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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饯行

“江源哥哥!”夏灵儿急切地奔跑过来,“你受伤了,快坐下……”‘歇会’二字没出口突然发现江源的伤口已经止血,不由惊喜万分,随即改口道:“江源哥哥真厉害!”

这时,刘寨村村民也跑了过来。

江源见左丘衣他们走远,提着的那口气一下子涣散,张口喷出一团血雾,颓然坐在地上。

“江源哥哥!”夏灵儿容颜失色,急忙蹲下,满脸关切。

“我打坐片刻。”江源说完,便盘膝而坐,按照淬魂强体术的口诀进入修养状态。

约有一个时辰,江源的战力已恢复少许,便缓缓睁开眼睛。

夏灵儿和村民们同时围过来,关切问候。

江源站起身,笑了笑,说:“已无大碍,可以回家了。”

村民们见此,又是对江源进行一番神一样的夸赞。

当他们回到王总管处,王总管得知事情经过,兴奋地再次大办宴席。

晚宴上,众人推杯置盏,兴高采烈。

江源本来不喝酒,却不知夏灵儿竟偷偷地把他的茶水兑换成了烈酒,一口喝下去,呛的咳嗽半天,脸憋的透红。缓过劲来,忽然发现这酒辣过后,竟有异样的香甜在口腔弥漫,忍不住在想喝口,夏灵儿却死活不同意了。他就举着空杯子追,她就抱着酒壶跑,围着大家转啊转,惹得众人哈哈大笑,氛围热闹欢庆。

夜色更浓,有月光透过门窗,洒在屋里,在这酷暑的天气里让人心生一丝凉爽。

酒宴过后,江源一个人走出屋外,斜倚在门口旁边的岩石上,仰望苍穹,但见漫天星光点点。

“江源哥哥,”夏灵儿也从屋里出来,走到他身边,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添了一丝惆怅,“曾经来这里历练的江家少爷们最后都离开了,你会离开这里吗?”

江源一怔,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三个月后就是初试考验的日子,他在这里劳苦五年,就是为了等待这最后一次考验的机会。现在已身怀战力,机会就在眼前,他不会错过。只是,一旦通过考验就有了新的生活,新的开始,注定要离开这里。

“我知道了,”夏灵儿突然笑了,只是这笑容里多了几分忧伤,“江源哥哥也会离开我们的,是吗?”

“灵儿,”江源内心五味杂陈,“日后我要在家族的山峰上寻找老祖爷爷留下的传承,我想让我家这一脉传承再回到祖爷爷在时的样子。”

夏灵儿从江源的神情和话语里感受到了他那远大的抱负和决心,心知他终会回到他该去的地方,想明白这一点,反而不在纠结,话题一转,笑嘻嘻地道:“江源哥哥,日后一定记得带我去城里玩。”

“通过考验之后,先来接灵儿。”江源笑道。

夏灵儿笑了,笑的甜美可爱,但这可爱的深处却有一抹难以察觉的忧伤。

第二天,江源以及刘寨村村民和以往一样,继续上山采药。到了夜晚,江源或是回村或是在附近山里继续修炼功法。

时日如白马过隙,弹指间过了三个月,此时已进入初秋季节,天气渐渐凉爽。

这三个月里,朱家庄的人再也没踏进西山半步,刘寨村的人包括王总管都对江源感恩戴德。

只是,江源的武者境界进步较小,原因之一就是淬炼战魂,提升境界绝非短时间内可以达成,它需要长期修炼,战斗,和机遇等等因素;原因之二是他现在没能力完全激发蕴藏在血脉中的荒源之力。但让他欣慰的是,已经把冰魄极寒融入到了战魂之中,以及把紫火莲的药性淬炼成无坚不摧的烈焰。

这段时日对冰与火的领悟和体会,让他在使用战技时也能够对冰与火操控自如,战力剧增。

除此之外,江源还保持着每天早晨和晚上最少练习一个时辰的山川拳,风雨无阻。

今日,江源将要离开刘寨村。

临走时,村子里的刘爷爷,刘伯,刘叔,以及奶奶大娘婶子,刘家的兄弟姐妹,来了好多人为江源饯行,夏村长和夏灵儿也在其中。

“江源哥哥,”夏灵儿依依不舍地走到江源跟前,伸手递过去一个包裹,“里面都是你喜爱的面卷,干果,还有我亲手给你配制的新茶。”

江源全部收下,并抱以微笑。

“江源,江源……”村头传来王总管的大叫,只见他骑着白色骏马飞驰而来,到了面前翻身下马,“江少爷,几个月前多亏你帮我摆平了朱家庄那群狗杂种,小小心意望你笑纳。”伸手从怀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递了过去,“里面是一把小刀,当年挖矿的时候,有幸在战神墓捡到的。你也知道自古就有战神墓出神器的说法。我呢,就以为是件神器,没想在我手里二十几年了,与普通刀子一个样。江少爷不同凡人,希望在你手里能够大展神通。”

“如此贵重,我万万不能……”江源要拒绝,却被王总管的话打断:“你天生不能踏进武者之门,但你不仅逆天改命修炼成武者,而且战力威猛,可见你不同凡人,定能发掘小刀的战神之力。”

江源还想拒绝,但最终拗不过王总管,只好把小刀收下。

“江源,”村长走了过来,抓着江源的手,脸上的皱纹也难以遮掩不舍之情,“日后若有什么难题,就来找我这个老头子。”

“夏爷爷,我现在就有一个,困扰了我好几年。”江源笑道。

“哦?”村长满脸疑惑。“村子里的人都姓刘,唯独夏爷爷和灵儿姓夏,为何?”江源深知这样问有失礼数,带着万分歉意。

村长只是温和地笑了笑,并未回答。

江源不便再问,于是与众人辞别。

当他只身将要走到村头的时候,王总管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拍脑瓜,大叫:“江源,日后真要发掘了小刀的神力,记得通知我一声。”

“知道了。”江源大声回答,然后头也不回地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当他来到南山城,已是傍晚时分,城内依然车水马龙,热闹繁华。他又沿着熟悉的道路,来到了江氏府邸紫霞山。

江氏家族历经千年传承,子孙世代相传,如今已分出七条支脉,每条支脉的弟子各住一座山峰。

江源的家就在青溪峰,由于他这一支脉自第五代老祖开始便断了传承,每一代又是一脉单传,因此偌大的青溪峰上仅住着他一家三口。

他来到家,父母都已外出归来。最近这五年里,江中安夫妇每年的这一天,都会准备好丰盛的晚餐,等待江源回家,他们知道明天就是儿子参加初试考验的日子。

江源每次都会感动的偷偷抹泪,同时也会一次次因为不能通过考验而深深自责。

今天看到父母精心准备的晚餐,感动油然而生。不同的是,他不在自责,因为明天他有足够的信心通过考验,一改自家这条支脉传承在整个家族的地位和命运。

饭桌上,一家三口亲切地说着话语,浓郁的亲情让这原本冷清孤独的院落充满欢声笑语。母亲许青蓉不停地给江源夹菜,恐怕儿子吃不饱。父亲江中安则把儿子爱吃的菜肴悄悄留在盘子里。

江源吃着母亲做的饭菜,心中暖意洋洋,待他把一口香喷喷的红烧肉咽下之后,开口说:“爹,娘,明天我一定……”

“儿子,”江中安打断了他的话,语重心长地说:“为父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跟你一样一年又一年的参加考验,不到最后不甘心,结果还是拗不过命运。现在想想那时候太傻了,其实咱们这一脉,无论成不成武者,都无关紧要,一家人健康快乐就是大福。”

“儿子,你爹说的很在理。你看你爹爹不是武者,我从不抱怨,这样平安健康的生活挺好。”许青蓉接过话题,温和地说:“现在我们老两口又有你这么一个好儿子,就更知足了。”

“爹,娘,我知道了。”江源心知这是父母对他的宽慰,于是岔开了话题,又温和地和父母说了一些家长里短,便睡觉去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江源就已起床。父母早已准备好了早饭,只是他们夫妇还要外出干活,不能陪着儿子去参加考验,等江源吃了早饭,又对儿子说了些劝慰的话,才出门。

江源只身走出家门,叫了辆马车。车夫一声吆喝,直奔初试考验场。

初试考验需要经过城内各大有实力的宗派或是家族,以及城主的见证,并由此国的最高统治者王族审阅认可,方算有效。因此,城内所有修炼者,皆聚于此地进行考验。

考验场坐落在城北,规模类似于一座千百户人家的村庄,里面有树林,小山,石屋,楼阁,街道……主要的是里面散养着许多异族的低等物种,他们凶恶残暴,战力惊人。

为了防止这些凶残物种殃及群众,城主还专门派战士防守四周,并在场地范围内布下封锁法阵。

考验场的规矩便是让受考验者从入口进去,途中击杀或是躲避异族物种,并从出口安然出来,便是通过考验。

当江源来到这里的时候,入口处聚满了人。他粗略扫了一眼,绝大部分的考验者,年龄均在十岁左右,多是第一次参加考验,江源在这里可以称得上大哥。他们之中有的来自六大宗派,有的来自三大家族,城主的门下弟子也来了不少。

再往另一边看,还有一些无门无派的自修武者。

正对着入口处约有十丈远的地方,有一石筑高台,上面建有凉亭,里面坐着十几位身着华服,气宇非凡的人。

江源搭眼一看,不全认得,但知道他们分别是来自城内各大势力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其中坐在最中间,身着金袍,头戴金冠的人,必是来自青丘圣都的王族武者。他们不仅仅共同主持初试考验,同时还担当着公证人的身份。

进入考验场前,需要上台签名记录。

江源刚刚走上去,迎面走来一位引路少年,带着他来到凉亭内,专门有人为他登记在册,并顺手递给他一张符纸,那人还说:“如遇凶险,立刻捏碎,符文之力自会带你出来。记住,切莫乱用,一旦被它带出来,就算考验失败。”

江源刚把符纸收好,就听坐在凉亭里的一位武者说:“中虎老弟啊,这位名叫江源的后生,是你江家弟子吧。”

江源顺着声音便看到一位身材高瘦,长脸白须的中年,正带着一种嘲笑的表情看着这边。江源不认得他,却认得他右侧的人,正是江氏家族苍岩一脉的中字辈伯父江中虎。而长脸白须中年的话正是和江中虎所说。

江中虎人如其名,身材魁梧虎头虎脑,黑硬的胡渣长了满腮帮子,神态粗狂,只见他瞪着长脸白须的中年,粗声粗气地说:“李春秋你有话就直说,有屁就放,别给老夫弄这些阴阳怪气的腔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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