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是苏哲明约定让丁简带文青梅上苏家拜见舅舅的日子。
丁简一大早就去了文青梅的住处。
“弟弟!你看姐姐穿这件衣服怎么样?”吃过早餐,文青梅打扮一新,从房间里出来站在丁简面前问他。
“很好!淡雅端庄。”丁简端详了一下文青梅身上的衣着,浅蓝的上衣下搭棕色七分裙,米色船鞋。
苏家,在老太太的一声令下,苏家兄弟再次齐聚一堂。
“姐!下来吧。”苏家大院门口,丁简拉开车门,笑着对临阵退怯的文青梅道,“有弟弟在,你怕什么。”
“姐姐不是怕,姐姐是太激动了。”文青梅深呼吸,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提着给老太太准备的礼物下了车。
丁简从后备箱里提出给舅舅舅妈们的礼物带着文青梅叩响了苏家大门。
“表少爷!”管家钟承华打开大门,侧身站在一旁。
“钟伯好!”丁简礼貌的问好。
“这位就是表小姐吧!”钟承华笑着问。
“钟伯好!”文青梅笑着向钟承华问好,然后跟着丁简朝里走。
“这孩子,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二舅妈王雅楠见丁简双手提着的大包小包,迎过来接了几样在手中,走在前面。
“祖姥姥!”丁简先向祖姥姥请了安,然后一一跟舅爷爷舅舅舅妈还有一众表亲问了好。
“叫你姐姐过来。”老太君对回到她面前的丁简道。
“姐!祖姥姥教你过去呢。”丁简走到进屋后就立在门口局促不安的文青梅面前,拉着她朝祖姥姥走去。
“表少爷!先让表小姐净手吧!”保姆王萍端着一只盛着清水的铜盆从一旁走过来,到了两人面前又压着声音说了句,“一会要敬茶的。”
“谢谢!”文青梅在王萍端着的铜盆里净了手,接过王萍递过来的新毛巾擦干手上水渍,向王萍道了谢。
“青梅拜见祖姥姥!”文青梅压着砰砰的心跳,跪在老太君脚下的竹席上,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从丁简端着的茶盘里捧起一盏茶,双手捧到老太君面前。
老太君接过茶,喝了一口,递给守在旁边的王萍,随手从头上拔下一只玉簪插在文青梅简单的发髻上。
“起来吧!孩子!”老太君伸手慈祥的摸了摸文青梅的发,温和的开口让她起来,“从今往后,这儿也是你的家。”
“谢……祖姥姥……”文青梅感动的泪如雨下,从老太君温暖的手上她再次感觉到了外婆的温馨。
“孩子!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别哭!起来给你舅爷爷和舅舅们敬茶去。”老太君拿出手帕帮文青梅抹着眼泪,安慰着。
“这是三舅爷爷!”
“这是二舅!”
文青梅平复好心情之后,丁简带着她一一向在场的长辈磕头敬茶,本来舅舅舅妈们是说不必磕头的,敬茶就行,但文青梅坚持要向舅舅舅妈们磕头,大家只好依了她。
一盏盏茶敬上,一只只红包堆进茶盘。
“青梅!你既然成了我苏家的外甥女,以后你在外面的一言一行都关系到苏家的脸面,你可千万记着,别落了苏家的面子,更不能做出有辱苏家门风的事,否则苏家会向外界声明与你断绝关系。”敬茶仪式完成之后,苏哲明神情严肃的告诫文青梅。
“知道了!二舅!青梅一定会谨记舅舅舅妈们的教诲。”文青梅认真的回答道。
“还有!你的婚事是由我们办?还是你自己做主?”苏哲明接着对文青梅道,“如果是经由我苏家做主,盛家的聘礼就要送到苏家来,我们会给你置办嫁妆,让你风风光光从苏家嫁出去,如果你自己做主,二舅和你二舅妈也会以你长辈的身份出席你的婚宴。”
“二舅!这事你容我想想。”文青梅被苏哲明那句会置办嫁妆吓到了,能认上这么一家亲她就感觉是她八辈子烧了高香,哪还敢奢望人家的嫁妆。
“青梅!这事由不得你想。”老太君声音清朗的开口道,“哲明啊!你是不是糊涂了,我苏家的外甥女儿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嫁了,青梅啊!你告诉盛家小子,想娶你就让盛家规规矩矩的来我苏家提亲。”
“这……,祖姥姥!你们能认我做外甥女我已经很知足了,我怎能要你们的嫁妆?”文青梅心里幸福得发慌,“这落在外人眼里,还不得怎么想我呢。”
“青梅!你刚刚给二舅保证的就忘了?”苏哲明看着文青梅道,“这事就这么定了,照奶奶说的办。”
“是!但凭祖姥姥做主。”文青梅只好依了。
“老夫人!饭好了。”王萍从边厢过来通知老太君。
老太太一声摆饭,领着大家移步餐厅。
“祖姥姥!这是姐姐给您带的礼物。”饭后回到客厅丁简拉着文青梅将准备的礼物拿给祖姥姥。
“有心了。”老太君伸手接过文青梅手里巴掌大的小盒子,随手放在了身边。
“伯母!这盒子看着像个古物,给侄儿看看。”坐在一旁的苏明轩两眼冒光的伸手将那只被老太君随便搁在贵妃里的老木盒拿在手里。
“看吧,我曾外孙女给我的东西,肯定是好的。”老太君笑着道。
“诶?还用了老蜂蜡密封。”苏明轩托着小木盒转了一圈,看着文青梅问,“青梅!你知道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吗?”
“三舅爷爷!我也没打开过,这个木盒我姥姥留下来的,说是香种。”文青梅道。
“香种啊!好,好!明轩你快打开我看看。”老太君百多岁的人了,身体什么都好,就是白天时常感觉精神萎靡。
“这就开了。”苏明轩用指甲轻轻刮开盒盖线上的封口蜡,咔的一声将盒盖掀开,一缕微妙的香味萦萦入鼻,“这……这是,这是天然龙涎香!”苏明轩看着盒里那团白如烟灰的东西惊得声音都颤抖起来。
“咊——,好舒服的香。”闻到香味的老太君舒叹。
“这这这,这真的是龙涎香?”大家纷纷围拢到老太君面前,苏哲明好奇的盯着苏明轩手里的小盒子里那一小团烟灰般的东西,“这么白的龙涎香,应该是极品了,这一块得值多少钱?”
“17年苏富比曾经拍卖过一块21.3克的烟灰白龙涎香,被神秘富豪以1500万拍走。”苏明轩回忆道。
“这一小一团起码得四五十克吧?那,不是能值个四五千万?”苏哲明震惊的道。
“这种品质的天然龙涎香,历来有价无市,如果拿去拍卖的话,价格无法估量,就是这个圣檀老木盒也能单独拍出个几百万。”苏明轩合上盒子,转头对老太君道,“伯母!青梅可是给您送了个了不得东西呐,往后用你那个小银勺往盒子里刮一点儿放您那只小香炉里去,保准一整天神清气爽,而且这香还能开窍化痰和活血利气。”
“丫头!”老太君朝文青梅招招手,“这东西太贵重了,祖姥姥可不能要。”
“祖姥姥这是嫌弃青梅么?”文青梅泫然欲滴的站到祖姥姥面前。
“丫头!你已经是我的曾外孙女,祖姥怎会嫌弃。”老太君拉着文青梅的手,让她坐在身边,“祖姥只是觉得,这么贵重的东西拿来烧掉太浪费了,想着留给你们年轻人卖钱创业什么多好。”
“祖姥姥!”文青梅搂着祖姥姥的手臂轻轻靠在她肩上,“我姥姥曾经说过,再贵重的东西也只有用在了对的地方才能显示它的真正价值,所以,这东西用在您身上一点都不贵。”
“哈!哈——”老太君爽朗的笑起来,拍着文青梅的手道,“就凭你这份心,这份礼物祖姥我收下了。”
随后,文青梅又给在场的长辈和其他人分发了礼物。
临走,老太君把丁简和文青梅唤到身边,又是怜惜又是叮嘱的说了半天话。
“子真!你快掐姐姐一下。”从苏家出来后,文青梅感觉幸福不是真的,傻傻的将手臂伸到丁简面前。
“哎哟!你还真掐啊?”丁简在文青梅手臂上掐一把就跑,她气哼哼追着要打他。
“知道痛,还没傻就好!”丁简利索的钻进驾驶室,对几乎同时坐进副驾的文青梅道。
“哎!我认了苏家为亲,也不知道扬天会不会有想法?”坐在副驾的文青梅突然担心起来。
“你是怕苏家说你有心机,攀权附贵吧。”丁简道。
“外人难道不会这样想吗?”文青梅情绪低落。
“可天哥不是外人啊!而且他也知道,你认我为弟之前,我们俩根本不认识,那时候我跟苏家也没有认识,所以,他不会有什么想法的,他只会祝福你从此有了亲人的痛惜和温馨。”
“对!我应该对他有信心。”文青梅道。
“不过,这件事他有权利第一时间知道,约天哥出来吃完饭吧,我来跟他说。”丁简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知会盛扬天一声,免得两人产生隔阂。
“行!”文青梅立刻从包里拿出手机,给盛扬天打电话,“扬天……嗯……子真说晚上一起吃个饭……昂……你在权叔那边……钓鱼啊……好,拜拜!”“好久没去权叔的小院子了,还真怀念他种的小园菜和小黄鸡。”丁简拿起手机给贺瑾如发了条微信,告诉她他不回去吃晚饭,然后调好导航掉头朝北郊开。