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有着清新的感觉,不知道是因为万物复苏的原因,让我想起这个久别的家乡。
家乡的意境,成为了多数人拥有回忆的地方。每个秋季的落叶,每一滴雨淋过的泥土,都充斥着青春时期的感觉。
在我的家乡,我仍然记得那年夏天,那一次初见的场景。也同样,我记得那个世事难料的年龄,面对太多问题的扑面而来时候的不知所措。但是仍然会微笑的告诉那个时候的自己,我能坚持!我可以继续!因为那个时候的我正属于青春.......
可是如今成长后的年龄,面临着社会的种种磨难,不再是微笑面对,而是选择默默不语。选择安静的让痛苦渐渐吞噬。在本应该准备成家立业的年龄,我仍然抱着曾经一直引以为傲的梦想努力着,可是现实的打击一步一步把我逼回了这个充满着欢乐和忧伤的地方。
车刚刚进站的时候,我已然发现这里不在是我曾经生活的地方。充斥着陌生,孤独......但是仅存的回忆趋势着我的探索,在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一点一点的探索曾经的轨迹,一步一步的寻找着那个让我永远忘不掉的她......
随着人流,我拉着行李箱来到车站门口,面临着出租车师傅的叫喊,和不知所措的脚步站在那里。看着人流,这里已经在我脑海中消失,新的景象让我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任南怡?”有人叫醒了迷茫的我,随着声音,我看见了一名西装革履的青年。他叫沈垣,是曾经高中的学生会主席,我跟他的结识也是因为一个人,那个不曾拥有或者说没有珍惜的人。
“沈垣?”我不相信的叫着他的名字,但是面临他伸出来的手,我还是迎合上了,只不过心里在想,回家遇见曾经的情敌,这算不算冤家路窄呢。
“回家看看?”我点头回应了这个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因为这里已经没有属于我自己的家。我看的出来,他已经过上白领的生活,我不敢再过多的聊下去,便寒暄几句准备离开......
“这个月24号,我和刘佳欣订婚宴!你要来吗?”我刚刚走下台阶,便听到他在后面喊着。心痛由此流出心头。没错,我所有的回忆都是因为刘佳欣......
我强忍着回头,挤出我这辈子最假的微笑回应:“我一定会去!”他却笑着点头离开,再次留着我一个人在人群里迷失......
“喂,老于!去你家借住几天!”缓过神的我拨打了,已经许久不联系的人——于萧然。他也很痛快的答应了我,问了我的位置就匆匆挂了电话。不到十分钟,一辆jeep自由光停在了我的面前,下来的人就是他。
“怎么想着回来了?想你爸爸我了?”
“滚!”于萧然的打趣让我感到这个本应该再一次与我无关的城市有一丝温存......“我回来找找感觉,现在不是写小说吗,最近的稿子主编都不满意。我就想着回来看看......”于萧然看着我,好像有话要说,但是他并没有开口。然而我知道,他想说不想让我再这样下去,让我找一个安稳的工作。可是他也知道,我不会放弃。只是对我来说,这是最后一部我的作品,所以我希望这个作品是我最好的一部.......
在路上,跟我讲了这些年他的事。他告诉我,他订婚了,年底准备结婚。他看着我不言语,又开口准备问到;“她......”
“我知道,和沈垣嘛,刚刚看见沈垣跟我说了。”平淡无奇的回答,可是心中的波澜已经让我眼眶有些不适应,凭什么呢?为什么?一串的疑问在我心里反复涌出。于萧然看我的样子并不知道要说什么,但还是开口了:“有些,就让他过去吧!”
“凭什么!最开始的人是我!认真的也是我!凭什么......”我突然情绪失控,于萧然看着我的样子皱起眉头。
“你现在不是那个时候了!知不知道!现在不是你任性就可以解决的!当初的任性!你让多少人出事!你还不够清醒吗?你还以为你是个孩子吗?!你让叔叔阿姨的在天之灵寒吗!”于萧然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可能是我这些年的离开,本应该让他觉得我应该成熟,却再一次寒心。我的父母......也会寒心。
“任南怡!你要记住!如果你不改变你自己!别怪我违背叔叔阿姨的诺言!刘佳欣她已经不属于你!你不应该清醒一些吗?这么多年,你仍然碌碌无为,你让我怎么面对叔叔阿姨!三年前你的离开,叔叔阿姨就已经不行了!可是你呢!三年过去了,你现在有什么?你不想着你的事业,你现在再想什么?大学四年你的文凭,就是一张废纸是吗?你用三年时间,就为了那几本破小说?任南怡!记住别让我看不起你!”于萧然的话,让我陷入沉思,三年前的冬天,我毅然决然选择离开我的父母身边,选择了一个我陌生的城市,然而并不知道那年,已经是我最后一次和我父母说话。
三年前的冬天,即将春节的时候,我接到了这辈子最不想接的电话......我的父亲出车祸死亡,而我的母亲,因为这件事精神出现问题。最后也在一个月后去世,本应该我亲自去送他们,却全权交给了我的姐姐......我不敢回去,我不敢接受事实,那一年的时间,我无数次拨打他们两位老人的电话,真的希望他们能接,可是迎来的都是机械般的声音......我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每次醒来第一件事都是打一个电话,可是结果都是一样......我对不起他们。而于萧然,他说过,我母亲在最后清醒的时候告诉他,要帮帮我。而且他也跟我母亲承诺,会让我安稳的生活下去,可是让她失望了......
这一路上,我想了好多事情,眼泪也流了下来,中途的争吵让我们结束了“叙旧”,取而代之的沉默,一直到达小区门口。
“停车......”我挣扎的张开了嘴,用仅有的气息说:“我自己去走走,你先回去吧!”
“嗯......”他的回答冷漠,我并没有看他,低着头下车离开,傍晚的夕阳照着我半面脸,让我有种心痛的感觉。它不温暖,它很冰冷......
我凭着仅存的记忆找到了,高中校园。到达这里已经天黑,隐约看见了我的记忆......看着正在上晚自习的学生们,我心头的情绪,时刻转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其实很喜欢夜晚,这里很静,很安全。在以前,我在那个陌生的城市里,总是喜欢夜晚游走,因为这是我唯一情感的宣泄地,也是唯一能让我安安静静思考的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说这种感情,但是就是能让我安安静静的,舒舒服服的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下一个计划又是什么。
我从外套掏出那一盒紫云,看着那一根许愿烟,默默的抽了出来。看着它,想起了她那个时候偷偷拿出我的烟,抽出一根反向插了进去。然而她许的愿望并没有实现,而我每一根许愿烟依然没有实现.......打火机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干脆,火光依旧是那么闪亮。点燃了最后一根烟,许愿的过程正式开始,一口一口将悬望吸入肺中,直到烟的尽头......
“任南怡!”一个声音叫住了我,一个甜美的声音......是她?我不敢去回应,我怕这个是个虚幻的声音,我怕我回头没有人站在那里,我怕......我怕我再一次失去她......
“任南怡!站住!”这个声音再次响起,我有些不敢相信,但是我是随着声音回头,看到了这个我曾经深爱过的,或者说到现在我也不舍得忘掉的她!
“刘佳欣......”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是她!真的是她!我不知所措,我不明所以,我像傻子一样站在那里。手里的烟已经烧到了烟嘴的棉花,可是我仍然我舍得扔掉,因为终于这个愿望实现了......终于她站在了我的面前,她回来了吗?
“刘佳欣!”我再一次叫了她的名字,便跑了过去,紧紧的抱住了她,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她。我压抑几年的泪水,倾盆般的流出,同样放声哭了出来,我......在她面前仍然是这么的没有抵抗力。“佳欣!佳欣!你回来了是吗?你不会走了对不对!你没有订婚是不是......”我把这些年的问题都问了出来,然而没有等到答案。只有一句对不起,和再一次的推开......
“我.....准备订婚了,我和他......”她眼眶有些泛红,应该是强忍着泪水留下的原因。只是重点不在这,而是她的手上已经有了一枚戒指,一枚我根本买不起的海洋之心!
这句话,我一直不敢相信,即使出现在于萧然的口中我仍然有些不相信,可是这是她亲自开口说的,说的那么自然,那么.......自信。
我有些凌乱,她订婚了?然而这个人不是我,是别人,是个曾经追过她的人,是一个曾经她从来不在乎的人,如今已经成为了她的另一半的人.......我不敢相信!虽然我知道这是事实,可是我还是问了一句。
“你们......”
“是的,在一起了!”
“在一起住了?”
“没错!”佳欣的每句回答干净利落,丝毫不在乎我的感受,好像对待一个搭讪人的语气、
“不是,佳欣,咱们能不能不要像陌生人一样,把我当成一个普通朋友不可以吗?”我有些乞求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正如那年我的卑微一样,舍不得,放不下......
她看向夜空,转着,叹了口气说道:“你呢,这些年,过的怎么样,她怎么样?”我本想说挺好的,可是她的那一句“她怎么样”的时候我愣住了。我淡淡的看着她,笑着说:“挺好啊,我们准备旅行结婚了!”是啊,我和那回忆里的她,准备去环游世界了,也许不再回来了......
“嗯嗯,那挺好,祝福你啊......你终于也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了......”是啊,终于可以放下你了......
“也祝福,你们!”我看着她,眼泪流了出来。我多想那个人是你啊,我多想抱着你啊!我多想说一句我爱你啊!可是如今已经晚了......“那你还记得,那个时候我们的约定吗?”我突然想起了那年我们一起许下的约定......
“记得,可是......”她突然瞪大眼睛看着我,仿佛那个时候的她回来了,仿佛我们回到了那年的夏天初见的感觉......回忆中的她也是这么看着我的,只不过,眼神中缺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