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个垃圾却被关在门外很不幸,但第二天是周末又无比幸运。否则苏白月无法想象自己穿着家居服,在连文胸都没穿的状况下,还要发愁怎么去学校上课。可能要有史以来第一次请假缺课,可是她连手机都没有,难道一大早要用江亦然的手机打过去喊清清帮她请假?那这事要彻底说不清楚了,她可能会疯……
早上也没去跑步,苏白月洗漱完穿着厚厚的家居服晃到餐桌边:“咦?木房子呢?”
江亦然故作轻松地把早餐放上桌:“今天不是要在这里吃饭吗?到时候位置不够碰坏了,我把它收起来了。”说着左手往她面前一伸。
她很自然地从他手上褪下皮筋,扎了扎头发,然后往餐桌前一坐。一边吃早点,一边看着取而代之放在桌上的一罐子幸运星:“江亦然,你还叠星星?没发现你这么少女心。还是说这是哪个喜欢你的姑娘送的?”
他坐在对面笑得开怀:“你打开看看。”
嗯?这不是玻璃罐吗?这样看不就行了?难不成还有什么机关?
她拿着罐子翻过来倒过去也没看见里面有藏东西,正疑惑着,看见江亦然挑着眉毛跟她示意:“打开啊。”
她拧开盖子,先翻过来看看盖子内侧:难不成这里有那姑娘的名字?
他一下子笑开了:“你打开星星看看。”
她随手拿起一颗,拆开来:“今天食堂的土豆牛腩太好吃了,我形容不出的美味,要是你能在尝一口就好了。07.06.20”
她有些纳闷,又拆开一颗:“今天去了一条陌生的街,路边的木棉花开了,周围行人匆匆,只有我抬着头细细观看,想着等下怎么跟你形容。10.02.13”
她突然明白过来,心跳加速呼吸有些急促,她捏着纸条,抬起头看他:“这是,这是……”
他一只手撑着脑袋,看着苏白月,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这是我的记事本。”
他脑袋凑上前来,从罐子里掏出一个星星,展开:“黄翰他们暑假从法国研学回来,直喊着人好少东西好难吃可口可乐都找不到一瓶。他们太没劲了,以后咱两去,我们自己去感受。09.09.02”
他们两个凑在一起看纸条上的字,江亦然偏过头看她,他们离得很近,她的眼睫毛根根分明,像小扇子一样忽闪忽闪,她的眼睛水汪汪。
他摇摇罐子:“苏白月,我们以后一起吧!一起去经历这些,一颗星星一颗星星地去完成。”……最后集成满天星海。
一起吃一碗美味的土豆牛腩。一起站在街角抬头看盛开的木棉花,像两个伫立着的傻子。一起去法国,走遍每一块地方,看看是不是真的人很少,吃遍每一处美食,看看是不是真的很难吃,搜遍每一处小店,看看是不是真的找不到可口可乐……其实都无所谓,哪怕只是站着吹风,只要是我们两个人并肩一起,都是浩瀚星辰。
她眼带笑意,点点头:“好。”
他深深地望向她的眼底:“苏白月,我们两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好朋友就是要这样……”
她笑着跟着喊了出来:“永远黏在一起!”
江亦然咧开嘴笑了:苏白月,你承诺了我的,你要记得你的承诺,你永远,都不能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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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白月一早上都笑容灿烂,乐此不疲地拆着星星,有时候拆到好玩的,毫不留情地扬到江亦然面前去嘲笑他。
江亦然一边跟着她打打闹闹,一边想着:苏白月,你果真还是跟我在一起最开心,我绝对不会放你跟别人走!天王老子来了都不放手,他们都给不了你幸福。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苏白月看着发愣的江亦然,晃晃手:“干嘛,被我笑话得神不守舍了?来,我来给你收收惊,回来~回来~”说着两只小手在他面前一收一张。
他一拍她的手:“别闹,我在想下个月就放寒假了。大年三十那天你还是要回梧州吗?”
她点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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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实真的很闹不懂她爸,以前她在梧州市她爸其实也不待见她,一年也见不上几次面。她高中毕业后离开梧州来到滨江,压根就没想过再回去。
可大一那年,大年三十当天,一大早她就接到一个电话,声音低沉:“人为什么没在梧州?”
她愣了愣:“爸爸……?”
“你怎么没回来?”
她支吾着:“我……学校里有事忙。”
“大过年能忙什么?能比我还忙?”
她默不作声。
“我叫人给你买了飞机票,机票信息现在应该发到你手机上了。或者你不喜欢坐飞机,我叫黄司机去接你。”
“不用不用。”苏白月紧张道,“我这就去收拾行李。”
那年的大年三十,他们围坐在一起吃了年夜饭。第二天初一,他们一家三口去依依的姥姥姥爷家拜年,她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大别墅里说不出是自在,还是不自在。
她试探性地发了条消息给黄叔,探出了口风:她可以回滨江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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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亦然说道:“今年我和你一起回去,再一起回来。到时候我去买火车票。”
她奇怪道:“过年你不要回家吗?”
他大拇指一比划:“我的家在这里”。
“你知道我说的是沽州市。”她有些心疼,“不是说这些年过得很好吗?他们对你不好吗?”
他笑笑:“有时候不假装亲昵也是一种好。这种程度上来说,我们真的相处得很好,很自在。别人一大家子生活得好好的,突然来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方亲戚送来一个正值叛逆期的半大小伙子,换做是你,你也闹心。”
他接着说:“其实外婆真的给我安排得很好。张姨他们也知道我不会留在沽州,高中毕业就会走。你也知道,说简单点,这五年就是一个交易,互相包容互相迁就,对彼此都没有要求,也都没有付出感情。今年我和你一起回去,顺便去老房子看看,上次张姨还在问房子拆迁的事。再去看看外婆,这些年我都没办法去梧州看看她。”
她握过他的手,点点头:“好,你和我一起,我和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