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问我了，当年的事情已经把我连累成现在这个样子，我真的什么都不想说。”月嫂看着墨清尘，犹豫了很久，还是不肯说。
墨清尘正色说道：“也许你不知道，当年不只是你，我也因为这件事情生了一场大病。当年海市中心医院妇产科的医生，所有人都被这件事情牵连，有些甚至只能放下他最引以为傲的手术刀，直到现在都还背负骂名。”
她看出月嫂脸上的犹豫，继续说道：
“我来找你，不单单是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更重要的，是想还原真相，还你们这些因为这件事情被连累的人一个清白！”
墨清尘仔细看过郑秀莲的资料，她是有特级月嫂和特级育儿嫂双执业资格的人。
她特意了解过，其中能成为特级月嫂和特级育儿嫂的人，必须个人历史清白，品行端正，富有爱心和责任心。
这样的人，如果做错了一件事，后半生都可能会因为这件事情在自责和悔恨中度过。
为了证明自己心中的想法，她只能大胆试探：“你只需要告诉我当年你知道的经过，如果你害怕承担责任，我可以跟你保证，我只想找到背后的人。”
“小小脱离危险后，现在过得很好。”
说着，她把手机里的照片放在郑秀莲的面前。
“你看，她现在多可爱啊。”墨清尘看着手机上的照片，目光充满温柔。
“她真的是小小？”郑秀莲看着照片，尽管极力隐藏，神色间却依旧显出一丝异样。
墨清尘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说道：“真的是她，她很幸运，那件事情之后，身体也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现在很健康。”
“那就好了。”听到她的话，郑秀莲松了一口气。
“可是我现在依旧担心，因为种种迹象表明，当年的这件事情不是一场意外。如果是人为，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下一次会在什么时候出手。一想到，小小随时都在危险中，我就夜不能寐。”
墨清尘的面露忧色，看向郑秀莲，语气全是请求：“月嫂，我只想知道，当年你看到的事情就好了。”
郑秀莲面色起伏不定，墨清尘知道，她已经到了松口的边缘。所以，并不开口催促，只看着她。
果然，郑秀莲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就告诉你吧！不然这件事情会藏在我心里，一辈子都不安生的！”
墨清尘坐直了身子，把口袋里提前准备好的录音笔打开。
“当年，我确实做了一件错事。就在我去照顾小小没两天，我的儿子不知道怎么就沾上了赌。他欠了一大笔钱，给我打电话，说如果还不上钱，对方就要砍掉他的双手……”郑秀莲不敢看墨清尘的眼睛，低着头，继续说道，“这笔钱数目太大，我们家根本就还不起。而且，我不敢让别人知道，如果有个沾赌的儿子，你们这些大户人家是一定不会再用我的。”
墨清尘没有说话，听她讲下去。
“我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有个人给我打电话。他说，如果我把小小的情况告诉他，那我儿子欠的这笔钱，他帮忙还。”郑秀莲继续说道。
墨清尘听着心中一疼，她掐住自己的手心，努力控制住情绪，说道：“打电话的是男是女？你们见过面吗？”
“电话里是个男人的声音，我没有跟他见过面。”郑秀莲赶紧否认，她惭愧的看了墨清尘一眼，说道，“起初的时候，我是不同意的，因为那人始终不肯告诉我，他为什么要知道小小的情况……”
“后来，那天小小吃了35ml的奶，医生说小小第二天就能出保温箱了，你很开心。我心里也轻松下来，因为出了保温箱，她就跟正常的新生儿没有什么区别了，也更好照顾。”
“可是那天下午，我又收到了对方发来的视频，我儿子被打的奄奄一息。那边说如果还没有钱入账，他的手就别想再要了。我……”郑秀莲的眼中泛着泪光，“我想救他啊——没过多久，那个男的又打电话过来，问我小小的情况。我心存侥幸，便告诉了他小小的情况。”
墨清尘听得心如刀绞，她的小小，就这样变成了别人的筹码。
“那天晚上我格外注意医院和小小的情况，生怕出什么事。可是喂完半夜一点的奶之后，我越来越困，就也睡过去了。等再醒来，小小的保温箱就出了问题，小小也被送去抢救……”
郑秀莲说着泣不成声，她朝着墨清尘跪下，哭着说道：“夫人，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小小！你打我也行，骂我也行，我都认了。这些年我心里藏着这个秘密，天天都要遭受良心的谴责……”
墨清尘尽管心中恨她只顾自己的孩子，还是咬牙把她扶起来，说道：“你先起来，还有很多事情我还没有弄明白，你要是真的心怀愧疚，就帮我把这件事情弄明白，让我能查出来这件事情背后到底是谁想害我小小！”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啊！那个人只跟我电话联系，也没有可疑的人进过病房……”郑秀莲说着，突然一顿，“之前，我出去给儿子汇钱的时候，好像有人去过病房。那天，你跟沈先生生了很大的气，后来还把沈先生赶走了。沈先生走了之后，你把病房里所有的地方都检查了一遍。”
“是谁，你知道吗？”墨清尘问道。
郑秀莲摇头：“当时我不在，没有见到。但是我听到了你和沈先生的争辩，似是一个跟沈先生关系十分亲近的人，沈先生很相信他，觉得你想多了。”
“好，我知道了。”墨清尘点头，这件事情沈默言并没有跟她讲过，不过想必不难问出来。
“我不知道，这个人跟给我打电话的人是不是有牵连。不过我记得，你跟沈先生说他们欺负你，沈先生不肯相信。”
时间过得太久，郑秀莲也记不太清楚细节。
墨清尘点头，问道：“我还想知道，当年给你打电话的人，是怎么替你儿子还的钱。”
“我告诉他小小的消息之后没多久，儿子就给我打电话，说有人帮他还上了钱，他没事儿了。”郑秀莲面有愧色。
“也就是说，你根本没有告诉他们对方的账号和信息，他直接就替你还了钱？”墨清尘问道。
郑秀莲说道：“真的是这样，我没有说谎！他说他自有办法……”
墨清尘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没有怀疑你。”
如果是这样，那只有两个可能。
一则，那人在给月嫂打电话之前就已经调查了她所有的信息，发现她刚好有个欠了赌债的儿子。
二则，那群让月嫂儿子欠赌债的人，就是想要知道小小信息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