲近。从此之后,刘忠义隔三差五就往刘鑫家跑,整天跟刘鑫说赌场的各种好事。可刘母一直劝解刘鑫不要赌博,刘鑫一介书生,对这些也不感兴趣。一来二去刘忠义发现这样没法动摇刘鑫,得想个办法。当天,刘忠义一晚上没睡,总算想出一个办法。

第三天一大早,刘忠义风风火火跑到刘鑫家,笑道:“堂哥,听说一群文人正在城南外赏花斗文,堂哥可有兴趣逛一逛。”

刘母本不待见刘忠义来家,今天一听是去见一些文人墨客,也就不再阻拦。刘鑫谦虚道:“我就不去了,免得出丑。”刘忠义一听有门,赶紧恭维道:“堂兄,以你的才华去了其他人谁还敢开口。再说咱们就是去散心,整天闷在家里读书多无聊。出去逛一逛,说不定对写文章大有好处。古人不是说过嘛,读一万卷还得走一千里路嘛。”刘鑫低头微笑,看了看妻子。妻子也笑着点了点头。刘鑫一看妻子点头满脸堆笑,自己也确实想出去转一转,两人携手揽腕向城外走去。两人走着走着来到一家赌坊,刘忠义对着刘鑫道:“堂哥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方便一下。”说着也不等刘鑫答应,一溜烟钻进了赌坊。刘鑫在外面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最后沉不住气走进了赌坊。进去一看,刘忠义正在赌桌前赌大小。刘忠义见刘鑫来了,面露尴尬的笑道:“堂哥,不好意思,一进来手就痒。你帮我看着这一把,我去方便一下。”

“我不会啊。”刘鑫面露难色。

“这有什么不会的,你用银子押大小就行。输了算我的,赢了咱俩一人一半。”说完跟周围几个人使了个眼色他跑去后院。

周围几个人立刻闪出一个空位,刘鑫只能硬着头皮押。掷骰子的人见刘鑫押了大,微微一笑,摇动骰盅。嘴里喊着“买定离手”,骰盅一开,果然是大。连刘鑫都没想到,转眼间自己就赚了五两银子。接下来十把,刘鑫竟然赢了十把。周围几个人全都恭维道:“老兄今天好手气。”刘忠义回来时刘鑫已经赢了五十两。刘忠义见眼前的银子很是开心,想要再赌一会。刘鑫执意要走,赌场的人也对刘忠义使了个眼色,两人高高兴兴的离开赌坊。五十两银子两人一人二十五两,刘鑫自然不敢把这钱交给妻子,回到家后悄悄把银子藏起来。接下来的时间,刘忠义隔三差五就来喊刘鑫出去玩。开始时去的都是些茶楼饭馆之类的地方,后来就开始去一些风月场所,再到后来就是一些青楼妓院。刘鑫这点钱在茶馆酒馆还能支撑一些日子,可一旦进入青楼妓院这点钱哪够造的,渐渐地刘鑫养成了花钱大手大脚的习惯。起先刘母还给刘父零花钱,可逐渐发现刘父花钱增多。刘母本就通情达理,知道男人在外结交需要花钱,就多给一些银两。可时间一久刘母发现不对,刘母为了整个家着想,就不再给刘鑫零花钱。钱没了可习惯还在,刘父就开始在家翻箱倒柜找银子。

这一天刘鑫又没有找到银子,自己一个人在路边茶摊上喝闷茶。老远就听到刘忠义喊:“哥哥,咋啦?如此闷闷不乐?”说着坐了下来。

“嗨,别提了。囊中羞涩,你嫂子又不给我。”说着猛灌一口茶水。

“嗨!我当是什么大事呢?来,这银子你先拿着用。”刘忠义说着递给刘鑫五十两银子。

“好兄弟,你这是从哪弄的?”刘鑫一脸羡慕的问道。

“哈哈,这几天手气不错,赚了几百两,这点小钱不算什么。”刘忠义笑着道。这银子自然不是他赚的,而是赌场老板借他的。

“唉吆,兄弟,你可真厉害。为兄我就多谢了,等我手里有了钱一定还你。”刘鑫感激道。

“哎,你我兄弟谈什么还不还的,拿去用便是。我还有事,兄弟我就不陪哥哥啦。”刘忠义说完站起身来离开了茶摊。有了钱

后刘鑫又开始到处吃喝,游走与烟花柳巷。很快这五十两银子转眼不到十两。刘鑫手里掂着这十两银子,心里开始嘀咕:“这刘忠义除了赌钱也没有什么好的来钱方式,他能一天赚两三百两,要不我也去试试?不行!不行!不可赌钱。”可这念头一起就再难压住。刘鑫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溜达,走着走着一抬头,正是上次那个赌坊。刘鑫想着:“要不去试试手气?上次一连赢了十几把,运气应该不会太差。万一要是输了,我立马收手。”打定主意刘鑫迈步走进赌坊。赌坊的人一看是刘鑫来了嘴角微微一仰,旁边有人赶紧闪出一个位置让与刘鑫。让刘鑫想不到的是,自己押了十把竟然赢了八把。手里的十两银子一会功夫就变成了六七十两。从那开始刘鑫就开始出入赌坊,开始还能赢一些,可后来就是赢少输多,到最后基本上是十赌九输。为了筹赌资,开始变卖家具,后来开始变卖良田,最后连房子都卖了。一家人住在出租屋内,这一年刘朝阳六岁。这期间刘母不知跟刘父吵多少次架,眼泪流过多少,可刘父始终戒不掉。

这一天刘鑫又把钱输光,可心中不甘想要赢回来。赌场人问刘鑫:“没钱了还在这里做什么?赶紧让开,别耽误别人赢钱。”

“兄弟,你借我点钱翻本。”刘鑫对刘忠义道。

“哥哥,我现在手里也没钱啦。哥哥你可以拿东西抵押啊。”刘忠义好心提醒。

“我现在哪还有什么东西抵押。”刘鑫有些生气,周围的人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不好。以前见到自己不是喊“刘爷”就是喊“刘哥”。现在倒好,见到自己爱答不理的。

“哥哥你糊涂啊,家中还有一件宝贝,你怎么看不到?”刘忠义笑道。

“哦?是何宝贝?”刘鑫问道。

“嫂夫人。”刘忠义说完不再吭声,看了看赌桌上的银子,又看了看刘鑫。刘鑫低头沉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等自己翻了本再把老婆赎回来就是。

想到这里刘鑫对赌场老板道:“我把老婆押在这里。”赌场老板也早已看上刘母,等刘鑫今天等好久了。一听刘鑫这般说,自己满口答应。吩咐手底下拿来卖身契,双方签字画押,赌场老板递给刘鑫一千两银子。不用想,这一千两银子转眼间又被刘鑫输的精光。刘鑫垂头丧气的回到家,把事情跟老婆一说。刘母自然宁死不从,两人扭打在一起。自平日里刘鑫只要输钱就那刘母撒气,刘朝阳早已看不下去。今天一听把自己的母亲卖掉,刘朝阳彻底爆发了。从床底抽出之前购买的匕首,冲着刘父后腰连刺几下。刘鑫一疼刚转身,被刘朝阳冲着心脏一刺,刘鑫当场毙命。刘母看着满脸是血的儿子,放生痛哭。从儿子手中要过匕首,对儿子嘱咐以后要坚强活着,不论做什么都去沾染赌博。刘母被官差带走就剩下刘朝阳一个人,从此过着流浪的生活。吃不饱穿不暖也就罢了,整天还要忍受一些小混混的毒打羞辱。眼看刘朝阳性命不保,遇到了程家的人。程家到处寻找流浪儿,把刘朝阳带回程家。让程家想不到的是刘朝阳竟然有灵根,而且性格坚韧,程家很是欣赏刘朝阳,就让他跟程志远一起修炼。程志远的父亲程浩彬对待刘朝阳视如己出,一切资源跟程志远相同。否则以一个普通修士来说,想要这么短的时间内结丹根本不可能,即便是意志再坚强。

刘朝阳讲完故事后默默的闭上眼睛,态度已经很明了。这结果在陈风的预料之中,陈风一指刘朝阳,一道金光射入刘朝阳眉心。刘朝阳的识海被碾碎,全身一软栽倒在地。无极天书已经被吸收,已经不需要金丹修士的肉身饲养。陈风之所以留刘朝阳全尸,是看在此人忠心的份上。处理完刘朝阳,陈风转头看向程志远。程志远知道程家罪孽,反叛必是灭门的罪过。程志远双膝跪倒,语气坚定道:“请老祖赐死,志远已我颜面活在世上。”陈风看着程志远,只要程志远开口求饶,陈风会当场处决对方。现在程志远语气坚定,眼神充满着羞愧和自责。

“起来吧。”程志远见陈风没有处决自己,没有起身,跪在地上道:“志远已无脸面呆在无极宗。”陈风点了点头。程志远收起刘朝阳的尸首离开了无极宗,董奕灵自然是被人押送到戒律峰,等候掌门秋逸风发落。这边刚处理完,从天空落下两个身影,卓应天和卓志明赶到了。陈风看了一眼卓志明没有说什么,带着上官雪离开了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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