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楚王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的玉佩,又看了看林婉儿,神情似乎有些迷茫,忽地又展颜一笑,眼睛里的光芒让林婉儿没来由地心里一慌。
只见楚王不紧不慢地摘下了腰间的玉佩,自己凑近了看了两圈,皱了皱眉,又故作夸张地瞪起了眼睛,在玉佩上翻来覆去地看着,随后耸了耸肩,将玉佩直接展现在两个人的面前,那白色的羊脂玉上面,赫然刻着一个字:“容”!
林婉儿见状脸色一变,又看到楚王明显有些得意的笑容,便知道自己一定是中了计策,同时也知道楚王一定是发现了自己派去的奸细,只得暗暗着急。
“贵妃娘娘眼神不好,本王是理解的,所以娘娘也不必太过自责。”楚王摇了摇手里的扇子,模样看起来很是爽朗,“本王这一辈的皇家人,都是‘容’字辈的,所以带块玉牌在腰上,又有何不对?”
“少胡搅蛮缠了。”太后静静地看着楚王的表演,只觉得拙劣至极,忍不住开口道:“你的为人,哀家最清楚,这些小物件从来不会往身上戴。之前那么多姑娘给你送东西,你看都不看一眼,如今竟然戴上这东西了,看样子意义非凡吧?”
这么说着,太后便往天云溪的方向看了看,意味深长地挑起了嘴角,似乎今天不把他们两个说成一对就不甘心。
楚王低头看了看玉佩,手指在上面摩挲了两把,又点头道:“当然意义非凡,这羊脂玉可是上好的,在玉石界,这样的羊脂玉可是很少见的,但凡得了一块,都可以传家了!这叫本王如何不心动?”
“可哀家记得,这羊脂玉虽然少见,可天云溪嫁进来的时候,便是拿着羊脂玉做的嫁妆!”太后冷笑了一声,这一下连林婉儿都没有料到,同样瞪大了双眼。没想到自己已经这么努力了,竟然还是调查不足,看样子这个老东西在林家还是有点影响的。
“天家的嫁妆自然不会少,而上好的羊脂玉又不可能在这几天凭空出现在你面前,多半就是天云溪送的吧?”太后咄咄逼人地问着,神色逐渐阴冷了下来:“你连你皇兄的女人都敢染指,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楚王眨了两下眼睛道:“母后息怒,本王从未说过这玉佩不是皇嫂送的啊。”
如此平静的回答,让太后和林婉儿的心里都有点犯嘀咕,不知道楚王这个时候又要说出什么话来,看起来仿佛早有准备一般,这样下去可就不好对付了。
“这玉佩就是皇嫂赠与本王的,因为它的材质很是珍贵,所以本王特意托工匠在上面做了些雕刻,昨天才拿回来,没想到竟让母后有如此误会,都怪儿臣时候选的不对!”楚王一边笑嘻嘻地解释着,一边还故作恭敬地给太后道着歉,那模样颇为滑稽。
“好端端地,她会送你玉佩?”太后冷声道,目光锐利地扫了天云溪一眼,明显还是不信。而天云溪耸了耸肩,看起来一副非常无所谓的样子,在太后眼里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
“母后这算是说准了!”楚王神秘地笑了笑,随后像是胡同口里说八卦的大爷大妈的那副神情道:“那皇嫂必然是有求于我才会给我送礼啊!本王心善,见给的东西又实在不差,所以就收下了,打算帮皇嫂的忙。”
“哦?”太后的目光死死地盯住天云溪,试图从她故作轻松的外表中看出一丝破绽,又实在受不了她一副乡下来的土气,丝毫没有一个皇后该有的母仪天下的气势,颇为轻蔑道:“也不知道我皇家到底给这个皇后受了什么委屈,竟然要有求于自己的小叔子?”
天云溪一听这话,便委委屈屈地叹了口气,那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随即还抬起袖子做抹泪状:“母后有所不知啊,前几日本宫去见皇上,却不知为什么,皇上在养心殿里闭门不出,死活不肯见本宫。本宫当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皇上,却又不敢贸然前去,这几日听闻王爷一直在陪皇上下次,便托他好好问问皇上,本宫究竟做错了什么,如果方便的话,就带本宫见一见皇上。”天云溪这副模样,就是跟林婉儿学的,娇弱的小白花谁不会?
林婉儿看她这副样子只觉得丑陋至极,虽然她常用白莲花的手段,可这并不意味着她能忍受别人用同样的手段对付她。当下冷声道:“皇后姐姐如今见自己的夫君都要通过自己的小叔子了吗?今日打扮得如此标致,又和王爷在这树下私语了许久,谁知道究竟是给谁看的呢?”
楚王见状连忙把话头接了过去:“这贵妃娘娘就有所不知了,昨日本王在问皇兄的时候,皇兄便说这一切都是误会,他也没有生皇嫂的气,特意让我今天来的时候带皇嫂过去,还说了好些酸话,叫本王一一转达。哎呦,本王可都快羞死了,偏偏贵妃娘娘还提这一茬。不过也罢,毕竟贵妃娘娘听这些酸话听得少,平日里也只能自己酸酸了。”
“你出言不逊!”林婉儿险些失去理智,被太后一把死死地按住了,省得一会闹出笑话来。一旁的天云溪忍笑忍到内伤,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没有直接笑出声来,只道这个楚王也是个伶牙俐齿的,得罪起来可没好处。
“你说你和皇儿下棋?”太后冷笑道:“天云溪失宠不过就这几天的事情,你的玉佩雕刻需要时间,难道天云溪还能预测到自己会失宠不成!编起借口来颠三倒四的,哀家倒要看看,你还能编出什么花来!”
楚王颇为无辜地眨眨眼道:“母后,本王好歹也是个王爷,整个大齐王朝的工匠但凡见到本王都要给几分薄面,一天的时间雕个并不费事的图案,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少扯这些没用的,如果你现在拿不出来你跟皇儿下棋的证据,哀家可以动用权力,当场废了你!”太后的神情写满了阴险。
天云溪心里一惊,当场要出证据的话,简直就是动用私刑,强行认定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