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行驶到最偏避的一段路时,丁简看到前面一辆洒水车打横停在了不宽的路面上,看样子似乎是生手司机遭遇了掉头难。
丁简将车刹停在路边。
此时,那辆一直吊在后面的黑色商务车加速追了上来,一个急停之后,从车里出来四人,两人拦在丁简车头,另外两个一人守住了副驾门,一人大步直奔驾驶位车门。
丁简不等对方的手碰到车门,便推开车门下了车。
“你们想做什么?”丁简盯着还维持着伸手强拉车门姿势的钱巴山问道。
“小子……”钱巴山眼冒凶光的盯着丁简,嘴角露着阴冷的笑意,“还记得巴哥我么?”
“…”丁简鄙夷的看着钱巴山,“你凭什么让我记得你?”
“装傻是吧?”钱巴山愤怒得脸上的横肉弹弹跳,“你他妈忘了西郊保税仓那档子事了吧。”
“你确定你们没有认错人?”丁简冷声道。
“你以为你化个妆就能瞒天过海?”钱巴山道。
“拿出证据来。”丁简点上根烟,冷洋洋的靠在车身上。
“证据?”钱巴山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哈哈哈哈……放心,到了地方,我会让你自己亲自拿出证据来证明你去过西郊的。”
“是么?”丁简优雅的喷出一串烟圈,“这话说得……我自己都好期待呢。”
“废话少说,请吧!”钱巴山压住想要往丁简脸上暴揍一拳的冲动,“若不是我们老板要见你,我现在就废了你,你小子居然敢阴我。”
“想见我,让你们老大亲自来。”丁简很不给面子的说道。
“嘿!有个性。”钱巴山被气笑了,一挥手指挥围拢过来的三人,“带走。”
然而不过三秒,自信的转身走向黑色商务车的钱巴山便听到身后响起三声惨叫,回首,钱巴山便看到三个手下已然倒在地上,生死未卜。
“你找死!”钱巴山勃然大怒,一声厉喝,旋身扑出,身如大鹏展翅,双拳如泰山压顶直捶丁简头顶百会穴。
丁简撇腿左闪一步半,然后进步抬右臂一拳轰出,正好打在了招式用老身子迟滞已有下坠之势的钱巴山右侧肾俞穴上。
“吘!”钱巴山一声闷哼,啪嗒一声跌扑在水泥路面上。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别来惹我!”丁简看也不看一眼瘫在马路上的钱巴山,留下话上车离开。
“你……你……哼……”钱巴山痛得脸色惨白,冷汗直流,想要爬起来,却感觉下半身根本不听指挥。
“好狠的小子。”几百米外的一辆小车里,一个西装男子放下手里的望远镜,心有余悸的自语了一声,启动车子扬尘而去。
东宏的人到底是找麻烦来了!
匀速行驶的车里,丁简眼底隐藏的一抹冷意闪烁了一下,实话说,他并不担心东宏的进一步报复,唯一担心的是他与东宏的冲突会影响到学业。
可,那又如何呢?
船到桥头自然直!
蓝牙提示来电,他按下接听。
“还不回家?”耳边是贺瑾如的声音,语气自然的像一位居家的妻子在催促晚归的丈夫。
“十分钟到家。”丁简些许沉重的心情愉悦起来,挂了电话一脚油门加速。
“王妈!我让你做的八仙汤好了吗?”挂了电话的贺瑾如问坐在一侧沙发上看电视的王妈。
“好了,正保温呢。”王妈笑着回话,大小姐对丁公子真是好。
“表姐!我能睡你隔壁房间么?”娜娜婷婷从楼梯下来的姚子珮偎到贺瑾如身边讨好的问道。
“不能!”贺瑾如转过脸,当她看到姚子珮身上的衣服时,脸立马黑了,下身隐约可见一条黑色蕾丝小内内……这,还要不要脸了?
“你就穿成这样下来?”贺瑾如觉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天这么热,再说这儿也没男人在。”姚子珮不以为然的撇撇嘴,“我在家也这么穿的。”
“你至少把文胸穿上啊!”贺瑾如两眼冒火,这不要脸的东西,一会儿丁简就回来,看见得多尴尬啊?
“睡觉穿这个会影响发育的。”姚子珮眼睛却瞄向贺瑾如胸部,“你看你都没我的大。”
“无耻!”贺瑾如啐一口姚子珮,起身往外走,“子真回来了,我去开门。“
“王妈!”姚子珮目光从贺瑾如背影收回,看着王妈问,“子真是谁?这么晚还来串门。”
“子真是大小姐的朋友,一直住在家里的。”王妈目光淡淡扫过姚子珮,“表小姐还是先回房间吧。”
“唔。”姚子珮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起身上楼,一个朋友,一个在贺府常住的朋友……而且贺爷爷还同意了……这得是多好的朋友啊!不行我得去看看,于是补补妆换了件还算规矩的衣服,她又下了楼。
丁简进门便瞥见从楼梯娜娜婷婷下来的姚子珮,修长的腿,苗条的身材,精致的瓜子脸上香槟眼影、蜜桃唇妆。
姚子珮同时也在打量丁一夫,高高的个子,壮实匀称,格子衬衣加藏蓝裤子,刀砍斧凿的五官……嗯,帅哥一枚……
“姚子珮,我…姨的女儿,下午才来的。”站在丁简身边的贺瑾如及时出声打破姚子珮痴迷的眼神。
“你好!我叫姚子珮。”姚子珮走近两步,仰头看着丁简,笑着打招呼,比人家矮了足足一头半,她必须仰视才能看到对方的脸。
“你好!我是丁简。”丁简礼貌的回应一声,回头对贺瑾如道,“我先上去了。”
“我让王妈煮了醒酒汤,喝了再上楼吧。”贺瑾如道。
“好!”丁简跟着贺瑾如走向餐厅。
居然给他煮醒酒汤,真够体贴的,姚子珮眉毛挑了挑,噔噔噔上了楼。
“大小姐要喝一碗么?”王妈把一碗八仙汤放到丁简面前,问贺瑾如。
“会不会长胖?”贺瑾如看着王妈问。
“你这身材,胖点好。”丁简道。
“那就来一碗。”贺瑾如道。
王妈微微一笑,转身进了厨房。
另一边……
翡翠豪门会所的顶楼,东宏当代当家人翁长青正在咆哮着训斥躺在担架上的钱巴山。
“你们都是废物吗?咹?”翁长青一掌拍散身下的红木太师椅扶手,“竟然被一个小赤佬废了,干脆跳黄浦江得了,东宏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他…他还让我带话……”钱巴山畏畏缩缩的看着暴怒的翁长青。
“说!”翁长青屁股重重的落到太师椅上,立马又跳了起来,被落在椅子上面的一块破木头硌的。
“他说,让我带话给您,叫你……不要去惹他。”钱巴山道。
“混账!”翁长青大骂一声,背着手走了来回两圈,一挥手,“带下去疗伤。”
杜邦朝门口打了个手势,立刻进来几人,把钱巴山他们四人抬了下去。
“大哥!”杜邦示意身后几人出去,关上门后,走到翁长青面前进言道,“从巴五两次折在这小子手中来看,结合这小子还敢堂而皇之的递话给我们,我觉得不能急着进一步动作。”
“嗯,谨慎点好,毕竟现在是法治社会。”冷静下来的翁长青点头,“这小子……你再下点功夫,把他的底细给我查个底朝天。”
“我亲自去安排。”杜邦领了任务离开。
第二天,丁简去了东皇国际。
“Buon giorno!signor Ding.”
顾雪芙和魏在懿一前一后走进办公室,顾雪芙用刚学的意大利语跟丁简打招呼。
“Buon giorno! signorina Gu, signor Wei.”丁简笑着回礼。
“早!”魏在懿用中文打招呼,他从事的是专职英语翻译。
打个招呼之后,三人很快就入工作状态。
因为是周日,公司食堂不开饭,中午下班后三人去了附近一家餐厅吃饭。
“顾小姐在公司几年了?”
“两年一个月。”
“魏先生呢?毕业于哪所大学?”
“剑桥语言专业。”
“厉害!”
“哪里哪里!倒是丁先生你我佩服得很。”
“我也就勉勉强强吧,论专业肯定不如你们的。”
“啧啧!这谦虚就显虚伪了了。”
“唷!这不是我们大一的新晋学霸吗?”一片阴影投过来,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啧啧,堂堂学霸就吃这个?”
“关你什么事?”丁简盯着走过来的三人,面无表情的对带头之人道,“何一帆,你若是说不出个理由来,休怪我不念班级情谊。”
“哈哈!笑死我了。”何一帆张狂大笑两声,指头点着丁简说道,“强龙不压地头蛇,在这魔都你能对我怎么个不留情谊!”
嚣张啊!
顾雪芙目瞪口呆的瞪着何一帆,魏在懿不动声色的松了衣领下的纽扣。
丁简扫了一眼餐厅几个监控,观察探头的角度和工作状态。
“小赤佬!你不是要理由么?”何一帆认为丁简短暂的沉默,是怕了,于是愈发得意嚣张,手指越戳越前,“我就看你不爽,你特么还敢砸我嫂子的车……”
默不出声的丁简突然抬臂手,捉住何一帆那快要戳到鼻子的手指一拗。
叭!
“啊呀…”何一帆没想到丁简竟然敢真的动手,惨叫声中抽着冷气噔噔噔退走几步。
嘶——
在场诸人看到何一帆那只折在手背的右食指,话说十指连心,这得多痛啊!
跟何一帆一齐来的二人面面相觑的对望一眼,瞄了一眼犹自坐着面无表情的丁简,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你你你……很好,你给我等着。”缓过一阵痛的何一帆哆哆嗦嗦留下一句场面话,灰溜溜的出门离开了。
“爽!”魏在懿朝丁简竖起大拇哥,“这种人就是欠收拾。”
“麻烦了!”顾雪芙不乐观的摇摇头道
“那又如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丁简道。
“-”顾雪芙张了张嘴,最终轻叹一口气,闭了嘴。
“走吧。”魏在懿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银联卡,“再要半小时就上班时间了。”
“你真的不担心何家报复么?”走在街上,顾雪芙把刚才想问的问了出来。
“怕有用吗?”丁简反问。
“也是。”顾雪芙摇头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