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什么?”萧奕拍拍衣角,若无其事地问道。
“啊?什么?”初月愣住了,“我,我看到了什么?哦哦,大人您真帅。”
萧奕嘴角微微上扬:“不是说这个。”
“那是?”
“张大人是如何同意你做捕快的?”萧奕有些难以置信。
“大概是觉得我会打架。”初月一脸的愧疚,“所以大人,我该看到什么?”
萧奕着实不想理她:“这些人都是光影,是通过铜镜反下来的光,光能照到你身上也不奇怪。”
“可是……铜镜在哪呢?”初月还是不太理解。
萧奕耐着性子解释道:“如此逼真的人像,定是需要千万块铜镜来组合,方才我在上面,看到了些许细碎的光点。”
“所以大人您的意思是,上面的铜镜制造了下面这些人像?”
“正是,方才我在上面挡住了些光,就有些人影变得虚无。”
“可是声音又从哪来呢?”
“这……”萧奕也给不出答案,思索片刻道,“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走在前面的初月突然惊呼出声:“咦?我记得这里是有一个门的!难道是我记错了?”
萧奕回过身,反复打量着此处:“别找了,你没记错。”
“那……门呢?”初月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还不待萧奕做出回答,只听轰的一声巨响,身后光亮突然消失,吵闹的人声戛然而止。
初月吓了一跳,抱着头迅速蹲下:“啊——”
半晌,却不见其它任何动静,初月犹豫着把头抬了起来。
“大,大人?”初月一惊,“大人?”
无人回答,空荡荡的屋子里只能听到初月叫喊的回声。
初月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自己的心神,缓缓站起,再次试探着叫了一声。
“大人?”
仍然没有回答。
这是哪啊……初月有点害怕。因着黑漆漆的屋子里什么也看不清,初月熟练地从身后摸出了自己的火折子。
方一点燃,一阵凉风自耳后刮过,火折子瞬间熄灭。
初月一惊,低声喝道:“什么人?”
房中仍是一片寂静。
难道是自己出现幻觉了?初月有些疑惑,再次尝试着点燃火折子。
果不其然,又被那一阵风刮灭了。
“这世界上根本没有鬼。”萧奕的话在初月耳畔响起,竟有安抚之效。初月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仔细寻找着破解之法。
“大人方才说,门就在这里。”初月自言自语道,“那么门应当是藏起来了,这里,一定有什么机关之类……”
初月一边研究着,一边摸着黑将手伸向了墙壁,想从中寻出一些关键所在。
“啊。”初月惊呼出声,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她手所触之处,触感竟是湿滑黏腻,柔软至极,隐约还有温热之感。
“这,这是什么!?”
……
……
萧奕慢慢从地上爬起,晃神了片刻,灵台才逐渐恢复了清明,自己方才,似乎是晕了过去。
前方有道光,光的一侧隐约有个人影。
“谁?”
“一天不见,你就不认得我了?”这声音仿佛能媚到人骨子里,偏偏萧奕皱了皱眉。
“是你?”
“看来小官人还没忘了我。”来人正是青姨,正一步一步地拧到萧奕眼前。
萧奕没有慌乱,沉声道:“初月呢,你想做什么?”
“我?”青姨咯咯一笑,“我想与你聊一聊。”
“聊一聊?”萧奕冷笑,“有什么是需要逼着人聊的吗?”
“小官人别急呀。”青姨慢慢转过身,背对着萧奕,“你不先听我把话说完吗?”
“好啊,那我倒要听听,你想聊什么。”
“小官人,我猜,你父亲是叫——纪纲吧?”
“是,又如何?”
“咦?”青姨缓缓挪动着步子,绣花鞋在木地板上叩出了清脆的声响,“你不好奇我怎么知道的吗?”
“纪大人是当今锦衣卫指挥使,你知道也不奇怪。”萧奕不屑道。
“好吧,”青姨语气略显低沉,“你不认得我,但我可认得你。”
萧奕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怨念颇重:“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谁不重要,”青姨答道,“重要的是你是谁。”
“我是谁还不需要你来告诉我。”萧奕微恼。
“我不告诉你你能知道么?”青姨语气放缓,“你,是我儿子的弟弟。”
萧奕微顿,诧异了一瞬:“你没死?”
看着萧奕眼中微微的震惊,青姨得意地笑了,笑得肆意。
“怎么,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死?是那老东西告诉你的?我怎么会死呢?我还没见到我那可怜价的乖儿子,我还没见到你和你那不要脸的娘死,”青姨的声音戛然而止,复又用恶毒的语气重复了一遍,“我怎么会死。”
萧奕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又马上恢复了平静:“初月在哪呢?”
“初月?”青姨漫不经心地回答,“你的那个小夫人么?她啊——”
萧奕彻底慌了:“她在哪!”
“瞧瞧,瞧瞧,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青姨笑笑,“她还活着,不过——一会就不知道了。”
“你想怎么样?”
“我?”青姨的表情愈发可怖,幽幽打了个响指,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块巨石移开,露出一块巨大的冰块。
怪不得此地如此寒冷,原来是个冰窖。萧奕思量着。
“想什么呢官人,你不是要看你的小夫人么?”
青姨的声音打断了萧奕的思路,萧奕凝神细看,在厚厚的冰块后面果然现出了初月的身影。
“初月!”虽然看不清,但是萧奕知道初月此时应该很害怕,身体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坐在地上,“你把她怎么样了?”
青姨满不在乎:“几条蛇而已,就是好久没吃过东西了……”
“方怡青!”
方怡青是青姨的大名,萧奕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许是很久没有人唤过青姨的大名了,她明显地愣了一下,旋即又笑了出来:“你那么生气干什么?又不是我让她去那的,我这个楼吧,好虽好,就是偶尔会不听使唤。她被转到那里,是她的命;你落到我手里,这是你的命。”
“命?”萧奕冷笑,杀意陡生,“我的命是我自己的,何时轮到过别人来管?”
“可是你就算是是把我杀了,你也救不出你的小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