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对于天云溪这次的动静也抱有了高度的重视,当然,这里面林婉儿添油加醋的形容占了一大半的功劳,再联合天家一直以来功高盖主还目中无人的态度,太后绝对有理由相信天云溪一家图谋不轨。
奈何现在没有证据,太后连忙派人盯死了锦绣宫。
不过,现在的锦绣宫已经今非昔比了。
天云溪在自己的卧室里听着外面残响他们传来的报告,说自己被监视了,当听他们甚至连监视的地点都说的明明白白的时候,天云溪无比庆幸自己这支侍卫队组建的早。
当然,也不排除因为自己组建了侍卫队所以才被监视这种可能性。
“监视就监视吧,出门在外谨言慎行就是了。”天云溪不在乎地吩咐。
不是她警惕性低,是她真的没觉得监视她会出什么岔子,她本来也没有想做什么通敌叛国的事情,也没想过和天家联手争夺皇位,真要是监视她反倒省的她自证清白了。
至于对面会不会做什么暗杀她的事情,她天云溪现在因为有了侍卫队所以现在无比膨胀,甚至巴不得对面派过来点什么人,没准还能从身上扒下点珠宝什么的,拿去换点钱能让她早日把秦楼开起来。
对,现在天云溪的眼里还是钱比较重要。
算来算去今天是容胤上药一周的日子了,这次有人监视,他怕是得费一番心思才能进来了。
本来就是受伤,要想出来又得费一番的心思了
天云溪毫无同情心地想着,让他自己头疼吧。
看着太阳有落山的意思了,天云溪再一次遣散了所有的下人,令她感到欣慰的是,这些下人都很聪明,没有一个人会询问为什么,即使是话最多的夏瑶也不。
天云溪也独自的清静了一会。
这次天云溪把卧室空了很大一块空间,甚至还把遣散下人的时间提前了,就是为了容胤做准备的。
虽然容胤这个人又毒舌又八卦又阴晴不定杀气又重,但她身为一个医生还是会对自己的病人负责到底的。
当天边的最后一抹斜阳落下,容胤准时地出现在了天云溪的卧室里,一边还轻巧地抱怨着:“被监视了?弄得我费了一番功夫。”
“还行吧,身正不怕影子斜。”天云溪坦然地回答道:“准备好了吗?”
“你说呢?”容胤从怀里掏出药包丢给天云溪,声音不似平常时候的轻松,却非常坚韧。
天云溪看了他一眼,也不再废话,掏出准备好的刀,拉过人的胳膊,解开上面的白布,见白布下面的伤口还未痊愈,便知道这段时间容胤一直没有中断过上药,这份无言的信任让天云溪很是感动。
于是她沿着之前的伤口,再次用刀尖挑开,刚愈合不久的伤口经这么一折腾不但会更疼,甚至还会增加感染的几率。
天云溪当然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早就在旁边备好了酒精,用白布蘸满后轻轻擦拭着伤口。
容胤全程静默地看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血蔓藤发作时的折磨让他如今对疼痛已经没有多少敏感度了,这种程度的刺激顶多让他有点感觉罢了。
天云溪处理了伤口,又将药粉细细地洒入伤口,一面观察着容胤的反应。
药粉洒在树杈形的伤口处一个分枝时,容胤的额头上已经出现了些许细密的汗珠。
第二个分枝洒满药粉时,容胤浑身已经开始了颤抖,天云溪怎么握他的胳膊都握不住,差一点没有办法继续上药。
她有些不忍地问道:“很疼吗?”
容胤想开口,一开口却又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使劲的压住了自己生理上面的疼痛,反复呼吸了几次后才勉强咬牙开口道:“不碍事。”
嘴硬。身为医生,天云溪对病人的身体是最熟悉的,已经这个反应了多半是撑不住的。但是碍于他的面子。于是她也不戳穿,把准备好的白布裁下来一大块团成球,不由说分地塞进了容胤的嘴里。
容胤噫呜呜噫了半天,天云溪都只笑笑没有把布团拿下来的打算。
被这么一转移注意力,容胤反倒平静了许多,天云溪趁机将药粉洒进了树杈的主干部分。
然而这次并没有前两次顺利,药粉刚洒了一半进去,容胤的身体立刻就起了应激反应,浑身青筋暴起,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看的出来容胤在用强大的意志力克制着自己。
但颤抖的胳膊是没有办法冷静下来的,天云溪只得中断上药,给容胤一点反应时间,待他平静下来,便把另一半药粉洒了进去。
和刚刚强烈的反应相反,容胤这次的反应很平静,平静到天云溪以为自己是不是估计错了药效。
不一会,容胤浑身青色的血管逐渐染上了紫色,他浑身颤抖着,嘴唇也染上了紫色,张合了几次想要发出声音都因为嘴里塞着布团没能如愿,只能蜷缩在地上,甚至连一个手势都比不出来。
看来异变开始了。天云溪的表情愈发严肃了起来,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刚刚容胤不是不疼,而是因为疼痛在一瞬间带走了他全部的反应能力,待到药效完全发挥,血管开始异变的时候由于开始了第二次刺激,才让他继续有反应的。
这种情况下天云溪什么都做不了,她只能静静地看着血管变紫的路线,确认走的是她预想的道路后便松了口气。
而容胤的情况却不容乐观,这个药就像是让他血蔓藤提前发作了一般,虽然他没有实际流血,可那种疼痛感是真真实实存在的,甚至比发作时还多了点什么。
痒!
压制不住的痒!
容胤的神智已经被疼痛占据,开始的时候没有感觉的到,等他思考出这种感觉的形容用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
天云溪见状摇了摇头,这种异变的副作用太大了,就算容胤能够挺下来,也接受不了后面更大的副作用。
现下,天云溪对于接下来的事更加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