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丁简到!”
关门,转身,立正,丁简声音洪亮的吼了一声。
于是,厅内十几个人全部齐刷刷看向了他。
没人说话。
抽烟的掐了烟,玩手机的锁了屏。
一时间整间客厅显得异常压抑,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丁简立如标枪,目不斜视的看着坐在正中间的张京丰,心道,想通过心理来压我,谁先耐不住算谁输!
“你可以滚了!”足足二十分钟之后,张京丰开口让丁简滚。
“报告!请团长注意用语文明!”丁简不但没有听令,反而声音洪亮的怼了回去,呼来喝去的是几个意思,老子偏不如你愿。
丁简这话一出,众人刚刚放松的神情再次僵住了。
尤其是张京丰带来的那十几个兵,更是惊得目瞪口呆,心道连我们都不敢这么跟团长说话,这小子倒是胆儿肥啊!
“丁简!”歪在沙发上的何校文的酒劲儿被丁简这句话吓得退了不少,勉强直了身躯,摇了摇晕乎乎的脑袋,怒视着丁简道,“张团长让你走,你就走呗,哪来的这么多话,不会明天再说么?嗝!”说完打个酒嗝又歪了下去。
“hi~,你小子果然够狂!”张京丰敛去脸上的惊愕,绷着脸站起来,慢慢朝丁简走去。
“让我去吧,团长。”许晴以为团长要亲手收拾丁简,急忙站出来。
“你去做什么?”张京丰瞪许晴一眼。
“呃……”许晴一脸茫然,回头看着站在身边的慕容海棠,“团长他……”
“笨蛋,团长是想招兵了。”慕容海棠低声道。
“啊?”许晴讶异的微张着嘴。
丁简立正的身躯稳如磐石,眼睛一直落在慢慢走过来的张京丰脸上。
张京丰默默的围着丁简转了一圈。
“跟我去部队怎样?”张京丰站在丁简面前问。
“不去!”丁简拒绝。
“每个公民都有服兵役的义务,你为何拒绝?”张京丰问道。
“因为你带不好部队!”丁简道。
“胡说八道!”许晴怒气冲冲的走过来,怒视着丁简,“马上向团长道歉!”
“张团长,你看,这就是你带的兵,一点纪律性没有。”丁简看着张京丰道。
“团长!我……”许晴脸色煞白的看着张京丰,想辩解却不知道该如何说。
“退下!”张京丰不满的喝叱许晴。
“是!”许晴一个立正向后转,走开了。
“你说的没错!”张京丰收起身上的威严,“回去后我一定会狠抓队伍的纪律性和品德教育。”
“谢谢你给我的提醒!”张京丰正儿八经的向丁简行了个军礼。
丁简不亢不卑的以军礼回敬。
“回去吧!”张京丰挥挥手。
“是!”丁简向后转,开门离开。
“这小子不简单。”张京丰对徐可安道,“身上这股钢铁气质可不是几次军训就能铸就的。”
“是啊!不说其他,光是身上这股沉稳劲就不是一年两年能温养出来,他才17岁啊。”徐可安感概。
“这种人如果不是出身军人世家,就是身边有高人。”张京丰道,“老徐你打个电话,让上面查查,大家散了,休息去吧。”
丁简一路哼着歌回了寝室。
“那些当兵的没为难你吧?”李子健关心的问丁简。
“这伙当兵的还真是不讲理,明明是他们挑起的事儿,却偏要找受害人的麻烦。”张子玉愤愤不平。
“一句话,还是欠揍!”王岗挥舞着拳头。
“你们放心,他们没把握怎么样,就是站了二十几分钟。”丁简道。
“对了,你的热搜被屏蔽了。”李子健补充道。
“无所谓了。”丁简拿起茶杯喝了口水,掏出衣服口袋的东西放到桌子上,从床上抓起换洗衣服进了盥洗间,胸怀丘壑何惧泰山!
“子真他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张子玉道。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王岗道。
“其实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只要军训一过,大家就会慢慢淡忘此事。”李子健道。
“事情的影响力会淡,但子真他人很难淡出一些人的视线。”王岗道。
“你说的是武术界和军方吧,那又如何呢,子真可以拒绝的。”李子健道。
“只怕到时身不由己啊!”王岗苦笑道,“从子真显出实力那一刻起,他的半只脚已经踏进江湖。”
“睡吧,别为我担心这些有的没的了。”丁简擦着头发从盥洗间出来,“明天就正式军训了,你们可别给我盯着两只熊猫眼参加。”
靠在床头,丁简拿起手机,发现竟然关机了,找来充电器充上电,开机一连串的来电和信息提醒,点开一查,信息全是三位室友和班里那些同学发来的关心,五六个来电提醒全是贺瑾如的,有那么多人关心,丁简心里暖暖的。
丁简在班委群发了个平安的表情,并用文字对同学们的关心表示关心,又单独给贺瑾如回了消息。
“你……真的没事?”消息一发,贺瑾如立刻秒回了条消息。
“我真的没事,别担心,睡吧!”丁简回消息安慰这个仅仅数面之缘就对他牵肠挂肚的善良女孩。
9月6日,魔都大学一年级学生军训动员大会在体育馆如期举行。
大会由市武装部副部长木荣光主持,学校党委副书记,军训团政委郭宗元等各部门领导与会。会议在昂扬的解放军进行曲中,在同学们洪亮的入伍宣誓声中步入高潮……
会议决定,成立一个军训团,团长由部队派来协助军训的上校团长张京丰担任,副团长李同春,政委是郭宗元。
午饭后,整装待发的军训团以连为单位被一辆辆巴士送往魔都市爱国教育基地。
天公不作美,军训团车队刚离开市郊,便下起了雨。
17号巴士内,同学们茫然看着窗外连绵秋雨中苍茫的田垄,心里那丝还没淡去的开学离开父母离开家的小忧愁,加上马上要到一个陌生地方军训的不安,使车里的气氛显得压抑又沉重。
丁简跟李子健交换了一个眼神,拿起一只蓝牙无线小喇叭,喂喂两声,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黄金错刀白玉装,
夜穿窗扉出光芒。
沙场烽火连胡月,
长空雁叫震晨霜!
同学们!我们马上就要体验息徒兰圃,沙场点兵,吹角连营的军旅生活啦。
同学们!我们都是刚刚步入大学的青葱少年,心中都还带着对父母、亲人的不舍,初次离家的乡愁,第一次独立生活的压力和不安。但是,既然我们带着努力的汗水和父母的殷殷期望来到了这里,我们就要勇敢地去面对各种困难!我们现在要的不是乡愁家念,怯弱不安,我们要的是,砥砺前行,坚毅豪迈!
同学们!拿出我们奋发的朝气,蓬勃的活力,军歌唱起来吧!
向前!向前!向前……预备,唱!”
向前!向前!向前!
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脚踏着祖国的大地,
背负着民族的希望,
……
嘹亮的军歌整齐响起,气势磅礴,昂扬激越的歌声穿透车窗响彻旷野……
随车教官慕容海棠朝丁简竖着大拇指,跟着大家一起唱。
“17班的组织的不错,可以先记个优。”坐在指挥车里的军训团团长张京丰转头对政委郭宗元道。
“现在就开始计分吗?”副驾的许晴回头道,“军训还没有开始啊!”
“从列队出发的那一刻,军训就已经开始了。”张京丰道。
“02班的也唱起了《军中绿花》。”担任军训团副团长的副校长李同春道。
“欧阳教官报告,发来一段音频。”参谋长徐可安点开音频,车里立刻响起了丁简那一段讲话。
“天不作美,刚才我正在想,如果我们的教官不懂得及时调节气氛的话,等到了基地之后,这些温室花朵一个个都会蔫头耷脑的,这样对接下来的训练会非常不利的。没想到,这小子倒是想到我们前面去了,而且是个腹有诗书的人才。”张京丰神情愉悦的说道,“这个音频保存好,到了基地之后,放给大家听听。”
“不愧是连续当了六年班级团支书的人,觉悟高,组织性强,心理建设能力强,不得不说,这一刻,我有点儿佩服他了。”许晴感概道。
“真的很难想象,一个乡下单亲母亲能培养出这么出色的孩子。”徐可安感概道。
呲嘎!
行驶的越野车突然停了下来。
“报告团长!前面道路泥泞,巴士无法通行。”安全员肖战跑过来报告。
“通知各连,全员下车步行前进。”张京丰果断下达命令。
“嗨!这天真的……”副团长李同春摇着头,“我担心有些同学会坚持不下去啊!”
“实在不行的上保障车。”徐可安道。
“同学们!刚刚接到上级通知,因为前面道路被雨水冲坏,导致巴士无法穿行,连长命令,全体下车步行前往目的地,请大家穿好雨衣,背好行囊,排队下车。”教官慕容海棠拿起一只小喇叭,大声传达命令。
丁简她们班隶属六连,下车列队之后,六连的三个班在连旗的指引下整齐有序的步行前进。
红旗招展!队列整齐!
班委成员分段走在队列里,丁简拿着小喇叭走在队伍后面。
雨下得很大,虽然雨衣有帽沿,但还是有雨水落到脸上,顺着下巴往下流。
脚上的鞋没走几步就湿透了,雨水在鞋子里纠缠,发出咕咕的声响。
路上时不时有人摔倒,掉队。
好在丁简他们班情况相对乐观,除了一位女生不小心摔倒,手擦破点皮,没一个人掉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