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无极一路拉着天云溪回了皇上的寝宫,到了里面就像是到了什么安全的地方,一下放松了下来,明明气喘吁吁还不忘了拍了拍天云溪:“娘子,不怕!”
……其实我根本没在怕的。天云溪同样也是气喘吁吁,萧无极突然拉起她就跑,她还以为有什么不得了的原因,现在她才想起来,一个痴儿拉着她跑怎么可能会有原因!只是小孩子闹脾气了不想见到林婉儿而已!
痴儿做事当然可以不考虑后果,可是她天云溪不行啊!
直接跑掉留下林婉儿一个确实是会让人家难堪没错,但估计转头就去告诉太后了,现在这个时候太后的下人估计在到处找她吧……
并且天云溪不对林婉儿抱有任何期待,林婉儿在心里弄死她的时候能给她留个全尸都算她运气,在太后面前嘴下留情什么的,想都不要想了。
更让人无奈的是,萧无极竟然直接拉着她回了皇上的寝宫,等一会下人找到她的时候,她连谎称自己今天没出门的机会都没有!
萧无极当然不会有什么惩罚,这堆烂摊子可是妥妥地都丢给她了啊!
正这么想着,门外已经传来了下人的声音:“皇后娘娘,太后娘娘有请!”
“……”门外的声音就仿佛催命的符咒一样,天云溪深吸一口气,准备面对接下来狂风骤雨。
管他会出什么招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我,娘子,一起!”萧无极见状第一个表态道。
……这样事情就更说不清了。天云溪深吸一口气,不过算了,本来自己在皇上寝宫就已经说不清了,也不怕他跟着了。
于是柔声道:“皇上,一会无论太后说什么,记得不要为臣妾说话。”不管怎么说,先堵了他的嘴再说。
萧无极一听就急了,不满道:“不,不行!万一……”
天云溪见状做出一副委屈且不舍的表情道:“皇上要是不这么做,以后就见不到臣妾了!”
果然这种方法是最有效的,萧无极连忙收了还没说完的话,低下头看起来一副心有不甘的模样:“好,好吧……万一,万一,娘子,饿死,怎么办!”
“……”天云溪本来还在心安理得地利用这个痴儿的心理忽然就生出了许多愧疚,自己在这里拼命地想着怎么甩开这个痴儿,可人家想的却是自己万一以后被禁足了还没有饭吃怎么办。
深吸一口气,天云溪甩掉脑子里这些杂念,神秘地凑近萧无极道:“这个问题,你可以等到时候问问母后。”
太后的寝宫内。
林婉儿侧身坐在一旁,恰到好处地将身上的脚印朝外,让人一进门就看得一清二楚,更不用说本来就眼睛尖的下人们。
下人们都在议论纷纷,大部分的人都在幸灾乐祸,新来的皇后娘娘怕是躲不过这一劫了。
林婉儿岂会听不到这些言论,她虽然低着头一副乖巧的模样,嘴角却在抑制不住地上扬。她就是要让宫里所有的人看清,今后这个宫里是她林婉儿说了算的!
时间每过去一秒,太后的脸色便铁青一分,等天云溪来到太后面前时,太后已经就差没把手里的茶杯直接丢到她脸上去了。
再看到天云溪身旁的萧无极时,太后忍不住怒极反笑道:“好,好,真不愧是皇后娘娘,现如今已经学会找帮手了。”
天云溪不答话,静静地跪在地上一句话也不说。她虽然足够伶牙俐齿,但还不至于在这个时候落人话柄。
太后一连奚落了几句,见天云溪都不答话,顿时有了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于是板起脸来不再逞口舌之快,责问道:“哀家罚你禁足五天,你是没把哀家的话当回事吗?”
“太后娘娘说的是,儿媳这就回去。”天云溪仿佛没听懂太后的质问一般,起身就要走。
“天云溪!”天后怒喝道,“你没听到我的问话是不是?”
“儿媳听到了,”天云溪乖巧地答道:“儿媳此时本应该在自己的寝宫的,得母后传召才来这里,既然母后提起禁足的事情,儿媳只好回去了。”
太后冷笑一声,她处在这宫中多年,岂能看不出来天云溪是在转移话题,要是这个时候着了她的道,这么多年可就白混了!
“可真是伶牙俐齿,那我问你,婉儿衣服上的脚印是怎么回事?”
“回太后的话,是儿媳弄的。”天云溪承认得倒是非常痛快。
不过承认了之后就没有下文了,太后等了半天解释,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之后呢?”太后怒道,“你不该给个解释吗?”
天云溪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道:“儿媳为皇后,而淑贵妃只是一介贵妃,按照宫规,本宫有权利管教淑贵妃。”
林婉儿一听脸色就变了,一个皇后,一个贵妃,这本来就是她心里的一根刺,而天云溪竟然敢把这件事情摆到明面上来说!
“不知婉儿做错了什么!”林婉儿的声音带上了哭腔,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说出来的话倒是丝毫不乱,“管教也应该有个理由啊,还请姐姐明言。”
天云溪嘴角微微一挑,她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现在的太后和林婉儿注意力都在她天云溪身为皇后仗势欺人上面,一个跋扈皇后的罪名,可比藐视太后和魅惑皇上轻多了。
“罪名一,见到本宫从不行礼,是不敬。”
“罪名二,在本宫禁足期间恶意指使御膳房克扣伙食,是滥用权力。”
“你不认罪?”天云溪反问一声,蓦地拔高了音量,冷冽的目光直直地看向她,有那么一瞬间林婉儿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
这个天云溪……!
太后显然不知道她伙食被克扣的事情,不过也只是意外了一下便心安理得了下来。对于天云溪受了什么委屈,她是不怎么关心的。
但那一个意外的神情让林婉儿非常不安,她感到自己的面具正在被天云溪缓缓揭起:“姐姐不要胡说!婉儿……婉儿怎么会克扣你的伙食呢!一定是有人陷害婉儿,请皇后姐姐明查!”
“这话我就不懂了,”天云溪奇道,“宫里没有别的妃子,有资格吩咐御膳房的人怕是只有妹妹了,还是说,妹妹指的是母后?”
说着又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如果是母后的话,儿媳确实是没有资格教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