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大人……您这是哪的话,民女怎么敢啊……”初月说着话哆嗦了一下。诏狱是哪啊,虽然家乡远在扬州,但诏狱的名字还是如雷贯耳,进了的人诏狱还想有好吗?
为什么这个事情的走向跟自己想的不一样啊,初月简直欲哭无泪,明明打算好的在青楼勾搭一个有钱有势的公子哥把自己赎回去,这样她才好进行下一步计划的啊。这怎么,公子哥没见着,倒是碰上了这么位爷。当初自己真的就不该救他,好心救了他还跑到青楼来坏自己好事……
不行啊!我不能在他手上断送大好前程啊!初月在心里呐喊着,却还是不想做乖,眼神闪烁了一下:“是我做童养媳的时候……”
“说实话!”萧大人的气场愈发冷了,说出的话里仿佛都淬着冰碴。
这会初月彻底老实了:“是一位游历四方的老前辈教我的。”心里还在不停地犯着嘀咕,这人干嘛啊,从哪学的琵琶都要管,官这么大了事儿还不够多?
“老前辈?”萧奕看起来对这位老前辈很感兴趣,语气缓和了几分,“姓什么?”
初月有些不耐烦了:“姓什么……”抬头对上萧奕有些狠厉的眼,“呃……他老人家不想让人知道,民女实在是不方便说。”
“不想让人知道?”萧奕勾唇,意味不明,“还真是,他的作风。”
看了眼有些不知所措的初月,不屑地招了下手,就有一个人不知从哪闪了出来,手上拿着一个青色的小包袱,扔在了初月面前。
“你的东西,收好了。”萧奕冷冷地吐出几个字。
“大人?”这是她托那家店小二保管的包袱,怎么跑到这来了,伸手扒开包袱,里面的银子、首饰等等一个没少,“大人这是……何意啊?”初月右眼皮开始突突直跳,完了,这萧大人不会真是自己命中灾星吧。
“这么多银子,银票,还有首饰,你的穷人家跟我们京城的穷人家,是否不太一样?”语气虽然冷淡,却仍旧压不住那骇人的气氛。
“这……”初月实在是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不怕死地追问了一句,“大人如何得知的?”
“如果京城中来了可疑的人锦衣卫都不知道的话,那我这俸禄也就不用拿了。”
初月愣在那里,心里乱极了,她已经不知该如何是好。京城中人才辈出这一点,她确实是从未想过。
“我不管你是来干什么的,但我还是劝你收收你的歪心思。就你这点雕虫小技……若是再被我发现,我保证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丢下这一句话,萧奕头也不回的走了。
腿下一软,初月仿佛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软绵绵地坐在地上,难道她这趟就这么白来了吗。初月突然觉得自己傻得可怜,究竟是凭什么认为,这京城是想来就来的地方……
文初月,你这就要放弃了吗。
自那日起初月的眉头就再也没展开过,可以说是食不下咽寝不安席,见人也总是一副忧愁的模样,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去,这可把已经成为好姐妹的紫叶急坏了,但不知她心结在何处,也是无计可施。老鸨将她叫去谈了几次,问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干瞪眼却帮不上忙。
所有人都说月儿姑娘害病了,是心病,还极有可能是相思病——对那天那位公子的相思病。只有初月自己知道,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以她的智商,不难想出那位萧奕大人既然已经对她起了疑心,那一定会派人暗中调查她观察她。不如将计就计,演给他看:我文初月,放弃了,从此就是良民,你也不用防着我了。
当萧奕得到她病了的消息时看起来并不意外:“看好了她,最好弄清她究竟想干什么。演的,倒还真好啊。”最后几个字,已经变得轻不可闻。
“萧大人,那两人嘴挺硬,死活不说。”一名锦衣卫来报。
“不说?有什么话是在诏狱说不了的。走。”萧大人顺手抄起了佩剑,向门外走去。
阴暗,湿冷,受了潮的霉味混着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铁链相碰的叮咣声时有时无,濒死的呻吟和哀嚎声不知从何处传来,像是从这条走廊的尽头,又像是从身边的牢房。地狱也不过如此吧。
萧大人毫不在意地从一扇扇牢门前走过,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也是,这诏狱本就是他的地盘,他定然早已习惯,又何来畏惧一说呢。
七拐八弯地来到地牢,这里略显空旷,各类刑具应有尽有,正如坊间传言说的,只有犯人想不到,没有诏狱做不到。萧大人随意地坐在椅子上,左腿搭上右腿,一言不发地盯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
“大人,”押着两名犯人的锦衣卫开口说道,“都用过了,他们就是不说。”
萧大人不紧不慢地站起,背着手环视四周,慢慢踱着步子,走到一个犯人身边,颇有玩味的意思:“不说。”突然猛地低头直视着那人的双眼,“如果没了皮……”
那人眼中的恐惧再也藏不住了,却终是死死咬着牙,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你不信啊。”萧奕正把玩着刀,干脆利落地一下插进此人腿骨中,只听见一声哀嚎,腿上还插着刀的人瞬间昏了过去。
萧奕眼中的轻蔑意味越来越深,将刀从人腿里拔了出来,强烈的疼痛感刺激的犯人又醒了过来,声音听上去虚弱至极:“我什么,什么都不知道,打我,也没用。”
“是么,”萧奕盯着他冷笑,右手食指轻轻动了一下。
“是。”手下们应着,真的动手开始扒人皮。
那人确实是没想到萧奕真的会来这一招,眼中的恨意越来越深,口中的叫骂声断断续续:“萧奕,你别太嚣张,你不会,不会有好下场……”慢慢的,喊叫变成了惨叫,再后来,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半个时辰后,看着被钉在木板上的不知名的一坨血肉模糊的人形物体只剩神经还在抽动,鲜血顺着木板滴滴掉落,另外一人吓得脸都白了,跪在地上:“大人,我什么都说,求求您让我好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