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中。
扭捏而去的女子进去后便等待净诗他们进来,想着他们会上钩,可是等了差不多半时辰,不见人影。
待她寻着气味出来,跑出草丛一探究竟时,只见他两人以乘上马车而去了,而且越来越远,快要见不着影了。
“可恶的小鬼!”
见后那女子不甘心地哼的一声,这可好不容易等到有人经过,想着饱餐一顿的。
她气愤地跺脚,一眨眼,那女子的模样变化成了一只黑色的狐狸,尾巴微长,尖嘴碧眼,凝视着远去的马车。
她可没想到两小鬼竟然那么精,面对自己的美色想都没想便回头走了,心里大怒道“那个高的,竟然还骂自己是黑碳,哪能忍。”
要说身高,净诗的确比马良高差不多两个头。
她便是碧眼单尾狐,耳朵灵通无比,方才净诗他们在那对岸说的话都被她听得清清楚楚,亏她一直在忍耐,想等骗进来后在惩罚他们,谁知道净诗他们没有上当。
“看来不简单,竟然看破了我的精心布局。”
黑狐还没发现,不是净诗聪明,只是她的伎俩老套罢了。她思想了片刻,决定追去,这主要因为净诗他们竟然说自己是黑碳条!
——
“还没画完吗?”
阳光灼热,车上相当的闷热。净诗马良两人都已脱了外衣,仅穿一件单薄的背心,一人在画画,而且时刻提防着净诗偷看,而另外一人过于无聊,将小脚伸出了车外。
“没。”回头简单地回了一句,马良便继续埋头苦干。
他神神秘秘的,倒也引起了净诗的好奇心,到底画了什么?只可惜对方保持神秘感,不给他偷看的机会。
又行驶了两个时辰,净诗面前的风景以渐渐脱离了山区,那些原先近在咫尺的大山变得模模糊糊。
换而代之的是树木,马车行驶在茂密的树林中,树林里头时不时发出妖兽的嚎叫,但凭声音的话,净诗分辨不出有什么妖兽,他们的声音有类似鸟叫的,有类似虎啸的,还有的也不知道算哪类,几种叫声混杂在一起,实在难分。
“大叔,你可使快点啊。”
声音传入耳朵,一股眩晕的感觉让人想要躺下,净诗由于担心有妖突然冲出来袭击他们,便跑到小窗口对小马说道。
“驾!”
小马轻点头,这些声音混在一起让人有一股眩晕的感觉,自明白不妥,便甩动马鞭让马跑得快些。
马良画的画就差最后的两笔了,马车突然加快,而且林中的道路崎岖,稍有不慎便要重画,最后只得无奈停下,用纸遮好,等慢些了再画。
树林的小道只有两里,净诗他们很快便冲出来了。
“差点就吐了啊。”
冲出树林,混杂的叫声逐渐变小声,净那紧皱的眉间这才才缓缓松下,脸色才缓缓变好,方才差点就要吐出了,好在用手捂住了嘴。
在看看脸色红润的马良,似乎没有发生任何事情般,净诗奇怪道:“诶,马良,听那些声音你不觉得头晕目眩吗?”
马良笑着摇头,回答道:“没有啊。”
听闻净诗那不敢相信的声音,车头驾车的小马解释道:“亥,我们居住的地方一到了晚上和刚刚那树林差不多,各种奇怪声音都听过,早已习惯了。”
这样也行啊?净诗还是一脸疑惑,自己以前也每天听那些奇怪的妖声,自己怎么还头晕啊。
“别大惊小怪了,嘿嘿,净诗大哥要的画我快画好了哦。”马良嘻嘻一笑,现已出树林,马车也放慢了,只见他又拿起毛笔,对净诗说道:“说好的,你等会儿可要教我法术!”
这明显是临时起意,前面净诗还笑着,听到后面脸色便呆住了,醒悟过来后叫道:“喂,我可不曾说过要教你,我说的是展示,展示!”
再说哪有那么容易教,就连净诗也感受不到马良的灵气,更不用说法力了,恐怕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教不了。
“哈哈,我骗你的。”马良嘻嘻一笑,打开装墨的小竹筒,准备将最后的两笔画上。
与此同时,小马也发现了前面的坡上发现了房屋的痕迹,正好现在以是中午,按照自己的经验,前面就是东洲的第一个点了,回头对净诗他俩说道:“前面几里便是小村,我们先休息半个时辰吧。”
净诗立马点头赞同道:“好啊,说来也饿了。”
现在已是东洲,这也赶了一个上午的路程了,人不饿马也饿了,正好前面有个小村的话休息一下也不是不可,而且净诗想要买些浆纸做准备,这就不用等到明天到达真正的东洲后了。
“真的是。”
上了小坡,果然如小马所料,离马车几里地的距离便能看到一些红砖青瓦的房屋。
净诗也探头看去,现在离得远只是十几间房子,但一定是个村子。
为什么这么说,这东洲妖兽最多,人应该都不敢独自安家在人不多的地方的,要说十几家人的话更加不可能,一个人的灵气估计妖兽不屑吃你,但是十几个人的就不一定了。
“是不是有点古怪?”
本该兴奋的净诗与小马顿了顿,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声。
“是有些奇怪。”看向那远去的房屋,净诗点头赞成,正色道:“那些房屋太过阴了,现在正是中午,却看不到炊烟……”
“那……”小马不知是停是走,听净诗说得不错,而且听他说自己是法人,所以更加相信他的话。但这要去往东区,周围丛山峻岭,只得这条路走。
马车越来越靠近那些房屋,净诗脸色便越紧张,因为这的确是一个村子,但灵气稀薄到可以忽略,阴气却甚重,妖气浓郁,这村子怕以被妖给霸上了吧?只见他紧锁眉头,这可有些难办。
又或许,只是巧合。
正当净诗他犹豫不觉要不要叫小马停车先时,因为离那房屋近了,便看到进去的小道村口,那村口还有几个村民在聊天。
“这村子怕是故意选这阴气之地建设的吧。”
见到后净诗才呼了口气,那些人身上的确有灵气,看来只是自己多虑了。他曾经也是见过故意选极阴之地建设村子的地方,听说这样在那出生的孩童就不惧鬼怪了。
“哈哈,也是。”
小马虚惊一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条路虽然经常走,但都是匆匆赶路,没有时间在这地方逗留过。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挥青墨笔,怕说的就是马良吧,专心画画,没发现净诗与小马刚刚正紧张着呢。
马良他放下了毛笔,嘟起嘴巴将未干的墨痕吹干,随后小心翼翼地卷起,在净诗晃悠着,嘻嘻一笑道:“净诗大哥,我可画好了,等待会儿你给我展示法术后我再给——啊?”
“你太年轻了!”
见他拿着画卷在面前得意晃悠,净诗早已耐不住好奇心了,趁他说话,一把抢过。
左手拿画,右手竖起手指得意地摇晃着,净诗看那马良呆愣的模样便好笑,道:“嘿嘿,大意了吧,我现在可要看了哦——”他还将最后几个字拖长。
反正画以被他抢去,马良便轻哼一声道:“看便看,反正你得给我展现法术。”
原来他是害怕净诗不给自己展现,净诗笑了笑,说道:“我可没说不展示,等下了车我便给你看看江湖技法,吹火。”
闻言后马良才开心,想了想,便好奇道:“什么是吹火?”
“吹火嘛——你等会儿便知道了哈哈。”这回到净诗也要保持神秘感,说着便要看马良给自己的画,净诗可期盼已久了,满怀期待地要打开。
马良嘟嘟嘴,只得道:“好吧。”
“迂!”
画还没打开,只听见前方马的嚎叫声,紧跟着净诗与马良身体一晃,差点从马车上摔下。
“怎么了?”从马车上爬起,净诗一脸疑惑,挠着碰撞到马车上而发疼的脑袋,见马良也疼得哇哇叫,他将画卷放在包袱边上,拉起了马良。
“摔疼没?”小马立马向后看去,见无碍后便下了马车,骂骂咧咧地走向前方:“你怎么突然跑出来啊,若不是我急急拉马,你可要被马踏,被车碾的!”
就在方才,这马车正常行驶,哪知路边的大石头边隐藏有一人,突然窜出,小马脸色一惊,本能地拉住正疾跑的骏马。
“爹(大叔),怎么了?”净诗与马良异口同声地问道。
这马车窗口小,他们只得下车。本来净诗还想看画的,突然发生了些事,只能耽搁一下,下车看看了。
“诶,这不是错林……错公子吗?”
小马上前搀扶倒地的男子,虽然他头发凌乱,满脸血污,还沾有地上的泥土,可小马能认出他就是客栈时,那对女子拔刀相助的男子。本想叫错林风的,因为他曾道过姓名,可一想想,他是大人物,小马便立马改口为错公子了。
错林风?他怎么在这,净诗愣了一下,这不是客栈中的那人吗?同马良跳下马车后便上前而去。
“爹,他怎么了?”只见小马正搀扶着一人,一看他的样貌马良便惊慌问道。
虽然有小马搀扶,但那男子如同没有骨头般,身体低垂,奄奄一息,要不是他那散乱的头发轻轻飘动,让净诗他们知道还有呼吸,不然还以为挂了呢。
净诗上前行去,看他那狼狈模样,不经意间想到,这真是错林风?
那人衣衫不整,残破不堪,有的地方布料都成条,卷在一块了。垂下的手更是血肉模糊,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啃咬过,撕碎的衣服布料沾在了猩红的肉上。
“这下怎么办?”小马担心地看扶着的错林风,他的伤势很严重,不快点治疗的话恐怕很快就不行了。
望去那手臂,马良也是害怕地捂嘴,随后又捂眼睛,不敢多看。
“我……我就知道你会来。”
小马他们正焦急中,奄奄一息的错林风,突然发出了薄弱的声音。
“他说话了。”小马一愣,那好,既然还能说话,就先带上马车,正好前面有个村子。
“别动……我说几句话就够了。”净诗见小马要将他带上马车,便想要回去收拾一下马车好将他抬上去,可没走几步,那错林风又再次说道,无奈之下,净诗只得回来看他想做什么。
小马轻叹一声,遵从他的意思,没有在动半步,他知道,他已经是这般模样了,怕是没到村子就已经不行了。
“什么?”净诗问道。
深深地呼声,他现在狼狈的模样与客栈见到他时,那个文质彬彬的时候天差地别。只见错林风艰难地抬起头,目光看向净诗,无力地笑着。他脸上满是未干多久的血污,一些黑一些红。净诗看他睁眼的模样都很吃力了,便劝道:“要说什么,以后在说吧,这性命攸关的,再不接受医治,恐怕真的会死的。”
“哦,我车上有个箱子,马良你快些去拿来。”小马突然醒悟,自己经常跑车,车上为了不策准备了些跌打酒,差点都忘记了。
“是!”
“别去。”马良应声便要回去取来,可又被错林风叫住了,他勉强摇头,直直地看着马良,道:“不用的,我不会死的……这只不过是我的棋子……棋子罢了。”
棋子?众人皆懵,这到底是何意?听他的话,马良也不知该如何是好,错林风的眼神让他有些害怕,站在原地看向净诗。
“好了……我说几句话便好。”随后错林风又看向净诗,轻笑着道:“早算到你会来……我可等后多时了……”
“等我?”
哦?净诗指向自己,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心道,已经在这等候多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