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老怪物
悬崖有十几丈高，好在崖壁之上长满了苔藓、蒿草和小树苗，可以借力，以每数尺距离往下降。不至于一次性落到底，既然有轻功也不敢保证摔死。
当然剑阁独步天下的“腾云驾雾”除外。
来到悬崖下面，几年不见，应该说下面杂草丛生。可是看到的一切没那么糟糕。
草并不多，苔藓倒是比较旺盛，可以看出这里来人来过，而且经常打理。
“有人力痕迹，明显是老怪物。”
“也许不是老怪物，也许是猎人呢？”
“猎人是打猎的，经过的地方乱糟糟的。老怪物在这里生活，住的地方一般很整洁，再乱也会好很多。”
“不管有没有人来过这里，我们要小心为上。”
看了下周围，以脚下到山洞这段距离之间，有一条狭窄的小道被不高的草淹没，不仔细看是很难发觉。
幸好二人是习武之人，到了陌生环境，或者危险之地，警觉性高与普通人。
无尘拿出泽尺剑，铁律拿出黑岩，一步一步地往前探。
来到山洞前，无尘直接走进去。铁律将惊雷剑一横，道：“慢着，你不觉得这里有古怪吗？”
“你不说不知，一提及，确实有点怪怪的。”
灌木丛、苔藓每年都在变，这个山洞要不是人力或者外力改变，恐怕常年以此不变。
“老怪物在里面，还是出去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谁知道呀？”
“我们到处找找。”
明知越靠近山洞，就越是危险。常言道，既来之则安之。
“不用找了。”
“这话怎么说？难道你知道老怪物在哪？”
“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把他引出来。”
铁律猜到他要做什么？猜了个十之八九。
“老怪物，我是无尘，我们来了，你出来吧。”
喊人就喊人，还要报告姓名，尽管铁律不怕，可是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老怪物从哪里蹦出来，给二人来个出其不意。
喊了一声没回应，只听到风吹草动的声音。
铁律道：“也许老怪物走了，不在这里。”
“再等等吧，再喊，要是还不出来的话，再离开也不迟。”
无尘扯大了嗓门大喊：“老怪物，我们知道你在，再不出来的话，我们真的走了。”
喊人就喊人吧，非要添加一句“在不在”之类的话，铁律听了也觉得滑稽可笑。
可能是声音把他吸引过来了，也可能是打扰了他。
“哈哈，哈哈。”
笑声如猴，完全不像人的胖子发出来的。声音难听，老怪物长相可能也不咋样。也许躲在山洞里太久了，人退化成了猴子？
“来了就想走？问过我同意了吗？”
笑声接近，说话声也越来越近。
无尘的泽尺，铁律的黑岩都在手里，以防不备。
人没出现，一股巨大的风吹来，叶子、苔藓、枯枝拂面而来，一枝一叶地打在脸上，眼睛睁不开。
二人用手捂着双眼，透过手指缝隙看外面。风大，灌木丛、苔藓、草吹得乱七八糟。
无尘想喊，可是风太大，嘴皮微开，风就灌进来，所以根本没法说话。
“哈哈，哈哈，我正找你们呢，你们却自己送上门来。”
话声落，风已停了。无尘本来想谈上两句，说明此次来的目标。
老怪物出现了，他一身灰色麻布，身上缠绕着几支藤蔓。
在草丛里穿梭，一会儿跳到这边，一会儿跳到那边。总之在身边串来串去，像个猴子。
老怪物突然出现，一把掐住无尘的脖子，推着他往后退了二十几步。
铁律就怕老怪物突袭，尽管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可是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老怪物掐住，扭打在一起。
“师弟小心。”
此话一出，已经晚了，无尘被老怪物按在峭壁之上。
呛当一声，泽尺落地。剑碰到地面，发出敲击般的脆响，说明地是石头。
“我等了好几年，以为你们不来了呢？”
“我，我们来了，还，还是两个人。”
无尘被掐得喘不过气，一句话分成一个字一个字，每说一下，就觉得费力。
无尘的武功对于区区一个老怪物，那是绰绰有余。除非用吸功大法，否则打不过无尘这样的高手。
铁律把黑岩比在老怪物的脖子上：“放开他。”
以铁律的剑法，完全可以将老怪物止住。可是无尘在他手里，他的指甲长而尖锐，如同兵器，稍微不慎，无尘就有危险。无尘脖子上的皮肤已经裂口了，再用力一点，就可能封喉。
“哈哈哈，你说放人就放人，你是我谁，竟敢指挥我，活的不耐烦了？”
无尘突然全身颤抖起来，就像触电一般。
奇怪了，老怪物只是掐着他，没有动手，也没有下杀手，只是破了皮，怎么会？
铁律恍然大悟，道：“吸功大法！”
“快放了他。”
“你们两个来的是时候，老子好久没吃肉了，就拿你们两个开荤。”
无尘颤抖地越来越厉害，脸上皮肤呈波浪形一圈一圈散开。
老怪物的吸功大法在吸人内力的时候，被吸者是非常痛苦的。
”快住手。”
铁律运力弹出黑岩剑，刺向老怪物。
可是晚了，剑才出鞘一半，老怪物以更快的速度弹开黑岩剑，扣住手臂，掐住了铁律的脖子。
老怪物力大如铁钳，即使铁律用武功也使不上劲。
铁律下意识用剑扎下去，可是自己的身子也剧烈地颤抖起来，如同过电一般。
铁律努力控制住自己，用自己的手去扳开老怪物的手。可是自己的身子不受控制，也不听使唤。
无尘和铁律知道，再不挣开，真气将会被吸干，成为废人。到时候比死亡更痛快，这个过程是非常缓慢的。
呛当，铁律的黑岩剑也掉在地上。
他身子、头、脚、手不能动，只能斜着眼睛盯着地上的惊雷剑。
剑是他们唯一的兵器，是侠客的工具，是生命的一部分，也是身体的一部分。
剑掉了，就意味着希望破灭，生命被人主宰，自己离死就不远了。
真气一点点被抽干，直至剩下最后一口气。
老怪物只吃活人，不吃死人。他给二人留了一口气，“给你们留一口气，说出遗言。”
“想不到真的有用。”铁律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每个字都很费力，却连成了一片。
“嗯，这是什么遗言？”老怪物听不懂。
在老怪物看来，最后这句话说的流畅，说明他们还有一口气，还能活很长时间。
不对劲呀，被自己吸干真气的人，一般死得很痛苦，口齿不清，他说话这么流利，完全不像快要断气之人？
铁律撇着头，对无尘说道：“准备好了吗？”
两人挣脱老怪物的手，同时从地上蹦起来，第一时间不是去捡兵器，而是蹬脚踢地面，靠着惯性远离老怪物。
“你们，你们怎么可能？……”
两个人必须其中一个人拥有兵器，否则没把握对付老怪物。无尘以最快速度去捡仄尺。
老怪物武功不如二人，但是反应速度快过他们。加上泽尺离对方比较近，老怪物一脚把泽尺踢远了。
没有拿到自己的黑岩剑，但是铁律伸出两根手指以气化剑，连续射击老怪物。
老怪物疼得哇哇直叫，捂着痛楚退后。
无尘以内力将泽尺吸入手里，去刺老怪物。
“不可。”
铁律提醒的时候，无尘的剑已经刺过去了。殊不知老怪物在深山老林生活，武功不如外面的江湖侠客，但是皮肉粗糙堪比盔甲。泽尺虽然是神兵利器，却奈何不了他。
老怪物徒手抓住他的泽尺，无尘感觉抓住兵器的不是手，而是像一只钳子。
无论怎么挣扎也无法摆脱老怪物，使脚踢也踢不动。剑更别想刺进去。
无尘奈何不了老怪物时，铁律一只手吸来自己的兵器黑岩剑。
铁律不是自己用，而是抛向无尘。
老怪物又要阻挡黑岩剑，被铁律的剑气连续击打。
铁律的无形剑气威力不如黑岩，但是穿透力，杀伤力却高于黑岩。
无尘接住了黑岩，用破剑在老怪物身上划了一条又一条口子。
老怪物皮肉厚得像盔甲，却顶不住剑气的强劲的穿透性。
铁律用无形剑气，无尘用泽尺加黑岩双剑同时刺他。
他不怕一支剑，但是两只剑合并，老怪物就未必扛得住。加上剑气连续射击，将老怪物逼到了崖边。
老怪物身子后仰，往后看，再退就要掉下去了。他正眼怒了道：“停，停停停，两个人打一个，算什么英雄？”
无尘道：“你错了，一，我们不是英雄。二，你非人类，只是一个怪物而已。”
无尘将黑岩还给铁律。
铁律拿着黑岩，走向老怪物。老怪物慌了道：“你要干什么？”
短短的几秒，老怪物完全可以用极快的反应速度避开，或者再次夺他的剑。
但是这无形剑气太厉害了，伤及筋骨，老怪物有气无力。被铁律用腿功连续踢了膝盖和腹部，老怪物“哇”一声跪在地上。剑伤加外伤，老怪物就是有吸功大法也没有还手之力。只得生闷气。
“我不杀你。”
铁律收回黑岩往回走。
“不杀我，你会后悔的。”
说罢，老怪物直直地扑向铁律。
“小心呀。”
其实铁律早就预料到老怪物会出其不意地偷袭。
无尘发力射出泽尺，泽尺恰好打在老怪物的眼睛。他两眼冒金星，暂时失明。
老怪物站在悬崖最小的一个角，这个角成了他的丧命之角
铁律狠狠地往地上捅了一剑，地面齐角断裂，老怪物也随之掉入了深渊。
只传来他长长的一声，不满的愤怒叫声。
“杀了他，不太合适吧？”
“谁叫他偷袭，也不至于死这么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