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室坐着的两个人正是他的老同学张兴星和他的秘书余丽丽。曾经在隆江县城的茶楼见过,那时他对这位浓妆艳抹,声音娇滴滴的女秘书非常地反感,这种反感不知道是来自对张兴星的羡慕,还是看不惯她的时髦穿着,对她没有什么好感。更奇怪的是,她居然还出现在他的梦里过,真是无奇不有。
两人见他进来,立马起身,也哈哈大笑着说:“老潘,多日不见,你的美名传遍了十里八乡哟,我是来向你取经的。”
“你这大专家、大教授,我请还请不动,今天却找上门来了,一定要给我们讲几课。”
“这有何问题呢!只要你一句话,定当全力效劳。”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
“潘总,自从上次见面一别后,我们张总时常念叨想念着你,今天是特意来拜访您的。听说您事业做得非常成功,也是向您表示祝贺的!”她顺手递上一个长约两米,包装精美的长条盒子。
还是那娇滴滴地声音,但这次他并不反感,反而听着挺悦耳。潘文君转过头,双手接过递上的盒子,说:“我如果没有记错,你叫余丽丽,还是那样的美丽动人,说的话更是动听,送上的这个嘛……肯定是好东西。”
“谢谢潘总的夸奖!这是张总特意从名家手里为您求的一副画,价值嘛……应该不菲,还望您笑纳。”她边说边用眼瞟张兴星。
张兴星面带笑容,稍显得意地说:“再好的东西只有送给有价值的人才能体现出它的价值,否则就是一堆废品。老同学,打开来欣赏一下吧!”
潘文君听他这样说,饶有兴致地打开盒子,取出画展开。只见画上几株荷花花瓣呈红色,开得粉嫩艳丽,待开的花蕾饱满硕大,碧绿的如大玉盘似的何叶下九条可爱的红锦鲤在水中嬉闹,姿态各异,栩栩如生,仿佛就像在水里游一般。
潘文君看着画不断地咂嘴,说:“好画,真是好画,漂亮!”
余丽丽在旁边犹如导游般解说:“这画叫《年年有余》,寓意连年有余,长长久久。红色的锦鲤有旺运旺财之说,也象征潘总的事业红红火火。”
潘文君听到她这样说,心里美滋滋的,脸上更是笑开了花,嘴里连续地说:“谢谢!
他小心翼翼地收起画,叫来接待员,吩咐她把画拿到他办公室橱柜里放好,等忙完了会亲自把它挂上。
三人回到沙发上坐下,潘文君这才仔细的打量着二人。他见张兴星依然是一身学者打扮,不过较之前多了一绺胡须,更显学问渊博;余丽丽与之前见面没有什么变化,同样是一身性感的衣服,一头卷发,浓妆艳抹,嘴唇照样涂得绯红。不过变化最大的是两人的神态和说话,张兴星虽然努力的想表现得更自然点,但他仍显得有点拘谨,不过他出了名的脸皮厚遮住了一切的不和谐;余丽丽侧着身坐在沙发边沿,腰杆挺得笔直,满脸微笑地看着潘文君,那眼神里流露出无限的媚态。他想起在隆江县城见面时的情景,内心不由发出了一声叹息:人啊!就是这么现实。
“自从上次在隆江县一别,很想来看望你,可是我一直在运营一个项目,所以没有抽开身。前段时间遇到我表侄,听他讲你现在发展非常好,所以专程来拜望老同学。”张兴星向前倾着身子说。
“你表侄是谁?怎么会认识我?”潘文君一脸疑惑地问。
“所以这就叫缘分嘛。张总侄子一直在我们面前谈起你,对你是无比的敬仰哦!他对我们说,原本你们是一同出来创业的,只是一时没有把握住机会,现在后悔得直抽自已嘴巴!”余丽丽边说边用手在空中比划,表情之丰富可以与演员相媲美。
潘文君一直在努力想他们的侄子是谁,可始终想不出来,也没有听说过,只好把目光转向张兴星。
“张磊,我大哥家的孩子,不争气的东西!”张兴星一脸气氛地说。但他说的时候却在有意地观察潘文君表情。
“哦,他呀!怎么一直没听说过是你侄子?他是个非常优秀的人,在晓锋电商公司发展得不错嘛。我们原来是打算一同创业,但人各人志,出来做事毕竟风险大。”潘文君像如释重负一样,向后倒在沙发上靠着。
“我也是前段时间去参加大哥的生日,无意间聊到你,不然我也不知道你现在做得这么好。哎!他要是和你一同做,现在多好啊,都成大老板了。”张兴星叹息着说。
潘文君突然心里有一种冲动,也有一个大胆地决定,他豪迈地说:“老同学,既然他是你侄子,我们关系也不错,只要他不嫌弃,我随时恭候他来公司。待遇嘛……可以考虑给他股分,他从某种方面说也算我们的创始人之一。”
“小余,见没有,什么是大气,什么是格局!知道老同学为什么能够做得这么成功了吧,像他这样的企业家,一定会聚集更多的人才在身边。我敢大胆地预测,他未来一定会成为一位伟大的企业家!”张兴星说得是那样的铿锵有力。
“我也接触不少的大老板,像潘总这样豪迈有想法的人很少见!”余丽丽附和着说。
“两位抬举了,他也是我兄弟嘛。”潘文君话虽然这样说,但心里很受用。
“哈哈……那我们不是串辈了?你们既然是兄弟,你是不是应该叫我叔叔?”张兴星大笑着说。
余丽丽在旁边用手捂着嘴巴笑得前仰后合,说:“你要有这么优秀的一个侄子就好了哦!各叫各嘛,互不影响。”
“对,各叫各不影响!”潘文君也笑着说。
潘文君自从见到老同学的那一刻,其实心里还一直在想上次见面他所说的那个项目怎么样了,但又不知道如何启齿问这事。关于商业上的事,如果对方不说,即使问了也无济于事。但他又按耐不住好奇,总想问个明白。他无意地问:“刚才你说在忙项目,什么项目这么忙?”
张兴星见问,想了一下,说:“也没什么,就是一个扶贫工程。”
“扶贫项目?这个你也能拿到?”潘文君对眼前这位老同学充满了好奇,
“我们张总认识不少退休老干部,虽然他们现在退下来了,但资源关系仍然还在,很多现任的大领导都是他们一手提拔起来的,所以平时有点什么小项目只要打个招呼就能拿到……”
“小余,你知道什么,别在那里瞎说!”张兴星突然打断余丽丽的话,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然后扭过头对潘文君说:“你别听她胡咧咧,女人说话就是没有分寸,我只是做点小项目。”
潘文君听他这样说,感觉这老同学在赚钱上挺小心,生怕谁抢了他生意。上次见面也是这样欲言又止,这次又来这一套,他双手抱在胸前,揶揄地说:“老同学挺小心嘛,还怕我抢你生意?你可没把我当兄弟啊,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在你饭碗里面夺食。”
“老同学,你误会了,我从来没那么想,只是这个事还没有落实好。你知道我的性格,不打无准备之仗,如果真有眉目了,一定会第一个找你。到那时我还怕你不支持我呢!”
潘文君有时从心里还是比较佩服这个老同学,也许正是因为他的这份小心处事,才在这么多年没有翻船。也证明这小子没有说假话,他想:既然你不急着说,那我也跟你耗着,等你什么时候给我说实话了,我就接受张磊回来。想到此,他说:“我可没那能力参加你的项目,你想给我说,我就听听;不想说,我也不问你。对了,你回去跟你侄子说吧,要还看得起我们就来上班。”
张兴星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地喜悦,他觉得今天谈话应该到此结束了,这个时候结束恰到好处。他相信给潘文君投下的诱饵会让他寝食不安,时时想起。他朝余丽丽递了一个眼色。
她见此,马上看了看手上的表,说:“张总,时间来不及了,预约的项目洽谈会快开始了,我们走吧!”
张兴星立马站起身,握着潘文君的手说:“老同学,时间安排紧,没办法继续陪你,这次我们就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